打發了那些官差之後,趙連娍吩咐夥計道:“將門關上,今日歇業,我來好好看看,到底是什麽問題。”


    立刻有夥計走過去,將酒坊的門一扇一扇的搭上了,屋子裏的光線暗了下來。


    “開窗。”


    趙連娍又吩咐一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招唿道:“二哥,你也過來坐下。”


    趙玉林看了一眼郭雯倩。


    郭雯倩對著趙玉林露出一個笑意道:“二哥,你是東家的哥哥,你也去坐吧。”


    趙連娍見狀不禁笑了笑,看來她當初的決定是對的,郭雯倩天天和二哥在一起,現在連“二哥”都喊上了。


    二哥又這麽護著郭雯倩,恐怕離喝這兩人的喜酒的日子不遠了。


    李行馭看她笑,也跟著笑了。


    趙連娍撞上他的目光,立刻收迴了笑意,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李行馭還是笑著。


    “雯倩,出什麽事了?”郭老夫人從後麵走了出來。


    “老夫人。”趙連娍起身和郭老夫人寒暄。


    “東家來了。”郭老夫人奇怪道:“大白天的,怎麽關門了?不做生意了?”


    “老夫人,我來有點事情處理一下,等一下就開了。”趙連娍笑著和她解釋。


    郭老夫人年紀大了,估計耳朵是不聽事的,事情都發生這麽久了,她才從後麵姍姍來遲。


    “什麽事啊?”郭老婦人不放心。


    郭雯倩上前,拔高聲音朝她道:“祖母,您先去後麵休息,這裏的事情我們處置一下就好了。”


    “你好好幫東家做事。”郭老夫人點點頭,轉身又從後門處走出去了。


    郭雯倩走過去關上了門。


    李行馭在趙連娍對麵坐了下來,一手撐著腮,看著趙連娍的方向。


    他要看趙連娍怎麽處置這件事情,他可太喜歡趙連娍處置事情的時候的神態了。


    有時候他會想,等到掰倒嘉元帝的那一天,讓趙連娍來當個女帝,其實也不錯。


    趙連娍是聰慧的,應當也能治理好一個國家。


    如果,趙連娍如果肯點頭和他在一起,他不介意把皇位給趙連娍坐。


    “二哥,到底怎麽迴事,說說吧?”趙連娍詢問趙玉林。


    趙連娍臉上帶著笑意,她對二哥是沒有絲毫懷疑的。


    就算二哥真的從這個鋪子裏得了什麽好處,她也不可能追究二哥。


    上輩子,她欠這一大家子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就算賠上她這輩子所有的東西也賠不起,一家人,隻要不像裴楠楠那樣沒有良心的人,她都可以忍受。


    但她心裏清楚,二哥不會做有損於她的事情。


    二哥隻是性子軟弱了一些,但是二哥生性善良,而且,他們趙家的人骨子裏有一種正直,不會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


    “這說起來其實是兩樁事,但是碰在一起了,就好像是同一件事。


    但也可以說是同一件事,因為這兩件事情都是針對雯倩的。”趙玉林抬了抬手:“小妹也知道,這鋪子裏五個夥計,加上雯倩就是六個,但雯倩還要跑別的鋪子,隻不過,這鋪子最大,酒也賣的最快,她在這裏待的時間最久。”


    “嗯。”趙連娍點點頭,表示理解。


    她看出來了,二哥不是一星半點的護著郭雯倩,二哥眼下的樣子,讓她想起二哥當初或者裴楠楠的樣子,不能說是一模一樣,隻能說是更有甚之。


    事實證明,兩個人隻要投緣,相處的時間長短並不是很重要。


    二哥和郭雯倩分明就是看對眼了。


    趙玉玲指了指其中的一個夥計道:“金保生在雯倩不在的時候,也負責整理鋪子的一些賬目。


    他整理好了之後,會由我來過目,包括賬本和所有的現銀。


    今日,金保生忽然說,這一陣子賣酒的銀子,比賬目上少了一百兩。


    又說賬目上也有改動的痕跡,說這些都是雯倩動的手腳。


    還說,雯倩想盡快籌銀子買個宅子給郭老夫人住,所以才會動這樣的手腳。”


    趙連娍點點頭:“還有呢?”


    那金保生正準備說話,他還以為趙連娍至少要先問問他,到底怎麽迴事?


    沒想到,趙連娍連問都不問,還在漫不經心的和趙玉林說話。他都有些傻眼了,怎麽迴事?趙連娍到底在不在乎銀子?


    “還有,也是方才,忽然就有人提著酒,帶著官差來,說咱們鋪子賣的酒是假酒,裏麵摻了水。”趙玉林又指了指金保生:“也是他,張口就給雯倩潑髒水,說肯定是雯倩做的。


    你們來的時候,那些官差正要帶雯倩走,我差點攔不住,妹妹,幸好你們來了。”


    “是哪種酒裏麵摻了水?”趙連娍朝著眾人問了一句。


    “羅浮春。”


    一個夥計提了一壇酒來,放在了趙連娍麵前。


    “就隻有這一壇?”趙連娍詢問。


    “對。”趙玉林點頭:“小妹,我已經嚐過了。”


    “你嚐嚐。”趙連娍看向李行馭。


    李行馭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不然呢?”趙連娍偏頭,挑眉望著他。


    於是,帝京城有名的活閻王聽話的拿過一個碗,打了一勺酒,在眾人的目光下,依著夫人的吩咐,嚐了一口摻了水的酒。


    趙玉林不由看笑了。帝京城裏,人人都說李行馭暴戾恣睢,喜怒無常,談笑之間說殺人就殺人。


    當初妹妹嫁過去的時候,他也曾擔憂心疼了好久。那時候隻恨自己沒本事,不能幫妹妹反抗,不嫁給李行馭。


    如今看來,李行馭雖然在朝堂上是個活閻王,但是,在家裏,還是妹妹說了算的。


    妹妹這個夫君,選的其實還是不錯的。


    “怎麽樣?”趙連娍問李行馭。


    李行馭連著“呸”了幾口,將碗放下,一臉嫌棄:“我說,羅浮春做的這麽好,就算是摻上一星半點的水,那幫凡夫俗子怎麽可能喝得出來?


    在你這哪是酒裏摻了水啊?你這分明是水裏摻的酒啊,喝到嘴裏這酒味我還要再仔細品一品,才能喝出來。”


    “摻了這麽多水?”趙連娍接過他手中的碗來,抿了一小口。


    李行馭看她根本不介意用自己用過的碗,又忍不住笑起來。


    他就說娍兒已經在慢慢接受他了嘛!


    “怎麽樣?”李行馭笑看著趙連娍。


    趙連娍皺著眉頭,將喝進口中的酒都吐了出來:“果真,放了好多水。”


    幾乎都沒什麽酒味了。


    這就是有人故意這麽做,敗壞酒坊的名,順便還能針對郭雯倩。


    但是,郭雯倩才來沒多久,誰會針對郭雯倩?


    “二哥。”趙連娍烏眸轉了轉,問趙玉林:“這間鋪子的賬目,原先郭姑娘沒來之前,是誰在算賬?”


    “去年的時候,是有一個賬房先生的。”趙玉林道:“那個時候是二嬸娘在管著。


    後來,那帳房先生年紀大了,告老還鄉了。


    就是金保生接著算賬的,有半年的時間,都沒有找賬房。


    再後來,就到了雯倩過來接管這些事情了。”


    金保生在旁邊已經等的不耐煩了,趙連娍到底要問多久,才能問到他?


    他心裏著急,要檢舉郭雯倩啊!


    “哦。”趙連娍點點頭,看了看金保生,心裏有了數:“金保生,賬目的事情,咱們還得再查。


    你為什麽認定在酒裏摻水的事,是郭姑娘做的?”


    她含笑看著金保生,並沒有端出國公夫人的高姿態,而是平易近人,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


    按照二哥的說法,金保生應該是在前麵幾個月管賬的時候,從中撈到了好處,郭雯倩來了之後,金保生的好處斷了。


    所以,金保生要想方設法弄走郭雯倩。


    不過,這其中可能也有裴楠楠的手筆,等會兒她還要試探一下才知道。


    她倒要看看金保生要怎麽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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