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馭不理會她,隻埋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你不等你的‘阿年’了麽?”趙連娍推著他胸膛,幾乎哭出來。


    從昨日到今日,她都沒睡幾個時辰,腰酸背痛的累極了,李行馭當真沒完沒了!


    李行馭親吻她的動作停住,長指捏著她兩腮,雙眸猩紅,周身布滿戾氣:“阿年死了!你若再提她,就去陪她!”


    他說罷,一把甩開趙連娍,起身拂袖而去。


    趙連娍逃過一劫,捂著心口坐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也未曾叫婢女進來,她自個兒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取了筆墨,又找了之前想開鋪子分析的紙張,翻看了半晌。


    最後在茶鋪和酒鋪間,選擇了酒鋪。


    大夏人愛茶,但沒有到必不可少的地步,且茶餅製作繁瑣,她毫無經驗。


    酒是許多人的愛物,會喝酒的人,頓頓都少不了,婚喪嫁娶也都離不開酒,這門生意比茶吃香。


    且她父親從前一個手下,家裏再無別人,有一本祖傳的《釀酒經》,臨死時交給了父親,說是祖傳的,他也沒有別的拿得出手的東西,這書就給父親留作念想。


    她從前無事可做,曾翻出來看過,還照著上頭的法子學著自己釀過酒。隻不過那時候,她還算是個孩子,做什麽也沒什麽長性,玩了兩天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那酒,自然也沒有釀成。


    她盤算了一會兒,旁的倒也沒有什麽難的,隻是掌醞司那裏需得走動,大夏對釀酒的管製極為嚴苛,若是不得到掌醞司的許可,私自釀酒便是犯法,五斤以上便要殺頭的。


    “雲蓉。”


    她擱下筆,喚了一聲。


    “夫人。”雲蓉應聲而入。


    “把這收拾一下,晚飯擺進來吧。”趙連娍起身,伸了個懶腰。


    她身上累得很,明日還得去掌醞司走動,另外還要迴一趟娘家,將《釀酒經》取來。


    接下來還要看鋪麵,買鋪麵,預備東西,雜亂的事務可就多了。


    “夫人不等大人嗎?”雲蓉小心地問。


    她以為,趙連娍和李行馭那樣好了,定然恩愛,不禁提醒。


    “等他做什麽?”


    趙連娍聽到李行馭便堵心,要真是和李行馭一張桌子,她隻怕是吃不下飯。


    雲蓉見她不高興,也不敢再問。


    晚飯擺上來,趙連娍疲乏,草草吃了幾口,沐浴過後便歇下了。


    *


    夜幕下,武德司所燈火通明。


    李行馭懶洋洋地倚在椅背上,聽副統領樊正學與幾名得力手下坐在桌邊,商討事情。


    “樊副統領,您夫人來了!”外頭有人通稟了一聲。


    屋內眾人轟然一笑。


    樊正學有個夫人,看他看得緊,但凡是晚迴去了一會兒,便要尋到武德司所來的。


    樊正學也受管,每每都會隨著妻子迴去。


    “統領,諸位同僚見笑了。”樊正學朝著眾人拱手,笑嗬嗬的往外去了。


    眾人也習慣了他如此,樊正學待妻子,向來寬容,也從不怕人笑話他懼內。


    李行馭不知怎的,便想起趙連娍來。她和他同房都那麽不情願,必然是不會來尋他的。


    樊正學走後,李行馭便頻頻出神,一眾下屬也覺得他情形不對,便提議次日再議。


    李行馭準了,當即策馬迴了鎮國公府。他迫切的想見到趙連娍。哪知進了內間,就看到趙連娍窩在床最裏側,唿吸均勻,睡得香甜。


    他一把將手裏的官帽丟在一旁,趙連娍卻毫無反應。


    他有點惱了,踢開鞋子上床,將人蠻橫地拉進懷中。


    趙連娍累極,睡夢中被他拽過去,卻也隻是半醒,嘟囔了一句便偎在他懷中,又睡了過去。


    “趙連娍。”李行馭咬牙。


    樊正學的妻子見樊正學遲遲不歸,都找到武德司所去了,趙連娍倒好,在家裏睡得這麽香!


    他抬手捏著趙連娍的鼻子。


    “唔……”


    趙連娍睡夢中下意識推他手。


    他見趙連娍皺著小臉很是有趣,眸底不禁有了笑意。


    趙連娍一驚,醒了過來,下意識便往床內側躲過去:“大……夫君……”


    她想喊他“大人”來著,但才喊出一個字便想起李行馭不喜歡她如此稱唿,中途又改了口。李行馭這是癔症又犯了?半夜三更迴來將她弄醒。


    她發絲淩亂,稠麗的小臉睡意朦朧,盈潤的唇無意識的微張著,寢衣領口處裸露的細膩肌膚上有他留下的青青紅紅。


    “大夫君?”李行馭挑眉,眼尾微微紅了,大掌探到她胸前:“看來,你對我還是有一定的認知的。”


    趙連娍渾身一僵,攔著他手,嗓音都顫了:“別……”


    她害怕了,李行馭要是再折騰,她非下不來床不可。


    “別?”李行馭湊過去,在她耳畔輕語:“你我夫妻,你不願與我,莫非是心裏有旁人?”


    “我沒有!”趙連娍下意識反駁。


    “那為何不肯?”李行馭將她壓在身下。


    “我身子受不住,夫君饒了我吧。”趙連娍幾乎哭出來,兩手抵著他胸膛求饒。


    李行馭聽她求饒,又瞧她這般,心中更是火熱,也不管她再說什麽,便扯了她的寢衣。


    趙連娍哭著撓他,他不管不顧,盡興的來了一迴。


    次日,趙連娍果然睡到晌午,抱著被子還想再睡。


    但開酒鋪的事,不能再耽擱下去,她睜著眼睛躺了一會兒,終究咬牙忍著酸痛坐起身。


    她扶著腰在桌邊坐下,雲蓉端著一隻燉湯的小盅進來了。


    “那是什麽?”


    趙連娍問了一句,她早上向來沒有吃湯的習慣。


    “夫人。”雲蓉將小盅放到桌上:“大人說,您身子弱得滋補,一早讓廚房燉了蟲草羊肉羹,叫您起身就用了。”


    “留著他自己吃吧。”趙連娍氣不打一處來。


    蟲草羊肉羹是補腎的羹湯,李行馭是要叫她補好了,好任由他折騰?


    瘋狗!


    她吃了幾口早飯,吩咐道:“去讓人套馬車,我今日要出去。”


    “是。”雲蓉應了。


    出門時,正見一群女子,各自帶著婢女,自園子裏經過。


    那群女子見了趙連娍,遠遠打量,口中議論紛紛。


    離得遠,趙連娍聽不清她們所說的話,隻是問了一句:“那些,是後院的妾室?”


    李行馭後院有妾室她是知道的,但有幾個,都長什麽模樣,她從未見過。不過,她也不感興趣就是了。


    “是。”雲蔓小聲迴道:“她們都是去大夫人那裏請安的。”


    “去溫雅琴那裏請安?”趙連娍怔了一下,李行馭的妾室,給溫雅琴請哪門子的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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