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斯鳥畢竟兇殘,若元蓁不是入了秘境,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變成數斯鳥的腹中餐了。


    他的言外之意,君紼聽出來了。


    隻要想到那種可能,他就恨不得把所有的數斯鳥都斬殺殆盡。


    可是,環視一周之後,他卻一隻數斯鳥都沒有看見。


    「數斯鳥呢?為什麽一隻都沒有?」


    明明他們剛來皋塗山的時候,數斯鳥飛得到處都是的。


    對呀,那些畜生都跑到哪裏去了?


    嬴光心頭一驚,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別人不知道內情,身為嬴氏的嫡係,嬴光卻對自家祖上和數斯鳥的恩怨一清二楚。


    可以說,數斯鳥徹底淪為鳥妖,失去了化形的可能,他們嬴氏的祖先功不可沒。


    畢竟,皋塗山雖然富饒,資源也是有限的。養活一個家族綽綽有餘,但若是多養一個,就是捉襟見肘了。


    為了自己族群的利益,嬴氏祖上做出坑害數斯鳥的事,也不足為奇。


    這麽多年來,這些數斯鳥看似在皋塗山生活的自由自在,實際上卻一直都在他們的嬴氏的掌控之中。


    就算偶爾有被逐出族群的,也都被嬴氏安排的人半路劫殺了。


    所以,在皋塗山之外,絕對不會見到數斯鳥的身影。而數斯鳥,也絕對不可能逃脫嬴氏的掌控。


    至少在今天之前,嬴光都是這樣認為的。


    可是,如今看來,有些事情,是他們嬴氏太過想當然了。


    這個最新的猜測,他當然不敢對此時的君拂說出口,卻第一時間就用秘法通知了自己的妹妹嬴如。


    把情報傳迴去之後,他腦子迅速轉動,若無其事地說:「君家主有所不知,數斯鳥的棲息雖然規律不定,但每年卻總有那麽兩三個月,要找個隱秘的地方築巢產卵。


    如今它們一個不見,肯定是去找地方築巢,準備孕育後嗣了。」


    說到這裏,他突然一拍手,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是了,我就說嘛,數斯鳥雖然兇惡,但也不會無緣無故地攻擊人。


    定然是元仙子一不小心驚到了到了產期的雌鳥,這才引動鳥群追殺的。」


    說完之後,他暗暗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


    ——這下好了,連元仙子失蹤的過錯,他們嬴氏也可以推脫幹淨了。


    至於以後君氏的人再來,發現數斯鳥不是這個時候產卵育雛的,那也不怕。


    ——他不是已經說了嘛,數斯鳥的棲息規律一直琢磨不定。


    他們這些在皋塗山生活了幾萬年的人都摸不準這個規律,你才來了幾迴?


    君紼將信將疑,不再多言,低頭仔仔細細地摸索找尋每一塊石頭甚至是掉落的枯枝,生怕自己一個不仔細,就錯過了重要的細節。


    眾人見他如此,也不敢再多說話,都分散開來,仔細觀察每一處可能是入口機關的地方。


    正在眾人都一籌莫展的時候,辛薇腳下突然開了一個不規則的洞口。


    「啊——」


    她隻來得及尖叫了一聲,就掉了下去。


    嬴光反應迅速,一臉歡喜地說:「元仙子吉人自有天相,秘境入口再次出現了!」


    說完,他就當先跳了下去。


    「家主?」君綾帶著請示看向君紼。


    星羽斯雖然著急尋找元蓁,但她也沒忘記,自己如今還是君氏的家臣。


    沒有家主發話,她貿然行動,後續肯定有麻煩。


    她倒是不怕自己麻煩,就怕家主知道了自己一心向著仙子,她就沒辦法幫助仙子離開了。


    所以,她也用徵詢的目光看著君紼。


    君紼看了看那黑洞洞的洞口,咬了咬牙,說:「咱們也下去。」


    「那屬下先下去替家主探路。」君綾說著,就要往下跳。


    可君紼卻攔住了她,「不必,本座先下。」


    他已經比嬴光慢了一步了,不能再比別人慢。


    營救阿蓁,他肯定要衝在最前麵。


    洞中危險未知,君綾本是要勸阻的,但君紼已經下去了,她也隻能把話咽了下去,跟著下了。


    還好,他們並沒有遇到什麽危險,到了洞中以後,就迅速和嬴光、辛薇匯合了。


    然後,就是君紼執意走在最前,一行人順著溶洞,一直往裏麵找。


    期間,君紼一直在喊元蓁的名字,每一次唿喊得不到迴應,他的心理壓力就會增加一重。


    就在他快要崩潰的時候,終於聽見了元蓁的迴應。


    「是君紼嗎?我在這裏。」


    「阿蓁,是阿蓁!」


    君紼大喜過望,抬腳就要往前沖。


    「家主。」君綾攔住了他,「你冷靜一點,可能是幻像呢。還是先讓屬下過去看看。」


    「不,就是阿蓁,我感覺得到。」君紼一把推開她,順著聲音傳來的地方就躥了過去。


    「誒,家主!」


    君綾氣急,心裏難免對元蓁生出一絲遷怒來。


    ——他們家主本來挺靠譜的,自從這位未來主母到了淩海,家主就不止一次失了冷靜與分寸了。


    預言還說什麽這位主母能給君氏帶來輝煌。


    輝煌她是沒看見,家主昏庸的苗頭,她卻是看見了不止一次了。


    不行,不能再任由家主這樣下去了。


    她們這一脈失去權柄已久,是君紼重新扶植了他們,提拔她做了大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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