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巧雲與張美茹的友好關係是從老師的辦公室那裏開始的,她們相互欽佩,起初每一次來到老師辦公室裏抱作業,兩個人總是互相對視微微一笑,後來習慣一點就開始搶先打招唿了。再後來就開始切磋問題,這樣兩個人交流頻繁無話不談,成為了很好的朋友。她們一直相互打聽對方的消息,就是難以聽到,這次終於見麵了真是感謝上帝賜予的機會,感謝高科技。她們聊得很開心,從當年到如今,傷心的,開心都一並倒出。


    個人的事情聊完又說到孩子。溫巧雲告訴張美茹大姑娘學習很優秀,在重點中學包一中上高中,張美茹感到好奇也馬上告訴:“我兒子也在包一中上高中,又問高幾哪個班。”


    溫巧雲也感到很有意思,趕緊告訴說:“我姑娘高一,在三十四班。”


    張美茹趕緊告訴說:“我兒子高一,三十六班。哎呀,這也太蹊蹺了吧。”


    溫巧雲高興地說:“就是,我們兩個人在一個學校上過學,我們的孩子,在這樣大的世界裏也跑到一個學校裏了。你兒子其中考試考了多少分?”


    張美茹很自信地迴答:“667分。”


    溫巧雲臉上減少了點笑容,道:“我姑娘655分。”


    張美茹有點看出來了,不敢往下再聊。就又聊起了他們的老公,張美茹說:“我老公自從來了這裏很能幹,一些大事都由他來安排,我也不想操太多的心了,我現在就是掛記我兒子,隻要他考個好成績我比做什麽都高興。我們家他還不滿足現狀,還要開一家連鎖店,我不管你自己有多大能耐你自己知道,隨他的便,這幾天正在裝修門麵,就自己跑了,我就有那個小店就夠忙乎了。”


    溫巧雲也聊開她的丈夫了,說:“我們家那個對我很不服氣,每次我一嘮叨他對他有點輕視的意思,他沒命地和我上,非常氣人。現在我們兩個人是互相氣對方,因為一點小事就能爆發出大氣來,他經常在找我的錯,這事也是由我做的引出來的,那事是由我引起的。一切好事都是他做的,從來不承認一點錯誤,但是不讓你有點錯,我就是打個碗他也要嘮叨個沒完。我非常的煩,有時我真不想和他在一起過了。又怕兩個孩子受影響,就這麽湊合著走一天算一天。”


    兩個人就像是見了親姐妹一樣,都把她們的心裏話說給了對方。中午溫巧雲也沒張羅著走,張美茹很省心沒用強烈的挽留,兩個人一邊做飯,一邊快樂地有說有笑,可算是一頓好聊。從自家裏到十枝花家裏能知道的都挖出來聊,她們共同“唉”歎了一聲,都想見見這些老同學,溫巧雲正要開口,聽的張美茹說話了,道:“咱們那一屆同學,都外出打工的呢,迴去誰也見不著個誰,有個別男同學在外麵混的可好呢。人家憑借那一吃苦精神,那一套練就的手藝,都發展起來了,有的還成為了包工頭,手下還有司機呢。人家那可混好了,咱們呢比起來還不錯,就算當年考住了,可能覺得社會地位高了點,生活也不過如此吧。”


    溫巧雲也把她知道的一些同學的信息講給張美茹聽,道:“當年有幾個成績不錯的男生,我們大隊有個呂月你有影響沒,他倒是考住學校了,也分配到大城市在工廠裏上班,可是上了六年班又下崗了,現在也給私人打工的呢。三班那個男生考清華了,又讀了博士聽說又到了美國,可能人家那是最出色的一個吧。四班的姚金華不知道現在幹什麽,你有她的影線沒?”


    張美茹說:“姚金華我知道,她和我走的也挺近,我參加高考還在她們家住著,在她們家吃飯,說起這事我都感覺我當時很好笑。


    我帶著的麵口袋拿到她家了,每天吃住在她家兩個人一起去參加考試。當我倆迴來一起說個喋喋不休時,姚金華的那仁慈的母親就會阻止,讓我們安靜學習,連晚上睡覺都不讓說話,讓盡早入睡,以防休息不好影響考試。不知道別人的母親都是這樣,還是隻有這有福氣的同學才貪上這樣有遠見、有愛心、負責任、會關心的母親。這位母親真是太偉大了。我默默地讚美著這位母親,這位鄉村母親。也更羨慕姚金華同學有這樣的母親。我的仁慈和懂事也得到了這位大娘的賞識和喜歡,所以大娘對我很好。


    結果,我在人家家做出了一件不讓人喜歡的事。


    在第二天晚上,我們倆又聊開了,我們快樂地笑聲不止,這位大娘就開始向我們提醒了,我們都有所收斂。我強忍住那興奮的神經,也沉默了。可姚金華還有沒說完的話,一會兒冒出一句,我壓住那隨時就可以再興奮的神經,答上一句,又不由人想笑。偏偏那邊她的妹妹也不知道她在那笑什麽,一會兒發出了‘嘻嘻嘻嘻’的笑聲。我因為想笑有點早就盼著有人能給領頭呢,趁著這機會我又笑了個沒完‘嘻嘻嘻,嘻嘻嘻......’身子還在那裏晃動。


    人家不好意思說你,自己的孩子又不笑,我是一個勁地笑,我很生氣自己了,怎麽這樣了。


    我開始討厭自己了,可就是極難控製自己。好不容易抑製住了,那邊的妹妹又‘嘻嘻’地笑了一聲,把我那根敏感神經給引逗起來了,我又一陣沒完沒了的笑‘嘻嘻嘻,嘻嘻嘻......’。其實我自己也覺得這笑很沒意思,可就是控製不住。眾人誰都不理我,都安安靜靜地準備入睡了。我自己在那一個人笑,邊笑邊恨自己怎麽就停不下來呢,就在自己生氣當中,把那邊的妹妹‘嘻嘻’忘掉一會兒,大笑止住了。可仍然還想笑,幸虧是黑夜,其實,我的嘴還在咧著笑呢,隻是聲音給控製住了。就這樣進行了好多次自己在那偷笑。估計兩邊的人都感覺到我的身子在顫動。我也很奇怪,她妹妹也不知道在笑什麽,一會兒一聲‘嘻嘻嘻’真好像是故意引逗我,但我明知道不是。也奇怪,那天我怎麽那麽在意妹妹那點笑聲呢。


    直到聽到其他人都睡著了,我才不笑了。不知道啥時候也睡著了。


    我很感激姚金華,我們一直有聯係,那幾年,我每年假期都要去和她見麵,直到我到bj忙起來就再沒有見麵。以後咱們也自卑的不與人家聯係了,但過年過節閑下來也想著咱們的老同學,盡和人們打聽呢。姚金華也讀到了博士,她好像從政了,盡調動,現在也不知道在哪裏工作。”


    張美茹停了停,又接著說:“你剛才提到那個呂月,不怕你笑話,我們曾經還有段小故事呢。”她微微地一笑,溫巧雲很好奇,“啊!”了一聲,身子坐立又向前挪了挪,趕緊說:“啥事了,我還以為你們沒說過話呢。”


    張美茹以誠相告,說:“上高中那會兒,呂月給我寫過情書,他說他笑話我,要我和他報考同一個學校,以後好交流。我沒有和他答言,有一次在學校碰到了,也可能是他故意截攔我,非要我答應他,我正無奈有同學過來,他裝著認識高聲和我打了個招唿走了。之後,我在外麵很注意周圍,如有他的影子我就藏起來了。後來,他考上了,幾次到我家來讓我和他報考一個學校。他對我很有信心,總認為我能考上,還給我加油!鼓勁兒!最後那年他又來了,從我父母那裏得知我再也不考了,他再也沒有來。”


    “啊!原來有這事。”


    就這樣兩個人足足聊了一天,還意猶未盡。張美茹一會兒給切西瓜,一會兒給洗水果。溫巧雲不敢站起來,怕把那被狗狗抓亂的衣服讓張美茹看見,就坐在那裏包倒水。


    快到晚上了,溫巧雲要行動迴家了。她把那大擺裙用手在兩邊捏了些褶走出來,一直保持在張美茹前麵。張美茹以為她怕裙子著地,也沒去理她。


    兩個依依不舍地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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