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安慰大姐她把自己也有的不幸婚姻經曆講了出來,她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全都說了出來,她認為越說心裏越痛快,坐在那裏身不困,膀不乏,語言不亂,嘴不幹,滔滔不絕一個勁兒地向外倒。


    她沒有任何掩飾地說:“我也沒考上個學校,啥時想起朗芳我都覺得再學一年才能趕上她。我補習考了三年,就在那個邊邊上就是上不去。有一年,還真的上分數線了,結果後來人家又提分了,又把我排除在外了。自己迴過頭想,還是沒有學好,其它的都是最高分了,唯有那政治課就是拉分。總的來說咱們的知識範圍小,學得也不紮實,那裏會自己論述個問題呀。


    我的這些朋友們,如果她們念下去一定都考上了。我為她們遺憾,為她們埋怨。在埋怨的同時又有了矛盾的思想。你說埋怨家裏人口太多,造成我們的前程毀滅吧,可你再想如果那時控製了人口,還沒有我們這些人呢,又何談考學?”


    她自己笑了,同學們也笑了。大姐也被她這一頑皮逗笑了,但她的目光帶著希望仍然盯著安亞萍,傳來的信息是讓她繼續說下去。安亞萍又向四周的同學看了看,好像她們與大姐一樣,就接著說自己的事了。


    “唉,還是怪自己吧,我認為連命運都不能怪。可是這又讓我有些矛盾了,你說不怪命運吧,我當初如果第一家的那個人不放棄我,我也許很早就結婚了,那還允許你考學呢。如果怪自己吧,我們這些同學大多數家庭是無能力讓她們念下去的。我於是歸納,人的一生是由多種原因製約在一個點上,然後這個點隨著時間流逝而畫出了一條不規則的曲線。”


    正在這些同學聽得津津有味時,大姐因聽不懂打斷了她的話說:“妹子,你說得姐姐有點聽不懂了,瞧你們這些有文化的人,太讓大姐‘眼紅’了,我妹妹要是也坐在這裏該有多好呀!”


    安亞萍為了接著說下來,極力說些大姐能聽懂的話。她又開口了,說:“姐姐,朗芳現在就在我們中間,她雖然人體受損,但她的靈魂也在聽我們說話,聽我們這些年來是怎樣過的。她也在關心我們這些同學姐妹的生活。為了能讓她全部聽到我就全部講出來。


    “我又在學校裏交了一個男朋友。他考上了,畢業後分配到縣中當了老師,畢業一年後,他又去進修本科了。機會也確實不錯,畢業後正置市政府招聘秘書,他報名應聘,還真中了個頭彩。他的願望實行了,也給我從市裏找了一份工作,到一所小學當了一名代課教員。我們草草地舉行了婚禮,我們平平安安地共同度過了十多年。由於丈夫的事業飛黃騰達,讓那些年輕美貌的漂亮小姐捶液三尺。最終,一座堅固的城堡被美色拿下。


    那是在八年前的一個夏季的晚上,學校放暑假了,我因聽說丈夫在外麵沾花惹草,就說借假期迴家走一趟。丈夫為了確實知道我是出門,他把我和孩子送上了車,直到車開動了,他才迴去。我等客車將要出城,說我忘了件事,就要求下車。司機怕我和他要退票說啥也不給停車,直到另一個村子有下車和上車的人,才停下來,我這才隨著下了車。足足等了兩個多小時才等到一輛返城的車,十一點多我才進了家。


    一進門,屋裏靜悄悄的,我還以為家裏沒有人,當我要換拖鞋時,卻看到鞋櫃子裏麵有一雙別的女人鞋,我想到就是她,趕緊往臥室奔,見丈夫和一個女人正忙著各自穿褲衩呢。由於著急,那女的把腰口當作一條褲腿,幸虧人家苗條,腿口勒在了腰上,也不那麽緊。她也顧不上再重來了,就找褲子穿,為了怕再穿錯,她前後亂擺。我說話了:“不要著急,反正我也看見了。你就慢慢地穿吧!”我說著話,兒子也從我的液下專進來,朝著父親邊喊邊用手在臉上滑“好羞,好羞。”七歲多的孩子別的不懂,就知道男女在一起是羞恥的。丈夫確實也感到不好意思,穿好衣服挎在床邊低著頭。那女人穿好衣服後,也不知道是見我在門口不好出去,還是有別的什麽,反正她在我一米遠處給我下跪了,並且說:“大姐,我對不起你。因為我太愛他了,控製不了自己而發了賤。”


    “嗯,這是你的理由。”我又朝著丈夫那邊喊:“那麽你呢?”丈夫把頭抬起來向我正要說什麽,又毫無勇氣地低下了頭。


    我又反過來對那個女的說:“你說現在是我該走還是你該走!”她帶著哭腔說:“大姐,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以後再也不做對不起你的事了。”


    “那是你的自由,誰也幹涉不了,但你進入我家,和我家的男人在我的床上頂替我,那是違法的。”


    “違法就打110吧!”兒子插了一句嘴。此時,我隻覺得身邊隻有這麽一個依靠了,我抱著兒子在他的臉上亂吻,滿臉的淚水把兒子的臉也弄濕了。兒子舉起雙手來給我抹淚。我覺得那個女人站在那兒比打我一頓還難受,給了她一句:“你還不走!等他的呢?還是等拿錢呢。”


    那女人象剛剛俯首示眾完,雙手捂著臉倉皇逃竄出了臥室。臨出家門時還把一隻腳拌在門檻上,人鞋屋裏屋外相隔,她趕緊彎下腰升進一隻手把鞋拿走。


    丈夫又半靠著床背斜躺著,大腦裏若有所思。我和兒子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此時屋裏更顯的寂靜。好長一段時間,丈夫被他的不自在驅趕的無法再呆下去了。他惱羞成怒,一甩門走了。兒子高喊:“爸爸你別走,我不羞你了!”樓道裏聽不到一點腳步聲。


    至此,丈夫一直也未迴過家,想兒子到學校裏看看。三個月後他提出了離婚,我給與他積極的配合。為了不讓兒子受罪,我要求帶孩子,他同意了。那房子我也賣掉了,又買了一處平房娘倆開始過二人世界的快樂生活。


    我已經單獨帶兒子八年了。我也趕上好政策,我們這些零時工前不久都給轉正了,我的生活也有所改善,娘倆個的生活也能維持下去了。你還別說這樣生活很好,再也不用去操那種心了。兒子學習好我高興,兒子學習成績下滑時,我就著急給補。隻有這些了,很省心。原來沒有男人生活更好。”她可能有些激動了,忘記身邊還有一對夫妻,聽她這麽一說,朗晴和任潔來了個微笑對視。


    這動作被她看見了,她有點不自在了,停住了那懸河樣的嘴。大姐好像是聽評書藝術家說書,正在關鍵時刻來了個下迴分解一樣,心裏有點遺憾。她趕緊說:“沒什麽,各家是各家的情況,那能因為你這半句話他們就……”沒有說完就催開了:“亞萍,你說你的。”安亞萍看到大姐沒有一點睡意就又口若懸河了。


    “兒子有時淘氣,我總是帶著哭腔訓斥他,兒子最怕我哭,有時甚至放學迴來還要看我的臉色。如果看到我不高興時,他就很乖,自動坐在他的桌子邊默默學習去了。當我從他門前路過,他還悄悄看我是否恢複正常。我看到兒子這樣又覺得兒子很可憐,極力去給變自己的臉色。當遇到那難以調劑的情緒時,我就很少從他門口路過。如能很快轉變過來我就故意唱著歌從他門口走過,還悄悄看他是否在注意我。隨著兒子年齡的增長,我們娘倆的生活習慣也在不斷更新。現在兒子已經十五歲了,剛上初二,他不象以前那樣聽話了,但也能體貼我。和我爭執完又怕我生氣一會兒就又來和我嬉皮笑臉,兒子是我的命根子,他怎樣我都能接受。他的功課也不全好,但我並不強求,和他說了願聽則聽,不願聽則順其自然。我怕聽到兒子生氣時唿唿的喘氣聲,我怕把兒子氣出病來,健康才是本錢。假如為了學習好天天把個孩子逼得,孩子也不是鐵打的,萬一弄出點毛病後悔也來不極了。我對他差的功課以後從不問詢,可他偏偏又給趕上來了。我明白了,這就是當今人們最時髦的口頭禪――孩子的逆反心裏。


    我就這樣過我的日子,將來也不再提找男人的事,隻等兒子給找媳婦了。”


    大姐的目光一直不離開她,邊聽講述邊想著妹妹的窩囊:你不想和他過就不能走了,生活不來再找個幫手,這麽大歲數了你還想嫁個愛的人,能過日子就行了,怎麽還不比走上這條路強!


    大姐聽完安亞萍的敘述,覺得她在婚姻問題上也不比妹妹好,看人家多麽的堅強,她不由地說了這樣一句話:“亞萍呀,早把你的事說給她聽就好了。”


    “從我們各自走出校門就各自忙乎家裏的事,隻能打聽到一點誰誰找那了或考上學校了,其他事概不聽說。一直奔到四十多歲了,才算把自個的家給發展起來,都有條件向城裏人一樣生活了,各自都配備了手機。


    我先遇到的是寶音,她告訴了我金梅的手機號。又從王健那裏得知朗芳的死訊。她們也都互相通了電話,聽到不幸的消息,都為她感到悲痛。我們互相有了音訊後還相互走竄了一下,唯獨朗芳太遠還沒來得及我們準備她就……”


    安亞萍泣拉起來,把大夥也引的眼圈紅了,他再也說不下去了。為了向大姐告知她們已有的打算,金梅接著說:“我們幾個都說好了,等明年到bj天津玩一趟,順便到廊坊找朗芳一塊去,我們想來個中年再相聚,迴味一下少年時代的天真浪漫,那時侯雖說我們很窮,畢竟是我們此生最美好的時段。讓我們這些當年校園的十枝花重溫舊情並暢談這些年我們是怎樣過來的,把各自的苦和樂倒出來一塊分享。也不知這一天我們推的太遠了,還是她們走的太早了,本來是十枝花變為八枝了,讓我們太掃興了。”大姐專心致誌的聽著,當聽到她們走的太早這句話她就感到還有一個可憐蟲不在了,從十枝變為八枝就更明確了,她也敢問那另一枝是怎麽迴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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