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夠了嗎?」蘇令德困惑地問道。


    玄時舒堅定不移地點頭:「足夠了。不論你是否心悅我, 我們是夫妻,你的名字生生世世都會同我的刻在一起, 於我而言, 這就已經足夠了。」


    蘇令德怔怔地看著他,半晌,她往前走了幾步,手中托著瓔珞項圈上的長命鎖,認真地問道:「那長命鎖上,也刻上了你的名字嗎?」


    玄時舒微微一笑,他移到蘇令德身邊來,伸手試圖托起蘇令德脖頸上掛著的瓔珞項圈。蘇令德連忙避開, 雙手護在胸前, 紅著臉梗直著脖子問道:「誒?」


    玄時舒微愣,才意識到蘇令德誤會了。他本該笑她敏感,可隻是一想到蘇令德誤會了些什麽,他自己也忍不住紅了臉。


    玄時舒別過臉去, 清咳了幾聲:「咳,我隻是想讓你看那長命鎖。」


    蘇令德臉色通紅, 囁嚅道:「我……我自己也能看。」


    蘇令德再次仔細地端詳長命鎖,才發現在「蘇令德」三字之下, 還刻著一個小小的「時舒」二字。


    她用力握緊了長命鎖,抬起頭來:「我……」


    她有千言萬語想說,可還未曾說出一句話來, 玄時舒就已經自顧自地移到了小桌旁,提起了紅泥小火爐上的小壺:「令令,飲酒吧。」


    蘇令德略有些氣鼓鼓地坐過去,將小壺從他手中小心地「奪」過來:「你不許喝!」


    玄時舒無奈地道:「我隻是想替你斟酒。」


    「才不要。」蘇令德嘟囔道:「你哪裏是想替我斟酒,你就是不想聽我接著說下去。」她困惑不解:「你為什麽不想聽?你是篤定我不喜歡你嗎?」


    玄時舒靜靜地看著她。他怎麽會不想聽,直到遇到她,他才知道何為滿山春意,為一人而生。可他又怎麽能讓她說出來呢?


    她會後悔的。


    玄時舒伸手拿起溫著淡茶的茶壺,笑道:「我怕我聽了夫人的心聲,若是不好,怕是淚縱千行,壞了這良辰美景。若是好……」


    玄時舒斟了杯茶,在茶水汩汩聲中調侃道:「我雖飲茶,也怕情如酒醉。可奈何不良於行,無能為力,豈不痛上加痛?」


    蘇令德立時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她臉色通紅,伸手就捏了塊桌上的糕點塞到了玄時舒的嘴裏:「快閉嘴吧王爺!」


    小娘子臉都燒起來啦。


    這情景似曾相識,玄時舒含著笑,細嚼慢咽後,認真地糾正她:「夫人既然明了我的心意,怎麽還叫著這麽生疏的王爺呢?」


    「那叫什麽?」蘇令德看他吃糕點,自己居然也有點兒饞,伸手也拈了一塊吃。


    「叫夫君。」玄時舒看著她,展顏相向。


    蘇令德臉色緋紅,她抿了抿唇,一揚頭:「不叫。哪有夫君什麽都不肯跟自家夫人說的。」


    她還惦記著玄時舒見樠溪族人的事呢。


    玄時舒莞爾,故意嘆了口氣:「原來一套我親手定下樣式、精雕細琢的首飾,也不能打動我夫人的心哪。罷了,那就說給夫人聽。」


    「樠溪族長想帶著族人拜入潿洲王府門下。」玄時舒信手捏了一塊糕點,緩聲道。


    蘇令德詫異地瞪大了眼睛:「可王府不能養兵呀,樠溪族人人數不少,我們怎麽收?」


    玄時舒神色未變,隻掀簾看著她笑道:「叫夫君?」


    蘇令德磨牙謔謔,屈服於玄時舒的「淫威」之下:「夫君!」


    然而,玄時舒臉上方掛上笑意,帷幔外就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川柏緊繃的聲音打破了滿室的旖旎:「王爺,潿洲郡密信。」


    玄時舒原本不悅的神色猝然一變,立刻神色鄭重地道:「呈上來。」


    蘇令德也跟著緊張了起來:「潿洲郡……是有關爹爹和哥哥嫂嫂的消息嗎?」


    她知道年後潿洲郡雪災,陶大將軍為主領,爹爹為副手,共同治災。從玄時舒這兒得來的消息,說的是治災順利,災民得到了妥善的安置。


    玄時舒沒有迴答,先拆開了密信。


    他將清茶灑在密信的空白處,空白處的字跡逐漸顯露——玄時舒一目十行,緊抿了抿唇:「是哥哥傳來的消息。」


    玄時舒並沒有避開蘇令德,而是將蘇顯允傳來的密信直接遞給了她:「曹峻出現在了潿洲郡,哥哥已經派人暗中盯著他。」


    蘇令德一下愣住了:「皇上隻降罪曹為刀和曹嶺,為曹皇後考慮,皇上甚至隻剝奪了曹家世襲罔替的爵位。曹峻並非戴罪之身,不是該迴應天城探望曹皇後嗎?否則,若是皇上知道他半路改道去潿洲郡,他豈不危險?」


    「從支葉城去應天城,多走水路。水路上情況時好時壞,船隻的狀況也有好有壞。他偷偷出逃在先,皇帝未必能在茫茫河上找到他在哪裏。曹峻隻需用一艘樓船做幌子,讓那艘樓船今日漏水明日撞礁,他悄然換船趕往潿洲郡,也沒人知道。」玄時舒解釋道。


    「可是,不是說他向來隻在支葉郡和應天城中往來,怎麽會去潿洲郡呢?」蘇令德更是不解:「就算他去了潿洲郡,也該會喬裝打扮才對,阿兄跟他素未謀麵,怎麽能認得出誰是曹峻?」


    她一問接著一問,俱是犀利無比。


    川柏眼觀鼻鼻觀心,悄然退了下去。


    「我從曹峻在暗香園時起,就一直派人跟著他。」玄時舒語氣有略微的遲疑:「曹峻既已到了潿洲郡,潿洲郡是阿兄的地盤。我的暗衛和阿兄對接,所以阿兄才知道曹峻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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