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別殺我，我不要萬毒珠了，別殺我，一天也罷，一年也好，我想活著，我想……”
噗！
血劍忽然落下，順著何不空的背脊狠狠地紮了進去。
呲溜。
霎時間血劍製造的創口處冒出一個黑色的漩渦，那個漩渦開始吞噬何不空的神魂。
何不空拚命掙紮起來。
“不不不不……我不想……啊啊啊……”
可任憑他如何掙紮也無濟於事，他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
這時候他什麽也不看不清了，留存於眼中的隻有無邊的黑暗，還有……
一抹幽藍色的光芒。
是萬毒珠！
我要得到它，一定要得到它！
何不空宛如餓極了的野狗朝那縷光撲了過去。
然後……
在死一般的安靜中。
他一頭紮進了黑色漩渦中，數不盡的手臂從黑暗中伸出來，那些手抓住他的肩膀，抓住他的手臂，抓住他身上的每一個部位。
何不空清醒了過來，但是一切都晚了。
他，被死亡囚禁了！
“寂滅劍道，寂滅的原來是我自己。”
真是有夠好笑的，萬劫煉心，最終還是煉不出無畏的心。
也難怪，要知道就連那個擁有絕頂之才的道主也逃不過死劫。
……
何不空消失了。
慘叫聲也消失了。
手握血劍的安妙依默不作聲地看著空蕩蕩的石室。
良久她的目光落在離恨鼎上。
禍亂沙域的源頭便是這東西麽？
她沒有急著動手，因為她在石室深處發現了些許動靜。
安妙依緩緩朝那邊走去。
赤足輕踏在地麵上，沒有留下一點波動。
她穿過一個囚籠，看見一個被鏈條鎖住的奄奄一息的男人。
她問道：“你是道星淵？”
道星淵勉強支起身子，他擠出一絲笑容：“正是。”
如何不空那般，他一眼就認出了安妙依，也因為這兒並無隔音，哪怕神識被禁，他也大致明白外邊發生了什麽。
他試圖站起來。
可他才剛起身一半就噗通一聲摔倒在地。
他臉上的笑容就此凝固，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痛苦之色。
“我失約了。”道星淵五指嵌入地麵，“我失約了，如果我再謹慎幾分，甚至隻要我早出發一天，事情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安妙依最後還是說出了安慰的話：“那些人已經死了，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不！”
道星淵忽的大吼一聲。
這突兀的舉動將安妙依嚇了一跳。
你吼那麽大聲幹嘛？！
但她卻生不出指責道星淵的念頭，因為道星淵哭了。
他跪伏在地上，雙拳用力地砸著地麵。
砰砰砰……
淚水和血水混雜在一起。
“晚了，一切都晚了。”道星淵聲音沙啞，甚至好幾次破音，“迴不去了，我現在修為盡廢，道基磨損，我再也迴不去了。就算我得到萬毒珠，我也無法迴到劫法道，我失約了……”
安妙依張了張嘴，她問：“你為什麽想要萬毒珠？”
但道星淵沒有迴答。
他此刻的狀況其實並不比剛才的何不空好到哪裏去。
他與何不空一樣想得到萬毒珠，隻不過他是為了尋找道主。
他曾離萬毒珠隻有一步之遙，但那一步卻成了他永遠也跨不過去的天塹！
就像他剛才說的那樣，他再也不可能返迴劫法道。
結束了。
他失約了。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的一個小失誤。
這個失誤葬送了無妄仙帝的計劃，葬送了他想將道主找迴來的夢想，葬送了他還能繼續奔波的精神支柱！
“我是廢物，是我，是我害了道主。”
道星淵聲淚俱下，任憑安妙依如何安慰他也無動於衷。
“……”
安妙依伸出去的手終於收迴。
人力有窮盡時。
她現在暫時擁有可以劍蕩八荒的力量，但她也無法將道星淵破碎的心重新黏上。
她迴到石室。
離恨潮的源頭便是離恨鼎，隻要將鼎破壞，一切應該都能恢複正常。
安妙依運氣擺出斬殺的起手式。
下一刻，她凝聚所有精氣神於一點狠狠地揮了出去。
血氣衝天。
血雨飄搖。
上陽仙宗遺跡頃刻間被從此間抹去。
石室暴露於外。
牢固的離恨鼎上出現了切口整齊的裂痕。
“好。”
安妙依鬆了口氣。
可還沒等她轉過身，無窮無盡的黑潮忽然從離恨鼎的裂縫中衝了出來。
她瞪大了眼睛。
從那奔湧的潮流中她分明感受到了何不空等人的氣息，那裏麵有憎恨、有憤怒、有絕望。
“這是怎麽一迴事？”
安妙依臉色駭然大變，離恨鼎碎了，但離恨潮根本就沒有減弱，在失去了離恨鼎的控製後，它反而變得更加狂躁。
“紅衣！”
安妙依大喊一聲，她現在已經完全慌了。
但紅衣也沒有比她好到哪裏去。
未知就是最大的恐懼！
這是她們從未經曆過的異動。
“我……我也不知道。”
紅衣的聲音在顫抖，安妙依手中的血劍也跟著顫抖。
在黑暗的籠罩下，即便是逆天修羅也顯得極為脆弱。
“如，如果葉師兄在這裏的話……”
安妙依緊咬牙關，她想，葉師兄肯定不會慌張，葉師兄也一定有解決問題的辦法。
葉師兄說過，修仙就是修心。
空有力量的她，果然弱爆了！
……
“已經晚了。”
明州地脈之上，一直陪著葉天歌追看安妙依的大明王忽然開口道。
“千萬年以來，這茫茫沙海中不知埋藏了多少不平事，起初那股離恨是依附孫浮光的恨意而成。它吞噬了上陽仙宗下埋著的千年恨意，又吞噬了沙海中的仇怨，這時候它便已經有了幾分兇性。而在吞掉那幾個仙人的怨恨後，它就徹底失去控製了。”
大明王站了起來。
“它不再需要離恨鼎，若是不加控製，一旦它誕生意識，它恐怕會成為這世間最可怕的魔頭。”
聽到這話葉天歌再也坐不住了。
“你要去哪？”大明王叫住了葉天歌。
“我要迴去！”
葉天歌的迴答簡單幹脆，還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
大明王道：“你迴不去。”
“那你有解決離恨潮的辦法嗎？”
大明王搖搖頭。
葉天歌斬釘截鐵道：“所以我必須迴去！”
何不空臨時前的表現讓她想了很多。
死亡真的可怕嗎？
可怕！
如果不可怕，在麵對江荊時她就不會那麽失態。
但要是非死不可，能死在師父懷裏，她心中的恐懼也能減少大半吧。
“別殺我，我不要萬毒珠了，別殺我，一天也罷，一年也好，我想活著，我想……”
噗！
血劍忽然落下，順著何不空的背脊狠狠地紮了進去。
呲溜。
霎時間血劍製造的創口處冒出一個黑色的漩渦，那個漩渦開始吞噬何不空的神魂。
何不空拚命掙紮起來。
“不不不不……我不想……啊啊啊……”
可任憑他如何掙紮也無濟於事，他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
這時候他什麽也不看不清了，留存於眼中的隻有無邊的黑暗，還有……
一抹幽藍色的光芒。
是萬毒珠！
我要得到它，一定要得到它！
何不空宛如餓極了的野狗朝那縷光撲了過去。
然後……
在死一般的安靜中。
他一頭紮進了黑色漩渦中，數不盡的手臂從黑暗中伸出來，那些手抓住他的肩膀，抓住他的手臂，抓住他身上的每一個部位。
何不空清醒了過來，但是一切都晚了。
他，被死亡囚禁了！
“寂滅劍道，寂滅的原來是我自己。”
真是有夠好笑的，萬劫煉心，最終還是煉不出無畏的心。
也難怪，要知道就連那個擁有絕頂之才的道主也逃不過死劫。
……
何不空消失了。
慘叫聲也消失了。
手握血劍的安妙依默不作聲地看著空蕩蕩的石室。
良久她的目光落在離恨鼎上。
禍亂沙域的源頭便是這東西麽？
她沒有急著動手，因為她在石室深處發現了些許動靜。
安妙依緩緩朝那邊走去。
赤足輕踏在地麵上，沒有留下一點波動。
她穿過一個囚籠，看見一個被鏈條鎖住的奄奄一息的男人。
她問道：“你是道星淵？”
道星淵勉強支起身子，他擠出一絲笑容：“正是。”
如何不空那般，他一眼就認出了安妙依，也因為這兒並無隔音，哪怕神識被禁，他也大致明白外邊發生了什麽。
他試圖站起來。
可他才剛起身一半就噗通一聲摔倒在地。
他臉上的笑容就此凝固，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痛苦之色。
“我失約了。”道星淵五指嵌入地麵，“我失約了，如果我再謹慎幾分，甚至隻要我早出發一天，事情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安妙依最後還是說出了安慰的話：“那些人已經死了，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不！”
道星淵忽的大吼一聲。
這突兀的舉動將安妙依嚇了一跳。
你吼那麽大聲幹嘛？！
但她卻生不出指責道星淵的念頭，因為道星淵哭了。
他跪伏在地上，雙拳用力地砸著地麵。
砰砰砰……
淚水和血水混雜在一起。
“晚了，一切都晚了。”道星淵聲音沙啞，甚至好幾次破音，“迴不去了，我現在修為盡廢，道基磨損，我再也迴不去了。就算我得到萬毒珠，我也無法迴到劫法道，我失約了……”
安妙依張了張嘴，她問：“你為什麽想要萬毒珠？”
但道星淵沒有迴答。
他此刻的狀況其實並不比剛才的何不空好到哪裏去。
他與何不空一樣想得到萬毒珠，隻不過他是為了尋找道主。
他曾離萬毒珠隻有一步之遙，但那一步卻成了他永遠也跨不過去的天塹！
就像他剛才說的那樣，他再也不可能返迴劫法道。
結束了。
他失約了。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的一個小失誤。
這個失誤葬送了無妄仙帝的計劃，葬送了他想將道主找迴來的夢想，葬送了他還能繼續奔波的精神支柱！
“我是廢物，是我，是我害了道主。”
道星淵聲淚俱下，任憑安妙依如何安慰他也無動於衷。
“……”
安妙依伸出去的手終於收迴。
人力有窮盡時。
她現在暫時擁有可以劍蕩八荒的力量，但她也無法將道星淵破碎的心重新黏上。
她迴到石室。
離恨潮的源頭便是離恨鼎，隻要將鼎破壞，一切應該都能恢複正常。
安妙依運氣擺出斬殺的起手式。
下一刻，她凝聚所有精氣神於一點狠狠地揮了出去。
血氣衝天。
血雨飄搖。
上陽仙宗遺跡頃刻間被從此間抹去。
石室暴露於外。
牢固的離恨鼎上出現了切口整齊的裂痕。
“好。”
安妙依鬆了口氣。
可還沒等她轉過身，無窮無盡的黑潮忽然從離恨鼎的裂縫中衝了出來。
她瞪大了眼睛。
從那奔湧的潮流中她分明感受到了何不空等人的氣息，那裏麵有憎恨、有憤怒、有絕望。
“這是怎麽一迴事？”
安妙依臉色駭然大變，離恨鼎碎了，但離恨潮根本就沒有減弱，在失去了離恨鼎的控製後，它反而變得更加狂躁。
“紅衣！”
安妙依大喊一聲，她現在已經完全慌了。
但紅衣也沒有比她好到哪裏去。
未知就是最大的恐懼！
這是她們從未經曆過的異動。
“我……我也不知道。”
紅衣的聲音在顫抖，安妙依手中的血劍也跟著顫抖。
在黑暗的籠罩下，即便是逆天修羅也顯得極為脆弱。
“如，如果葉師兄在這裏的話……”
安妙依緊咬牙關，她想，葉師兄肯定不會慌張，葉師兄也一定有解決問題的辦法。
葉師兄說過，修仙就是修心。
空有力量的她，果然弱爆了！
……
“已經晚了。”
明州地脈之上，一直陪著葉天歌追看安妙依的大明王忽然開口道。
“千萬年以來，這茫茫沙海中不知埋藏了多少不平事，起初那股離恨是依附孫浮光的恨意而成。它吞噬了上陽仙宗下埋著的千年恨意，又吞噬了沙海中的仇怨，這時候它便已經有了幾分兇性。而在吞掉那幾個仙人的怨恨後，它就徹底失去控製了。”
大明王站了起來。
“它不再需要離恨鼎，若是不加控製，一旦它誕生意識，它恐怕會成為這世間最可怕的魔頭。”
聽到這話葉天歌再也坐不住了。
“你要去哪？”大明王叫住了葉天歌。
“我要迴去！”
葉天歌的迴答簡單幹脆，還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
大明王道：“你迴不去。”
“那你有解決離恨潮的辦法嗎？”
大明王搖搖頭。
葉天歌斬釘截鐵道：“所以我必須迴去！”
何不空臨時前的表現讓她想了很多。
死亡真的可怕嗎？
可怕！
如果不可怕，在麵對江荊時她就不會那麽失態。
但要是非死不可，能死在師父懷裏，她心中的恐懼也能減少大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