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灰蒙蒙的夢境中,一片茂密的樹林之中,在靠近平靜廣闊的湖泊旁,有一座似乎修建了很久的獵人小屋,木製的基層爬滿了青苔。


    而在靠近湖泊的平台上,牧野正坐在椅子,專注的看著手中的釣竿,而在他的右手邊,有一頭渾身火紅的大狗正懶洋洋的趴著,尾巴時不時掃過牧野的腳踝。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獵裝,腰間係有牛皮製成的腰帶,在右肩的位置還有一塊灰色打底,繡有金色正十字的披肩,戴著近墨色的寬簷帽,配合他那平靜的神情,充滿了冷酷的氣質。


    但就在這時候,一道略顯稚嫩的聲音傳來,打破了這份沉靜:


    “亞托克斯,你為何會覺得,他一個沒有走上非凡之路的普通人,能比阿蒙更適合成為詭秘之主?”


    他的聲音雖然稚嫩,卻充滿了令人信服的威嚴感,若非他懸在半空中的小短腿晃了兩下,還真會讓人產生一種,他才是話題主導者的錯覺。


    聽到太陽神的話,牧野忍不住笑了,他瞥了一眼,坐在自己的左手邊,身上穿著小號的黑色神職人員長袍,有著黑色中些許金色挑染頭發的嬰兒,似乎是為了保持和牧野齊平的高度,他故意把座下的座椅調高,這樣兩人的目光就能平齊了。


    “不會吧,太陽神,你不會不知道阿蒙是什麽樣子的吧?你要是不認識其他詭秘之主三途徑的天使,我可以給你介紹一下,從這些人當中,隨便挑出一個,那個不比阿蒙更適合成為詭秘之主?”


    聽到亞托克斯的話,嬰兒的嘴角微微抽了抽,似乎是因為現在人性與神性分離的緣故,他作為人的情緒變得更加豐富了,換成他還是太陽神的時候,壓根不會有這樣的情緒。


    所以他有些生硬的開口道:


    “阿蒙,他還隻是個孩子……”


    “哈哈哈……”牧野的聲音轉為大笑,笑得幾乎眼淚都快出來了,他把釣竿換到左手邊,右手擼著坐在他旁邊懶洋洋的紅色大狗腦袋,忍不住道:


    “小紅,你有沒有聽說過,這個世界上,有幾千年歲的孩子?”


    大狗的嘴角上揚,眼睛微微眯起,但才剛眯起一半,就瞥見嬰兒那快黑下去的臉龐,一下子就不敢笑了。


    “因為是大蛇曾經給我的預言,並且他還是和我們一樣,都是來自於同一個時代的人,”說到這裏,牧野朝他攤了下手道:


    “而且,你知道的,在情緒與欲望這方麵,沒有人能夠瞞得住我,他的確是個道德底線很高的人。”


    太陽神了解自己這位老部下,他的內心是極其傲慢的,說話也向來直來直去,能被他正眼相待的人,沒有幾個,這無關力量,包括在第四紀初期的時候,連梅迪奇那樣驕傲的部下,都願意放下驕傲,聽從所羅門的指令,但亞托克斯卻從不認可所羅門,連在所羅門下掛名都不願意。


    所以太陽神在愣了一秒,忍不住問道:


    “那伱覺得,他和我相比如何?”


    牧野被太陽神的這個問題問得一愣,張了張嘴巴,接著才轉頭看向平靜的湖泊,笑著迴道:


    “你是神,他是人。”


    太陽神和牧野都沉默了下去,大狗耳朵抖了抖,繼而懶洋洋的把頭靠在牧野的腳上,似乎是睡了過去。


    “什麽時候能讓我和他見上一麵?”良久,太陽神才開口道。


    牧野轉頭看向他,和他對視著,似乎是在說,‘你認真的’?


    接著重新轉過頭去,看迴湖麵道:


    “的確是應該見上一麵,但不是現在,等他晉升半神以後再說吧。”


    ……


    時間來到周一,克萊恩在一番深思熟慮後,決定挑選占卜家魔藥,其中很大的原因是羅賽爾日記的影響和牧野之前的話,不然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更加傾向於窺秘人的,不過占卜家一樣可以了解神秘學方麵的知識,也許在了解足夠的神秘學知識,或者那天就在羅賽爾的日記中找到迴家的方法了。


    在時間來到了下午三點差一分的時候,克萊恩通過逆走四步,重新踏上了灰霧之上,他看著自己略微模糊的身體,若有所思道:


    “這應該就是老尼爾所說的星靈體了。”


    接著他左顧右盼,沒發現牧野的身影,同時在心裏唿喚牧野的名字也沒得到迴應。


    “這片灰霧,似乎能夠屏蔽牧野對我的附身,可根據牧野所說,他本身的位格極高,但這片灰霧連他的附身都可以切斷屏蔽,莫非這片灰霧的位格,比牧野的位格還要高?”


    不過時間緊迫,克萊恩也不再深想下去,他於灰霧中,再次變幻出那座恢弘的神殿,青銅長桌與二十二把高背靠椅顯現出來。


    克萊恩端坐於上首位置,伸出手遙遙點著,那在濃鬱灰霧包裹中的三顆深紅星辰。


    此時,正在夢境當中,剛剛釣上來一條近12斤重大魚的牧野,正朝著太陽神炫耀。


    作為一個嬰兒,太陽神捏緊了小拳頭,強忍著給亞托克斯來上一拳的衝動。


    在第十二次,太陽神問起梅迪奇下落的時候,牧野舉起手中的大魚道:


    “什麽?你說我這12斤的大魚紅燒更好?不,我覺得清蒸會更美味!”


    md,忍不了了!太陽神的小拳頭砸下,周圍的湖泊、樹林和木屋,以及牧野那手中12斤重的大魚,都如玻璃般破碎消失。


    看著空蕩蕩的手心,牧野拍了拍手,撇撇嘴道:


    “切,玩不起是吧。”


    就在這時,他眼中突然出現深紅的光芒,牧野下意識的想要對抗,接著又放鬆下來,任由那潮水般的深紅光芒將自己淹沒。


    在恢弘的神殿中,坐於上首的克萊恩身旁兩側,有深紅綻放,接著如同噴泉般下落,雕琢出了兩道模糊的身影,接著在最下首的位置,才爆發深紅,一道高大模糊的身影才逐漸顯現。


    見沒有任何的意外發生,克萊恩才算鬆了口氣,身影微微向後靠,擺出了極其裝杯的造型。


    “下午好,愚者先生!”奧黛麗語氣相當輕快的喊道。


    接著她相繼看向對麵和下首位置,用同樣輕快的語氣道:


    “下午好,倒吊人先生。”


    “下午好,世界先生!”


    阿爾傑沒有說話,隻是對奧黛麗微微點頭,以作迴應。


    牧野剛剛調戲完太陽神,心情頗為愉悅,語氣輕鬆迴應道:


    “下午好,正義小姐。“


    突然,他感受到了窺視的目光,抬頭看去,發現原來是克萊恩正在用靈視在窺探,感覺就像隻得到新玩具的大貓。


    克萊恩在見到牧野看過來後,若無其事的關掉靈識,嗓音低沉開口道:


    “你們開始吧。”


    在得到神秘愚者的允許後,奧黛麗期待的看向阿爾傑,詢問他是否有收到鬼鯊血,阿爾傑自然不敢在神靈的注視下撒謊。


    在表示自己已經收到了鬼鯊血後,準備將觀眾的配方告知奧黛麗,就在這時候,牧野開口道:


    “倒吊人先生,你是否保證自己所提供的序列9觀眾的魔藥配方沒有虛假以及欺騙?”


    阿爾傑聽完牧野的問題,謹慎的組織措詞迴答道:


    “世界先生,我保證我所提供的魔藥配方,絕對沒有任何虛假,在愚者先生的注視下,我也絕不敢欺騙正義小姐。”


    牧野身子微微後靠,雙手交叉合攏,放於身前,笑著道:


    “契約成立!”


    阿爾傑隻感到靈魂有種被鎖鏈束縛住的錯覺,似乎隻要自己的話有一絲虛假,靈魂都將會被拉扯出身軀!


    他微微低下頭,對世界先生的強大有了更加清楚的認知,僅僅隻是一句話,就能借此與自己簽訂契約,這是何等的深不可測。


    牧野倒也不是想裝這個杯,主要是因為,他和克萊恩對低序列的魔藥配方都不太了解,牧野當初看褻瀆石板的時候,對低序列的配方都懶得看,隻看高序列以上的配方以及儀式。


    誰又能想到,哪怕命運天使都和他們站在一邊了,太陽神的自救計劃還是失敗了,祂所締造的光輝紀元,在太陽隕落後,徹底消失殆盡……


    而牧野讓阿爾傑簽訂契約,絕對不是想順著網線過去,和他來一場線下真人pk,隻是確保他沒有以假配方糊弄奧黛麗,要是把人給吃死了,那就不好了,他還是很喜歡這個小姑娘的,也不介意對其多點照顧。


    而就在阿爾傑告知奧黛麗,如何使用冥想,盡量在避免喝下魔藥,導致失控。


    而就在這時候,坐於上首的克萊恩開口了,他的語氣沉緩道:


    “不是掌握,是消化。”


    “不是挖掘,是扮演。”


    “魔藥的名稱不隻是象征,還是意象,更是消化的‘鑰匙’。”


    聽到這番話後,奧黛麗還有些不知所雲,一頭霧水的看向愚者的位置,接著,她發現倒吊人在聽到這句話後,渾身似乎顫了一下,似乎是明白了什麽,抓住問題的關鍵。


    接著奧黛麗又偷偷瞥了坐於最下首的世界先生,隻見世界先生對於這句話,沒有任何反應,好像並不在意。


    奧黛麗心中頓有明悟,世界是愚者先生座下的天使,肯定早已被愚者先生告知了這句話的內在含義,所以才會不在意。


    “也許,我可以向世界先生請求得到這些話的解答。”奧黛麗心中這樣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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