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肉湯、公孫蘭忘記了一件事。


    做這種事情,男人雖然累,可女人也不會太輕鬆。


    她們雖然有兩個人,可以輪流,可她們似乎忘記了,那一天,她們才是陳有酒的手下敗將。


    陳有酒推開窗戶,夕陽正好落在他的身上。


    他隻覺得全身發軟,幾乎都要跪倒在地上了,而且肚子實在餓極了。不過他那蒼白的臉上卻帶著滿意的笑容。


    雖然自損八百,卻殺敵一千。


    床上那一根指頭都不想動的公孫蘭、牛肉湯就是最好的證明。


    牛肉湯望著卓立窗前的陳有酒,有些惱怒,不僅對陳有酒惱怒,也對自己惱怒,可她連發火的力氣也沒有了,隻是道:“我要吃東西。”


    她餓極了,也累極了,她現在隻想吃飽肚子,什麽都不想做。


    也不知道她的腦子裏突然想到了什麽,臉竟一紅,下意識摸了摸嘴巴。


    想到先前做過的那些羞恥的事情,她恨不得將腦袋埋進被子。


    公孫蘭也開口了,道:“我要吃燕窩八仙鴨、冬筍大炒雞燉麵、黑糟鮑魚鵝掌,這裏好吃的都給帶上來。”


    牛肉湯也將又被子裏麵伸出來,也要了幾樣他很喜歡吃的菜。


    陳有酒當然毫不遲疑的答應了下來。


    陳有酒走到門口,停下來,迴頭笑著道:“或許我們還要換一下被子和床單。”


    “滾!”


    兩個枕頭狠狠過來了。


    陳有酒早有先見之明,所以枕頭隻砸在門上。


    牛肉湯、公孫蘭恢複了一些力氣,慢慢坐起身來,她們開始商議晚上的事情。


    牛肉湯先發言:“雖然這家夥不太行了,可我們未必能堅持得住,你莫要忘了,這家夥是出了名的好色不要命。”


    公孫蘭淡淡道:“我有一個法子。”


    牛肉湯道:‘什麽法子?’


    公孫蘭道:“你給他來上幾刀,他雖然有受傷作戰的經曆,可決不能持續太久。”


    牛肉湯當然知道公孫蘭這句話的意思,冷冷道:“為什麽不是你給他來幾刀,他說過也曾受傷的情況下和你作戰,而且給他幾刀的人是你。”


    公孫蘭麵不改色,可被子下的手已死死抓住被子,顯然她也不是表現的那麽平靜。


    公孫蘭道:“既然如此,我們每個人都給他來上幾刀。”


    牛肉湯覺得相對公平一點,道:“除此之外,我們或許還可以找人揍他一頓,他現在走路都搖搖晃晃的,揍他並不困難。”


    公孫蘭淡淡道:“我勸你最好不要這麽做。”


    牛肉湯道:‘為什麽?’


    公孫蘭淡淡道:“這人不是君子,完全不是君子,你若用這種法子對付他,他也一定會用相對應的法子對付你,譬如點住你的穴道,讓你在床上動彈不得,任由他魚肉,最終隻能求饒。”


    牛肉湯道:“他真會在和麽做?”


    公孫蘭淡淡道:“他這種男人什麽是做不出來,他對飛天玉虎豈非也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看飛天玉虎那死不瞑目的眼神就知道了。”


    牛肉湯也不對不承認。


    飛天玉虎確實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連命都搭上去了。


    牛肉湯沉吟道:“所以我們不能提前對付他。”


    公孫蘭道:“非但不能提前對付,甚至於也無法提前對付,畢竟他的刀法實在太可怕了。”


    牛肉湯完全同意。


    他想到了陳有酒和木道人的對峙,那種情況下陳有酒還能拔刀應付石鶴的偷襲,足以看得出陳有酒的刀法實在難以形容。


    公孫蘭嫣然一笑道:“我想到了一個很好的主意,我隻希望這個主意用不上。”


    牛肉湯問道:‘什麽主意?’


    公孫蘭俏臉一紅,在牛肉湯耳畔說。


    牛肉湯聽完,眼睛也在發光,可耳朵也紅了。


    她顯然同意這個主意。


    陳有酒本來打算點了一些菜肴,然後帶著被子、床單迴房間的,可就在這時他瞧見了老實和尚,所以他改變了主意。


    陳有酒在老實和尚麵前坐了下來,老實和尚正在吃饅頭,熱乎乎的饅頭。


    老實和尚也看到了陳有酒,他對陳有酒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吃饅頭。


    陳有酒盯著老實和尚看了半晌,老實和尚似乎根本沒有看到一樣。


    陳有酒道:“說實話,我不明白,完全不明白。”


    老實和尚終於抬起頭來,道:“你不明白什麽?”


    陳有酒道:“大師這樣一個人,為什麽會願意加入組織幫派,而且還是這樣一個可怕的組織幫派呢?”


    老實和尚停下了吃東西,過了好半晌道:“原來先前你想問我的,是這個問題?”


    陳有酒道:“是的,大師不應該和他們為伍的。”


    老實和尚道:“你呢?你又為什麽和他們扯上關係呢?”


    陳有酒道:“我隻是一個快要死的好奇之人,生命的最後時光做一些有趣的事,這並不奇怪。”


    老實和尚無話可說,因為他也知道陳有酒說的是事實。


    老實和尚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毛病,我也不例外。”


    陳有酒道:‘你有什麽毛病?’


    老實和尚道:“我和大部分人一樣怕死。”


    陳有酒道:“和尚也怕死?”


    老實和尚淡淡道:“當和尚的人未必信佛,信佛的人也未必不怕死,這實在不必奇怪,我當然也可以怕死。”


    陳有酒道:“你可以躲到他們找不到你的地方,這應該並不困難。”


    老實和尚道:‘這不困難,也不容易,我確實可以做得到,可我還有一個弱點。’


    “什麽弱點?”


    老實和尚道:“好武。”


    “好武?”


    “不錯。”老實和尚眼中發出了光,笑著道:“我出家正是為了修習上乘的佛門武功,我也修煉了不知道多少佛門武功,可有些佛武功卻已是傳說中的存在,我雖然得聞,卻從未見過。”


    陳有酒開始有些明白了,道:“那個海島上有你所想要得到的武功?”


    “不錯,而且均是非常精妙絕倫的,有些更是我前所未見的可怕武功。”老實和尚雙眼放光道:“我很希望將這些武功通通學會,隻可惜我沒法子做到。”


    陳有酒道:“他們傳授你這些功夫,當然要你付出代價?”


    老實和尚搖頭道:“那倒不是,他們主動送我不少失傳已久的武學典籍,可有些武功即便你得到了,也未必能練得會,練得好!要知道世上七大劍派也不知道誕生過多少天下第一劍客,古往今來和那些天下第一劍客修習同一種劍法卻寂寂無名之人,如過江之鯽,這是為什麽?也不過天賦的差距而已。”他有些感慨,“古往今來的不少人,自以為得到最厲害的武功,便能天下無敵,這實在是大錯特錯的行為。”


    陳有酒皺眉道:“我開始有些不明白。”


    陳有酒明白老實和尚對武功的論斷,他自己也是這麽認為的。


    同樣的招式在不同人的手裏,威力天差地別!


    老實和尚道:“你不明白為什麽我還要加入那個組織?”


    陳有酒道:“你得到想要的武功,完全可以找一個地方隱居起來,潛心鑽研。”


    老實和尚道:“我可以這麽做。”


    陳有酒道:“你卻沒有這麽做。”


    老實和尚歎息道:“你曾對飛天玉虎說,一個人若知道容易取勝的法子,又怎會多費力氣?這句話用在我身上也正好不過。”


    陳有酒皺眉。


    老實和尚道:“如果有人能指點你修煉,且你體會到了一日千裏的滋味,你還能不能忍受緩慢的提升呢?”


    陳有酒差不多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了。


    老實和尚這句話其實很容易理解,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這就是人性。


    老實和尚從未和人說過這些話,也從未有人問過他這些事,陳有酒是第一個。他也終於找到了一個能傾訴的對象。


    老實和尚道:“我這個人並無太大的喜好,對武卻非常執著!而且我又怕死,偏偏這兩種毛病都被對方抓住了,這種情況下是沒法子拒絕他們。”


    陳有酒也同意了,他忽然又問了一句,道:‘如果能再來一次,你是否會拒絕?’


    老實和尚沉吟一會兒,道:“大概不會。”


    陳有酒不再說話,也沒有什麽好說的,起身準備迴房間。


    正在這時,老實和尚卻又開口了。


    “有件事我要告訴你。”


    陳有酒道:“什麽事?”


    老實和尚道:“宮九已經到了。”


    陳有酒淡淡道:“好極了。”


    老實和尚望向陳有酒冷靜的麵龐,道:“好極了?”


    陳有酒道:“男人豈非最喜歡在男人的眼皮子底下欺負他的女人嗎?這豈非好極了。”


    陳有酒說完就走了。


    老實和尚看著陳有酒的背影,苦笑了起來。


    他真不知道該說什麽,最終什麽話也沒有說。不過他內心生出一種很奇怪的念頭:或許陳有酒能擊敗宮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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