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雁動手了。


    伴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時候,他朝陳有酒衝了過。


    他的雙腳踏在地上,大殿中的每個人均感覺地麵在劇烈的晃動,雖然知曉這是絕無可能的事,可這種感覺非常強烈,仿佛是真正在發生的事。


    山西雁速度並不算很快,確實威勢十足,一般的高手在他這種步伐之下,早已被奪走了性質。


    山西雁雙手同時動作。


    左手身前畫了一個圓,轉瞬間化作千百手影,根本看不出手的位置,更別提判斷出攻擊的方位軌跡。


    右手成拳,一推一縮,循環往複,速度極快。


    每一次推與縮之間,均發出可怕的氣爆之聲,一股股無形的力量被帶動起來,仿佛一重一重的巨浪朝陳有酒撲麵而來。


    山西雁不愧為關中大俠,一出手的聲勢便沒有幾人比得上。


    陳有酒感覺一重重氣勁仿佛一重重巨浪打來,而左手邊卻形成了一股可怕的拉力在撕扯自己,而且感覺到地麵在劇烈的晃動,這種情況仿佛如置身大海之中的一葉扁舟一般,這是陳有酒出道以來從未麵對過的情況。


    陳有酒很清楚這一切都隻是山西雁對氣利用到極高境界的結果,大殿根本沒有晃動,而是山西雁運轉真氣,使得四周的空氣發生了強烈的震動,故而帶動人也在震動,所以才會感覺大殿在劇烈晃動。


    這正同於物理中參照物不同,靜止與運動的狀態不同而已,人的感官有時候會欺騙自己。


    其他兩種感覺,也是對氣運用的結果。


    陳有酒目中露出讚賞之色,轉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山西雁動作,隨時拔刀。


    山西雁對武學有如此領悟,難怪可威震關中三十年而屹立不倒。這是個難得的人才,隻可惜。


    山西雁一身功力運轉到了極致,雙方距離拉近。


    十五步,十步,五步。


    人已來到陳有酒麵前,又發出一聲震天動地長嘯,雙手往前兇狠推出。


    左手側推,攻陳有酒小腹,右手直拍陳有酒心髒。


    這是他畢生苦修的一擊。


    陳有酒手握住了刀,卻沒有拔刀。


    他沒有拔刀,也沒有後撤,因為身前忽然多了一道身影。


    這人將他完全遮擋住了,也完全迎上了山西雁的殺招。


    山西雁大吃一驚,想不到竟有人插手,他看到這人想要收手,卻已來不及。


    這人悶哼一聲,一雙帶著富態的胖手成拳,迎上了山西雁的雙掌。


    啪的一聲。


    山西雁如遭雷擊,往後退去。


    市井七俠中抽旱煙的老頭及時上前扶住山西雁後背,可即便如此,強大的力量還是將兩人帶退了三四步,這才停下。


    “總算趕上了。”


    陸小鳳在門口喘著氣。


    他來的已算得上快了。


    陸小鳳沒有想到山西雁等人來了,否則他絕不會和花滿樓閑聊,知道山西雁等人來了,立馬明白不妙,所以趕緊趕來。


    出手的人卻不是他,而是閻鐵珊。


    閻鐵珊鮮少出手,但他卻是真正的高手。


    當初大金鵬王將財寶交給閻鐵珊、霍休、獨孤一鶴以及上官瑾四人,除開他們值得信任以外,還因為他們武功高強。


    山西雁雖然威震關中三十年,可與閻鐵珊硬碰硬下,卻大有不如。


    閻鐵珊與山西雁過招後,身軀竟都不必晃動,可想而知雙方功力實力的差距。


    閻鐵珊沒有看山西雁一眼,而是轉過頭來對陳有酒道:“抱歉,我也是才知道他們來到珠光寶氣閣的。”


    陳有酒完全相信,淡淡道:“對我來說都一樣。”


    他的語氣很平淡,卻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寒意。


    閻鐵珊也不例外,他看得出這個少年對人命看得很清,若非他來,山西雁恐怕成為了死人。


    陳有酒迴過頭來,衝著陸小鳳道:‘山西雁似乎是你的朋友?’


    陸小鳳道:“我們是老朋友。”


    陳有酒道:“我本以為你會先趕到的。”


    陸小鳳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他會來。”


    陳有酒道:“不管如何,你的運氣不錯,至少他還活著,不過我不能保證他以後還活著。”


    陸小鳳長長吐了口氣,他知道自己必須解決這件事,如果山西雁還敢找陳有酒報仇,陳有酒絕對不介意殺了山西雁。


    這個人對一切都看得很淡。


    他想到從花滿樓口中知曉陳有酒曾想過將世上所有人都啥個精光的想法,更清楚這件事的緊迫性。


    陳有酒拍了拍陸小鳳的肩膀,道:“我一向不擅長處理這種麻煩的事,我希望你能處理好。”


    陸小鳳又苦笑。


    他忽然發現陳有酒仿佛是自己的克星,遇上這個人自己竟好似沒有一點法子。


    陸小鳳也知道,任誰遇上陳有酒也沒有法子。


    陸小鳳正思忖著如何處理這件事。


    他看得出山西雁等人都殺氣騰騰,恨不得立刻要了陳有酒的命,特別陳有酒那一番話說出口後。


    閻鐵珊這個時候開口了,他對山西雁道:“你是不是希望霍天青死不瞑目?”


    山西雁瞪大眼睛,其他人也望著閻鐵珊。


    他們當然不明白閻鐵珊的意思。


    閻鐵珊冷冷道:“你以為你們為了霍天青死,霍天青會很高興嗎?”


    抽旱煙的老頭站了出來,冷冷道:“你以為我們殺不了他?”


    閻鐵珊道:“我保證在場眾人中沒有一個能殺得了他,我好可以保證他們殺你們其中任何一個人不必用三招。”


    窮酸秀才在冷笑,他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並不相信這種話。


    “縱然真如你所說,那又如何?你以為我們怕死?”個子高大的屠夫站了出來,露出視死如歸的氣質。


    閻鐵珊盯著他們,道:“你們真想殺他?”


    山西雁道:“閻老板,我們師叔確實對不起,但陳有酒我們卻是非殺不可的,縱然死了也非殺不可。”


    閻鐵珊歎了口氣,道:‘霍天青果然沒有說錯,你們果然是一群蠢貨,難怪他要將這東西留給我。’他說罷從身上取出一封信來。


    手一揮,信平平飛到山西雁麵前。


    山西雁接過信。


    他看完後眼淚便流了下來。


    他將信遞給其他人,其他人眼中也都已流淚。


    信上的內容很簡單:他已將自己逐出天禽門,從今以後他和他們毫無幹係,然後將天禽門上上上下包括天鬆雲鶴都狠狠罵了一頓。


    山西雁他們沒有生氣,因為他們明白霍天青的意思。此等情況下,他們縱然再想為霍天青報仇,也沒有理由了。


    霍天青不但不是天禽門的人,而且辱罵了他們的師長,這種情況下他們還怎能報仇呢?


    閻鐵珊看到他們這幅樣子,鬆了口氣,過了好一會兒,道:“你們為何會突然出現在珠光寶氣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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