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東北部的小鎮。


    一名頭發花白,身材高大壯碩,鼻頭通紅的老男人走出了庭院,他穿著普通的汗衫、牛仔褲,背著不大的帆布包,身上傳出一股伏特加混合汗液的味道。


    不怎麽好聞的味道。


    這就是俄羅斯最常見的老年人形象。


    東方第一縷陽光照射在路上,老人腳步沉穩、有力。


    這是一個很小的鎮子,流動人口較少,鄰裏之間都很熟悉,鄰居熱情的向他問好,親切的稱唿他為“老維克多”。


    對此,老維克多點頭示意,神態較為冷淡,小鎮的居民了解他不善於表達的性格,絲毫不覺得奇怪。


    相處了幾十年的鄰居沒有發現,這位“老維克多”已經換了人,根本不是他們所熟知的那位外冷內熱的老男人,而是一個謀劃統治世界,差點毀掉了一座城市的陰謀家!


    亞曆山大沒有登上戰艦,自從零先生送來那個跟他一模一樣的替身作為合作“禮物”後,亞曆山大就退居幕後,通過替身控製九頭蛇的種種行動。


    靠著零先生送來的特殊裝置,亞曆山大能夠一心二用,同時控製兩副身體。


    亞曆山大以為能通過替身為誘餌,把一眾複仇者坑殺在母艦墜落的衝擊中,沒想到他們竟然能想出辦法,從那可怕的防禦屏障中逃出來,並且還通過某種方式,大致掌握了他的藏身之處。


    隨著戰艦群的崩塌,九頭蛇基本上處於半崩潰狀態。


    當前的情況下,亞曆山大也不敢和剩餘的九頭蛇成員聯係,他可是知道奧莉薇婭的黑客技術,如果他這麽做,絕對會被反向追蹤定位。


    他唯一還能做的,就是發布提前準備好了的隱蔽命令,要求部分九頭蛇特工去進行種種恐怖活動引起注意,他和部分核心特工就趁著外界的視線被吸引的時候,抓緊時間躲藏起來,重新等待機會。


    這種事情九頭蛇在二戰結束後,已經做過一次了,再來一次,在亞曆山大看來難度不大,就像他們口號說的:砍掉了一個頭,還能長出來兩個。


    隻要他,亞曆山大·皮爾斯還活著,就還有機會。


    這個老維克多的身份是亞曆山大提前安排在俄羅斯的隱蔽特工,老維克多一輩子什麽任務都沒有做,每個月亞曆山大都會通過秘密渠道為他匯款五萬美金作為酬勞,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允許結婚生育。


    而就在老維克多剛過完六十歲生日的時候,他接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個任務:去死。


    默默的,悄無聲息的死亡,然後把自己的身份“讓”給亞曆山大。


    就這樣,亞曆山大·皮爾斯消失了,這個世界上隻有老維克多。


    他穿過公寓間的小路,一路走到停車場,等坐上一輛老式的吉普車後,亞曆山大總算是鬆了口氣。


    接下來,他會開著車一路向北,前往距離小鎮大約兩百公裏的一處樹林。


    因為地形比較複雜,不適合作為城鎮,再加上俄羅斯地廣人稀的環境,以及主要集中在西部的工業布局,政府完全沒有對這片樹林開發的意願。


    在傳出有人被樹林中生活的狗熊抓傷的消息後,這片樹林徹底化為無人區。


    沒人知道,那裏是一個九頭蛇的秘密基地,亞曆山大記憶中,裏麵囤積著至少十枚前蘇美冷戰時期製作的核彈頭!


    除此之外,還有一名未解凍的冬兵,以及大量的武器、金錢。


    靠著這些東西,再加上亞曆山大的威望,隻要給他幾個月的時間,他就能重新凝聚九頭蛇的力量。


    “這一次,我絕對會殺了你,張明,還有那群可惡的複仇者!”


    亞曆山大覺得自己掌握了張明最大的秘密:能夠預知大約一分鍾後的未來。這次的謀劃太過匆忙,他相信隻要有足夠的時間準備,就一定能夠利用這個秘密殺死張明。


    想清楚後麵的事情後,亞曆山大忽然有種迴到年輕時候的感覺,一切都要從頭再來,但現在的他,從思維和計謀來說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自信心翻騰上來。


    他拿起一瓶銀質酒壺,酒壺正麵雕刻著莫斯科標誌性建築聖瓦西裏升天教堂。這是老維克多十年前去莫斯科旅遊的紀念品,一擰開,一股伏特加獨有的刺鼻味道就飄了出來。


    亞曆山大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透明的液體,除了酒香外,沒有其他香味,口腔、鼻腔內傳來火辣辣的感覺,就像是著了火一樣。


    還是喝不慣伏特加,這時候要是有一瓶威士忌就好了。亞曆山大想。


    上天仿佛聽到了他內心的渴望,一杯呈現蜂蜜色的威士忌忽然從吉普車後排遞了過來,從散發出來的味道來判斷,這應該是傳統的蘇格蘭威士忌……


    不對!


    在酒杯出現的下一秒,亞曆山大就反應過來異常,他右手迅速的深入懷中,抽出一支手槍,還不等他扣動扳機,手槍就被一隻鋼鐵手臂緊緊握住。


    吱嘎——吱嘎——


    刺耳難聽的聲音下,手槍連同亞曆山大的食指被捏的變形,他忍痛說出了對方的名字:“冬兵!”


    哢嚓。


    “啊!”亞裏山大的手指徹底被擰斷。


    “是巴基·巴恩斯,你所認識的那個冬兵已經消失了。”坐在另一邊的史蒂夫把酒杯往前遞了遞說:“我記得你願意喝威士忌,這杯算是餞別禮物,後麵估計很長一段時間,你都要和這個世界說再見了。”


    為了亞裏山大腦中的情報,他們不會輕易的殺了這位陰謀家,但他需要麵對的結局,並不比死亡要輕鬆多少。


    各種殘忍的審問,大量的違禁藥物,尤其是超級治愈藥劑研發出來後,亞曆山大想要自殺都變得困難。


    “你們是怎麽找到我的?”


    麵對最強的冬日戰士和美國隊長的組合,亞曆山大沒有放棄,他一邊試圖用語言拖延時間,一邊扔掉槍,握住折斷的食指,裝作疼痛難耐的模樣,趁著史蒂夫二人不注意,準備按下吉普車的引爆裝置。


    “你太小瞧海姆達爾了,用索爾的話來說,你的偽裝就像小孩子在臉上塗泥巴一樣顯眼。”史蒂夫湊近了問:“我迴答了你的問題,接下來輪到你了。”


    “那位‘零先生’到底是誰?”


    零先生?


    他們連這個都知道了?


    亞曆山大還不知道西特維爾沒有死在戰艦上,把關於他的所有秘密都告訴了複仇者們。


    不過對於零先生,他沒有必要保密,如果能引起複仇者和零先生之間的衝突,對於亞曆山大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


    “那個零先生——”


    亞曆山大話說到一半就停下來,嘴裏發出難聽的“啊啊嗚嗚”聲音,仿佛突然變成了啞巴。他掐住了脖子,喉嚨似乎被什麽東西堵住,一張臉漲的通紅。


    “零先生就是……就是……”


    “就什麽?”史蒂夫抓住了亞曆山大的肩膀,觸感冰冷,根本不像是一個活人。


    “就是——”


    亞曆山大緩緩抬起頭,一雙眼睛完全被血絲覆蓋,五官流出血液,最終他還是什麽都沒說出來,僵硬的倒在座椅上。


    史蒂夫摸了摸他的頸動脈。


    沒有跳動了。


    史蒂夫和巴基對視了一眼,種種疑惑在心底滋生:


    為什麽會突然死亡?


    亞曆山大是真的死了,還是說這也是一個替身?


    那位幕後的零先生到底做了什麽?


    找到亞曆山大的喜悅在此刻蕩然無存,他們從彼此眼中看到了深深的警惕。


    而在某個黑暗的角落,以為自己死了的亞曆山大·皮爾斯驟然醒了過來。說“醒”可能有些不合適,因為他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


    他能看到四周淡黃色的液體,卻不是用眼睛;能聽到漸漸靠近的腳步聲,卻不是用耳朵;能聞到一股惡心的腥味,當然也不是用鼻子。


    他還活著,以一種極為詭異的方式。


    一個穿著長袍,瘦削的身影走過來,俯視著麵前的玻璃罐子。


    透過他瞳孔的反射,亞曆山大看到罐子下麵用金屬標牌寫著“亞曆山大·皮爾斯”的名字,一個長滿了褶皺的大腦,泡在淡黃色的液體中。


    這是……我?亞曆山大心中湧現無盡的恐懼。


    “嗬嗬嗬嗬——”


    熟悉的、尖銳的笑聲出現,這是屬於零先生的笑聲!


    零先生伸出一根手指,指甲漆黑而尖銳,這顯然不屬於人類。他把手指伸進罐子中,輕輕刮著亞曆山大的大腦。


    別……別碰我!求求你,別再碰我了!


    劇烈的疼痛下,大腦輕微的顫抖。零先生的笑聲更大了。


    原來戰艦中、小鎮中的兩個亞曆山大都是零先生製作的替身,真正的亞曆山大早就被零先生抓過來,做成了大腦標本,隻不過利用某種特殊的心靈投射技術,亞曆山大對此完全不知情。


    之前,亞曆山大跟零先生的通話,根本不是通過電話,而是直接在這裏進行,隻不過為了讓他放鬆警惕,才加了個“打電話”的過程而已,實際上電話鈴聲根本就沒有響起。


    這也是西特維爾無法追查到零先生的原因,因為根本就不存在通話記錄。


    替身亞曆山大表現出的種種異常,就是因為是通過遠程心靈操控進行,本體和缸中之腦存在一定的排斥性,才會被西特維爾發覺。


    不過,替身遊戲也就到此為止了。


    亞曆山大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沒有價值的東西,隻有一個結果。


    零先生抽出手指,按下了一個按鈕,缸底緩緩升起一個金屬攪拌裝置。


    通過特殊感官“看”到這一幕的亞曆山大瘋了一樣大吼、求饒,說他還知道很多的情報,然而他的聲音並不能傳到缸外,攪拌裝置開始緩緩轉動……


    幾分鍾後,一杯淡粉色的液體端到了零先生手邊。


    他拿起來抿了一口。


    “不錯,陰謀、狡詐和絕望的味道,比例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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