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是一個愛狗人士。


    在得知張明帶迴來一條狗的消息後,他就放下了搏擊訓練,第一時間上樓,打算趁著時間還早,帶著大頭目去遛彎。


    哪有狗會拒絕去外麵散步呢?


    “加油!夥計,我們才剛出來沒一會兒!”


    大頭目無力的趴在地上,史蒂夫在旁邊給他鼓勁。


    你特麽管這個叫什麽?


    散步?


    這個胸肌比腦袋還大的憨批,竟然拉著大頭目,從斯塔克大樓所在的曼哈頓區一路跑到布魯克林區。


    硬生生把一條哈士奇被跑累了!


    不行!必須快點想辦法溜走,再這樣下去,連逃走的體力都要沒有了!


    大頭目一點一點往前拖動身體,腦子裏還在思考對策。


    突然,街道盡頭的小巷中出現女人的尖叫聲。


    史蒂夫臉上的笑容消失。


    布魯克林是紐約出了名的混亂地帶,這裏曾經是黑人等少數民族的聚居地,由於當年種族歧視問題,再加上當地居民的受教育程度普遍較低,導致當地人就業困難。


    沒工作,就沒有穩定的收入來源。


    餓著肚子的窮人,是沒有善惡觀念的,養活自己和家人就是最大的善良。


    於是很多人被迫選擇了犯罪,而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下一代,就更容易走上父輩的老路。


    一代代的傳承,逐漸形成了一種可怕的文化。


    萬幸的是,紐約市政府並沒像對待地獄廚房一樣,放棄布魯克林區,這幾年正在努力發展教育,提供一線基礎工作崗位,想從源頭上解決問題。


    史蒂夫就是土生土長的布魯克林人,在上個世紀這種問題就存在,沒想到這麽多年了,還是老樣子。


    他把狗鏈子係在燈柱上,拍了拍大頭目的腦袋說:“等我一下,別擔心,我馬上迴來。”


    大頭目乖巧的坐在路燈下。


    史蒂夫走到小巷,不一會兒就從裏麵傳出叫罵和痛苦的哀嚎。


    大頭目探頭瞟了眼,確認看不到史蒂夫後,他靠兩條後腿站起來,前爪子彈出指甲,一點點解開纏在路燈的鏈子。


    “先是這……然後這,最後……”


    大頭目用牙齒咬住鏈條的一端,腦袋一甩,鏈子嘩啦一下就開了!


    史蒂夫扶著一位衣衫不整的女士走出小巷,恰好看到大頭目解開鏈子。


    “喂!”


    大頭目腿一哆嗦,奪路而逃!


    史蒂夫想追上去,但剛被搶劫的女士,現在還是驚魂未定,緊緊抱住了他,碩大的胸脯一個勁的往他身上擠。


    史蒂夫不可能把她一個人留下,隻好眼睜睜的看著“愛犬”消失。


    大頭目在路上狂奔,他躲避人群,累了就找個垃圾堆趴一會兒,柔順的毛發弄的髒兮兮,他卻有種迴歸野性的痛快感。


    他始終叼著鏈子,再累也不鬆口,經過了幾個小時的監禁,他品嚐到自由的滋味,恨不得高唿一聲:


    哈士奇永不為奴!


    不知過了多久,夜色逐漸淡去,東方的盡頭,出現一抹魚肚白,大頭目站在了一條空曠的街道上。


    心靈感應將他包圍,他重新感覺到傀儡和自己的連接,這就像是溺水的人被拉上岸,能大口肆意的唿吸空氣。


    幾分鍾後,一輛黑色奧迪轎車駛過來,駕駛席上走下一個三十出頭,穿著製服的女人,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名普通的公司職員。


    女人拉開門,大頭目高傲的揚起頭,跳上了後座。


    他,大頭目,又迴來了!


    “汪汪。(報告‘藍海’普及情況。)”


    開車的女人用死板的聲音說:“截止到昨天為止,藍海總計銷售三千九百份,預計影響人數在一千五到兩千人左右。這是整理的名單,已經按照個人影響力做了排序。”


    女人遞過來一個文件夾,大頭目扒拉開,名單足足有十幾頁,他仔細看了一遍,心裏盤算著要如何最大限度的利用這股力量。


    “另外,昨晚我們的一處交易地點遭到張明等人破壞,總計損失了一千份藍海,傀儡損失一具,不過沒有留下任何足以反追蹤的信息。”


    大頭目點了點頭。


    他能通過大腦鏈接,瞬間掌握所有下屬的行動,但這會對他產生額外負擔。而且在保證忠誠的前提下,他更喜歡下屬匯報工作,這給他一種處於上位者的優越感。


    “汪汪汪,汪?”


    (下一批藥劑記得多往裏麵兌點水,再摻點色素,換個包裝,總之盡可能躲避對方的伏擊——這一批不用限定在有錢人,普通人也可以,我隻要人數,越多越好,明白了嗎?)


    “是。”


    大頭目忽然想到一個人:“汪汪汪!”


    (對了,給那些d販發個消息,告訴他們中有內鬼,是一個喜歡中國功夫的大胡子,給我想辦法弄死他!)


    安排好工作後,大頭目依靠在轎車真皮座椅上,疲憊的閉上眼,朝陽逐漸升起,一道光從東方打來,落在他的臉上。


    忙活了一整夜的張明迎著朝陽伸了個懶腰。


    “要一起吃早飯嗎?有一家新開的墨西哥餐廳,我去過一次,味道還不錯。”富蘭克林問,他把沾了血的外套脫下來,扔到車後備箱。


    後備箱裏裝滿了大大小小的箱子,都是他們昨晚繳獲的戰利品,一千份的藍海和大量的美金。


    羅伊把長發捋到腦後,“我就不去了,熬了一夜,我得去做個皮膚護理。”


    “抱歉,我也不去了。”麥可用力揉著臉。


    張明注意到他臉色不大好,有種說不出的蒼白。


    “出什麽事了,有需要我們幫忙的嗎?”


    麥可解釋說:“沒有,家裏的事情。我前幾天對兒子有點兇,他被嚇到了,我一直想找機會跟他道歉。還有我的老婆,她最近怪怪的,聽說找了個私人瑜伽老師,她似乎有點心事……今天我想早點迴去陪他們。”


    “中年人的悲哀。”


    崔佛吐了口唾沫,以他暴躁的性格,他無法想象自己有了家庭會怎麽樣,在他看來,也隻有麥可這樣的軟蛋,才會忍受妻子和兒子騎在頭上。


    麥可迴家,羅伊去做護理,剩下三個男人就開車去了墨西哥餐廳,吃了頓豐盛的早餐,走的時候張明還打包了幾份。


    跟小富和崔佛分開,他獨自迴到了斯塔克工業大廈。


    托尼和莫伊拉、安吉拉都在實驗室,張明把早餐放在桌上。


    “忙呢?先吃飯吧。”


    托尼摘下手套,拆開袋子拿了個卷餅往嘴裏送,他說:“幫了大忙了,你成功阻止了現場三名優秀的科學家花時間思考:‘早上吃什麽’,這種無聊且浪費腦細胞的問題。”


    看著漂浮在半空中的投影,張明問:“這是什麽東西?”


    “我們以大頭目能夠完美恢複身體為前提,試著製作能隔絕心靈能力的設備。”托尼揉了揉眼睛,看樣子他也一宿沒睡,“昨晚調查到線索了嗎?”


    “都是些小角色,抓到的也隻是傀儡,那個混蛋躲得太深了。”


    張明要是知道,昨晚大頭目就趴在他腳邊,裝作一副傻狗的模樣騙過了所有人,並成功從傳奇英雄,美國隊長手下逃脫,不知道心裏得是什麽想法。


    “如果這麽容易被抓到,他就不是大頭目了,按照心靈能力來折算,他的大腦各方麵能力至少是普通人的百倍以上。或許在大頭目眼裏,我們隻不過是一群穿著衣服的猩猩。”


    莫伊拉理性的做著分析。


    托尼攤了攤手:“那就試試,看我們這群猩猩能不能把他這位天才打成狗。對了,張明,那位大胡子朋友,我剛讓哈皮帶迴來了,就在樓下,你要去見一下他嗎?”


    “嗯,他昨天可幫了大忙。”


    大頭目有心靈感應能力,大胡子畢竟幫了忙,張明覺得還是把他帶迴來安全點。他拿了一份早餐,來到樓下休息室,隔著門就聽到裏麵在放歌:


    “……謔謔謔,霍家拳的套路招式靈活……”


    張明聽了半天,才聽出來是周董的《霍元甲》,沒想到這個世界還有這首歌。


    推開一條門縫,屋裏有一個大胡子,照他的話,他眼皮上紋著仙鶴和龍,雙耳各紋著“功”、“夫”兩個字。


    此刻,大胡子正就這《霍元甲》打著拳。


    說是拳法,不過是大胡子根據電影、電視劇,這學兩招,那抄兩招,混合而成。


    張明看了幾眼,就把早餐放下,默默退了出去。


    普通的市民重複著生活,一天又一天,他們感覺不到紐約的變化,仿佛生活永遠都是一個樣子。


    然而,相關的知情者們,這十四天來,沒有一刻的休息,哪怕合上眼睛,短暫的睡夢中,思考的都是關於藍色藥劑的事情。


    就這樣,最後一天到了。


    神盾局、九頭蛇、大頭目、張明、境外組織……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奧斯本集團,在一個普通的周三下午,第一批藥劑在紐約的某處秘密基地生產出來,在裝進玻璃瓶的下一秒,就被悄悄運送走,流入到了有心人的手中。


    張明最後洗了把臉,看了鏡子裏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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