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文書?”吳金星有些吃驚,“我難道不是一個去長安私塾學習的學生嗎?”


    “不單純是。”宋可將文書在吳金星麵前展開,“您現在叫吳水星,是從秦漢私塾的鍋院前來與長安私塾交流學習的特使。”


    聽到吳水星,吳金星嘴角抽了一下:“我來自秦漢私塾的鍋院?”


    “您可能還不知道,在您的影響下,秦漢道的秦漢私塾率先展開對鍋道的研究,已經頗有成果,是周天王朝內對鍋道研究最深的地方。”


    吳金星想起來了,當時他在秦漢私塾時確實給那裏的先生留下了足夠深刻的印象,促使了他們決定展開對鍋的研究。


    但他還有一點不明白:“特使是幹什麽用的?好像沒那麽簡單吧。”


    “是的。”宋可承認,“您剛來長安或許不太清楚,長安私塾不僅僅是授學之處,其中的摘星塔更是周天王朝對道研究的最權威之地,陛下讓您前往長安私塾,大概也有想請您與他們交流一番的意思。”


    “大概明白了,而其他時候我就是一個學生對吧?”


    “是的,您也可以在此學習到更多,磨礪自己,亦能結識不少當代英傑。若論周天少年強者,皆匯於長安私塾。”


    吳金星看向宋可,笑了笑:“但它同時也是龍潭虎穴,對嗎?”


    “這……”宋可沉默了一下,“小心行事,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那麽也不過如此。”


    “是嗎?”吳金星若有所思,“希望如此。”


    兩人轉過一個街角,眼前豁然開朗。


    “吳金星,長安私塾,到了。”


    吳金星抬頭仰望,隻見一座古樸而莊嚴的木門矗立正中,視線越過赤色圍牆,可見高聳入雲的雄偉高塔林立,可見浮空樓宇層疊,鐵索為道勾連東西,雲霧縹緲,正氣凜然。


    這還隻是冰山一角,在一眼看不到邊際的長安私塾內還有更多奇景。


    但隻是這驚鴻一瞥,便足以震撼世人!


    “嘖嘖嘖,”吳金星砸了砸嘴,“還真不賴嘛。我們走!”


    長安私塾的門口沒有任何守衛,看似空無一物,但吳金星卻能敏銳的把握到有一個龐大而隱秘的陣法悄悄籠罩此地。


    當他們靠近時,宋可身上有無形的波動掀起,包裹著兩人,輕鬆穿透了這個大陣。


    不過,大陣因此掀起層層傳遞的波動,幾乎眨眼間就有人知道他們來了。


    因為,就在他們剛跨過門檻,就有一衣著樸素的先生踏劍從天而降。


    “見過宋太監。不知宋太監此來長安私塾所為何事?”


    宋太監指了指一旁的吳金星:“陛下的旨意你們應該收到了吧?這位就是秦漢私塾來的特使。”


    “秦漢私塾的?”這位先生愣了一下,“噢,我想起來了,好像確實有這麽一迴事。”


    “人我已經帶到了,就交給你了,我要迴去向陛下複命了。”


    “好。”這先生點頭,看了一眼吳金星,眼底隱藏極深的敵意一閃而過,“你好,我是負責長安私塾武院的葉先生。你,跟我來。”


    ……


    鬥武堂。


    快到上課的點了,但是先生還來,寬廣的學堂裏仍舊是鬧哄哄一片。


    不過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光是根據服飾的不同,就能分出七個派係,勢力相當,彼此間隱隱為敵。


    自然,這七派是以周皇室,濟世門,萬獸門,潘家,林家,謝家,陳家的弟子為首。


    而各勢力之間,又因為內部的矛盾而有所分裂。


    “誒,我最近聽守城的士兵無意間透露,潘家有些少爺托人從長安城外帶東西進來。”


    不知是從哪冒出了一句話,聲音故意足夠大到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就在眾人剛要尋找是誰說的話時,又有人接上:“不會吧?潘家已經墮落到這種程度了嗎?能有這種能力的人應該在潘家中地位不低吧?”


    這個人一邊說著,一邊有意無意朝潘家那邊看去。


    “陳汝聰,你到底想暗示什麽?”潘家中立刻有人站了出來,“所謂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我潘家家大業大,有一兩個敗家的不奇怪吧?更何況難道你們陳家就幹幹淨淨?估計這裏沒有一家能比得上你們吧?”


    “不不不,你們恐怕沒明白我的意思。”陳汝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微笑,“長安城在不久前加大了封鎖力度,幾乎每一個進出的人都要被仔細盤查,因此才查出了一個給潘家少爺帶東西的人。”


    “在長安被如此嚴守的情況下還能借世家少爺名義帶東西進城的,恐怕這少爺不是一般人。”


    “或許,”他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這個少爺現在就在現場呢。”


    “反正不是我。”潘家中立刻開始有人撇清關係,“我在長安要啥有啥,還用得著才外麵偏僻的破地方要東西?”


    “也不是我,這事與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隨你們鬧,不關我事。”


    ……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幾乎所有人都紛紛聲明自己的清白。


    隻有一個人除外。


    幾乎所有的少爺旁邊都有幾個伴學書童在旁,並且彼此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而隻有潘舜坤一個人獨自坐在角落裏靜靜地看書。


    任外界風吹雨打,我自巋然不動!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你不去找麻煩,麻煩就不會來找你。


    “潘舜坤,你一言不發不會這個少爺就是你吧?”馬上就有人將矛頭轉向了潘舜坤,正是與潘舜坤常常不對付的潘家潘文軍。


    但潘舜坤卻頭也沒抬,隻是冷冷的吐了一句:“做賊心虛。”


    “做賊心虛?我做賊心虛?”潘文軍笑了,“我看是你在做賊心虛吧?你看你頭不斷往書中藏,是不是想在字裏行間找個縫鑽進去?”


    “潘文軍,當跳梁小醜很有意思嗎?”潘舜坤仍舊沒有抬頭。


    “你確實不對勁,潘舜坤。”忽然開始有其他人開始攻擊潘舜坤,“其實你大大方方承認是你幹的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不是嗎?”


    “就是,堂堂正正大丈夫,敢作就要敢當。”


    “再說了,你本來也就那樣了,你墮落一些大家都能理解。反正你也沒有任何機會,何不早點退出算了,還省得丟掉小命。”


    ……


    惡語相向,紛亂不斷。


    其他勢力統統選擇了沉默,隻有同是潘家的人在不斷詆毀。


    或者更準確的說,是他的手足哥姐在詆毀他。


    鬥武學堂另一邊,周瑾嫣砸砸嘴,托著腮幫子,對身旁的周俊來說:“這個潘舜坤和慘啊,每次都被針對。”


    周俊來撩了一下耳邊垂下的發絲,歎了口氣:“沒辦法,家族內的鬥爭就是這麽殘酷。”


    “潘家家主已故,下一任家主就在他們之中,彼此間都是競爭對手。而柿子要挑軟的捏,像潘舜坤這種勢力最為單薄的自然是群攻對象。畢竟,對他們來說,能少一個競爭對手總是好……”


    他話還沒有說完,隻見潘舜坤輕輕放下書,猛然暴起!


    由緩至疾,迅若雷霆!


    電光火石之間,靈光暴閃,一柄銀色的猙獰巨錘出現在他手中,揮臂間轟然而下。


    “轟!”


    摧枯拉朽一般,錘子將旁邊的一案桌砸成了稀巴爛!


    鬥武學堂安靜了,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潘舜坤身上。


    而潘舜坤什麽都沒說,隻是將錘子收起,又重新坐迴到自己位置上,重新拿起了書。


    但是即便如此,鬥武學堂中仍舊鴉雀無聲。


    忽然,有人察覺到窗外的聲音,大喊道:“先生來了!”


    立刻,所有人迴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數息後,一腰間掛著酒葫蘆,身上散發出酒氣的老先生緩步走了進來。


    他掃了一眼學堂,有些驚訝:“咦?今天怎麽都那麽安靜的在位置上?平時這時候不都是鬧哄哄的嗎?”


    下一刻,他的目光落到了學堂最後麵一張被砸得稀巴爛的案桌上。眉毛挑了挑,他好像明白了什麽,但是沒有再說。


    他來到台前,輕咳兩聲:“今天,我們……”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幾聲敲門聲打斷了。


    “黃先生,打斷一下。”負責管理武院的葉先生走了進來,“這堂課要多加一個學生。”


    他剛說完,吳金星也跟著走了進來。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其中有三道目光最為激動!


    周瑾嫣,周俊來,潘舜坤!


    “你先在這裏上一堂課,我去給你安排一下。我記得這裏還有一個位置。”葉先生一邊指向學堂最後麵一邊抬頭看去。


    然後,手指忽然停滯在了半空中。


    “呃……”吳金星看過去,嘴角抽了一下,“葉先生,您指的位置不會是那一坨……”


    “怎麽迴事?”葉先生眉頭皺起,掃視向眾學生,“我明明昨天……”


    “葉先生,是他幹的!”潘文軍突然站起來,指向潘舜坤,“是他剛才砸了案桌,一定是想借此給這位新同學一個下馬威!”


    吳金星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見了潘舜坤,驟然渾身一顫。


    或許隨著時間的推移容貌會有所變化,但是那氣質與熟悉是永遠忘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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