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他到來之前……”


    老婆婆露出陰森冷笑,從袖中拉出一條又長又肥,極度惡心的蠱蟲,湊到鍾華臉前。


    “乖,張開嘴。”


    “唔唔……”鍾華立刻閉上嘴,死活不張開。


    老婆婆抬手在他小腹上猛地一拳,鍾華吃痛的張開嘴,蠱蟲刹那間一溜煙鑽進了他嘴裏,順著咽喉爬了下去。


    “嘔……”


    鍾華幹嘔,惡心想吐,眼淚都快出來了,但是偏偏就是什麽都吐不出來,隻能感受它在自己體內爬來爬去。


    看著他痛苦的樣子,老婆婆臉上的笑容愈發猙獰。不緊不慢的說道:


    “對了,我給你一個忠告,以後,如果還有以後,你還是放棄算卦吧,你在這方麵沒有任何天賦。”


    “剛才,我看著你繞著這片街區走來走去,雖然走的都不是同一條路,但是始終走不出這片街區,我還不得不把你引過來。”


    “我有個疑惑,你明明是元神境成靈境中期,為何卻根本發揮不出這個境界的力量,簡直就是個廢物。”


    “那吳金星怎麽說也是個奇才,而你這樣的廢物是如何留在他身邊的?”


    “靠錢還是靠色相?畢竟看你這細皮嫩肉的,以前一定是養尊處優的貴公子吧?但你是如何淪落到這種地步的?”


    “是了,他是從太元州來的,你一定也來自太元州。太元州覆滅了,你所在的世家也沒了,自然隻能淪為別人的跟班。”


    “我說的對嗎,廢物?哈哈哈哈哈哈……”


    此蠱名為攻心蠱,目標情緒越是激動,越是容易被它控製心神,為己所用。


    鍾華脖子上青筋暴起:“你、該、死!”


    老婆婆笑容更甚:“是,我該死,但是你會比我先死,步你那些已經下地獄的家人的後塵!”


    “現在,差不多了!”


    老婆婆雙手結印,蠱蟲在這一刻瘋狂入侵,欲徹底掌控他的心神。


    鍾華隻覺得身體被人千刀萬剮,疼痛由裏而外,氣血翻騰,臉色煞白,汗如雨下,越是掙紮,青絲勒得越緊,深入肉中。


    “啊啊啊啊——”


    老婆婆一揮手,一股無形的力量封鎖此地,讓聲音沒有一點外泄。


    老婆婆嘖嘖嘴:“這慘叫聲真是令人興奮。”


    慘叫聲中,鍾華的眼眸開始一點點向紅色轉變,就在即將徹底猩紅之時,忽然一抹金色在他眼底閃過。


    “啊啊啊啊啊啊——”


    這一次,音調便了,不再是慘叫,更像是瘋狂的怒吼!


    “轟!”


    鍾華眸中猩紅瞬間被金芒替代,若劍光,似晨曦,從眼中射出。


    氣場鋪天蓋地而來,宛如有一柄柄利劍穿梭其中,鋒利至極,頃刻間斬碎全部青絲,將老婆婆轟飛了出去。


    “這……這是怎麽迴事?”老婆婆滿臉驚駭的從地上爬起,她感受到自己的攻心蠱已經死了,在別人體內被斬成了齏粉!


    但馬上,她臉上出現了興奮的表情:“果然身上藏有秘密,這力量,如果能被我得到……”


    “你……該死!”鍾華咆哮著,手一伸,鍾元劍自動飛入手中。


    劍上劍光吞吐不定,真若劃破黑暗的第一縷晨曦,淩厲破天,無人可擋!


    “唿!”


    一劍力劈,卷起一片璨芒,別無他法,樸實無華,但卻彌漫著無窮殺機,要將人頃刻間身死道消!


    老婆婆麵色大變,無數銀針飛至手中凝聚成一根銀針,力如千鈞,暴刺相迎。


    “當!”


    銀針在劍光中破碎,漫天飛舞,老婆婆被劍光掃過,噗嗤一聲從上到下破裂開來。


    更準確的說,是這張人皮破裂開來。


    從這張裂成兩半的人皮中,走出一個醫師打扮的人,而他的身上,也帶有一條從上到下劍痕,劍意在其中肆意。


    一陣劈裏啪啦的骨骼聲響,醫師的身形高大起來,不再矮小。


    “你,很好。”他冷然道。


    “你,該死!”鍾華目露劍光,再度舉劍。


    這一劍,劍光衝天,直上九霄!


    ……


    “鍾華這家夥幹嘛去了?不會迷路了吧?”


    吳金星嘟囔著,在陰影中穿行。


    他剛才到了東城門,等了半天都沒看到鍾華,一看係統地圖,才發現鍾華在一個街區內繞圈圈。


    沿著地圖,吳金星距離鍾華最後停留不動的位置隻隔著一條街了。


    忽然,前所未有的危機感襲來。


    吳金星抬頭,看到一道晨曦劍光衝天而起,徹亮貴虹州,氣貫長虹,直上九霄,仿佛要捅破天地!


    “我靠,這是哪家的神仙在打架……等等,這劍光我怎麽看得有點眼熟,是鍾華!糟了!”


    吳金星迅速迴神,一口口破舊的鐵鍋甩出,動用輕功鍋上漂,踏鍋疾行,幾個唿吸已是衝到現場。


    隻見鍾華倒在地上,手腕腳腕布滿血痕,七竅流血,但手中死死不放鍾元劍。


    而他的一旁,有一張被斬成兩半的老婆婆人皮,還有一個被平整斬斷的下半身,猩紅流淌,但上半身不翼而飛。


    吳金星目光一凝,眉頭緊皺。


    “難道又是他?濟世門……”


    忽然,吳金星聽到又急促的腳步聲飛速靠近,顧不得多想,急忙抱起鍾華飛速逃去。


    而當官兵趕到時,隻看到一個身披黑甲,頭戴鬥笠的背影。


    “是鍋王!又是鍋王!”


    吳金星:“……”


    ……


    與此同時。


    西城門外,一個手腳上帶著手銬腳銬,但鎖鏈已斷開,穿著破破爛爛的人抬頭望向劍光的方向,陷入良久沉思。


    但很快,他迴過神來,走進西城門,進到了貴虹州。


    他走了較長一段路,來到了貴虹州的中央地帶,找了一間小茶館稍作休息。


    他喊道:“小二,來壺茶。”


    老板走了出來,笑著道:“我這店小,沒有小二,隻有我一個人。客官,您要什麽茶?”


    “簡單一點,飄渺茶。”


    “好咧,一壺飄渺茶一銀幣”


    “一銀幣?”這人被氣笑了,“你丫的怎麽不去搶?你看我不是本地人,宰客呢?”


    老板不為所動:“本店一直以來都是這個價位,你若付不起,出門左轉有一座茶樓,比我這好得多。”


    “行行行,”這人拿出一枚銀幣往桌上一拍,“我倒要看看這1銀幣的飄渺茶到底值不值這個高價!”


    老板臉上微笑不減,收下銀幣:”客官,請精等。”


    小茶館裏很安靜,也很幹淨,但極為冷清,看得出長久沒有人光臨,但是在這人的隔壁桌,還有一個隻有一隻胳膊的老頭,在慢慢品茶。


    “兄台,哪裏人?”這人問道。


    “太元州人。’獨臂老頭淡談道,瞥了對方一眼,“那你呢?從哪兒來的囚犯?”


    “也是太元州。”囚犯答道


    忽然,小茶館裏的空氣逐漸凝固。


    獨臂老頭放下手中的茶杯,僅有的手臂上有青筋暴起,一字一頓的道:“莫拿逝者開玩笑。”


    “嗬嗬。信不信由你。”


    凝固的空氣多了一股火藥味,一燃即爆!


    這時,老板手托一壺縹緲茶走了過來,勉強化解了一點這壓抑的氛圍。


    “客宮您的飄渺茶。”


    囚犯接過飄渺茶,同時毫不演飾的瞪了老板一眼。


    他傾斜茶壺,一股清流帶雲霧湧出,給人以山野般的清新,一口飲下,宛若置身於仙境一般。


    “好茶!能將茶煮成這樣的人,天下絕對不多!一個銀幣,值了!”


    老板輕笑兩聲,不可置否,轉而看獨臂老人:“你讓我打聽的鍋王的事有一定結果了。”


    “嗯?”獨臂老頭將目光投過去,沉聲道,“說吧。”


    老板道:“鍋王那日之所以受到眾多大勢力庇護,是因為他要將煮鍋巴的方法傳授去,能使他們受益。”


    “但值得一提的是,後來教人煮鍋巴的並不是鍋王本人,而是他的同們師兄弟。如果我沒記錯,好像叫吳金星。”


    在聽到最後時,獨臂老人目光一凝,手不易察覺的抖了抖。


    他沉默一陣,歎了口氣,朝小茶館外看了看,搖搖頭,最後又露出一絲自嘲般的苦笑,將手中的茶往嘴中傾倒。


    不少茶從嘴角流淌下,他卻仿佛不知道一般,繼續傾倒。


    “鍋王?”囚犯身軀一震,放下手中的茶,音量拔高,“他在哪裏?”


    聽到這句話,老板笑出了聲,道:“鍋王無處不在。隻要你有一個鼓囊囊的錢袋,將它掛在顯眼的位置,出去逛一圈就能遇上鍋王。”


    說完他又扭頭看迴獨臂老人:“你在我這白吃白喝這麽久,怎麽也該幹點活吧,梁老頭?我也養不起閑人啊。”


    獨臂老頭放下茶杯,眼神略微混濁:“要我做什麽?”


    “幹迴你的老本行,教教書而已,這應該不過分吧?”


    囚犯突然又看向獨臂老頭:“你姓梁?”


    “沒錯。”


    囚犯點點頭:“有所耳聞。”


    “那你呢?”獨臂老頭終於正眼打量了他一下,“想來在太元州也不是什麽無名之輩吧?”


    囚犯沉默一會,將最後一點茶一飲而盡,丟下一句平淡的話,起身而去。


    “我叫什麽早已忘了,隻記得後來人送的綽號——劫路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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