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少年正是殷曉聖。


    而殷曉聖用的並不是什麽普普通通的笛子,而是是音火笛,是經過鬼特性(鬼音火)強化後的,所以用出來的音刃自然會有幽藍色的鬼火附著在上麵。


    這五個火球狀的音刃對著混混們撲麵而來,但並沒有出現尋常火焰的熾熱,反倒感到絲絲陰森森的寒意,讓人的寒毛不禁倒立。


    [我沒看錯吧?天殺的,這大白天的竟然有鬼火出現!這是鬧鬼了吧?]這念頭在混混們的腦海裏一閃而過,但還沒有來得及叫出來,就被這音刃狠狠地命中。


    這些音刃在碰到他們時上麵的鬼火如同真的火球一樣炸開來,形成範圍性爆炸傷害。所以即便他們的人數是音刃的數量的三倍左右,也直接把所有人包括在了其中。


    音刃的威力雖然是小,但也是相較修士來說,對普通人可就不小了。這一擊光是音刃的切割力就把至少五個人攔腰橫斷,當場死亡,而其他人也分別受到了程度不同的傷害。


    但這還沒完!


    附在上麵的鬼火在炸開後四處飛散,其中有不少鬼火飛到了其他人的身上,立刻以極快的速度向他們全身蔓延。


    鬼火在身體上燃燒,卻沒有感覺到一點火應有的高溫,但卻以一種極為痛苦的感覺侵蝕著皮膚,就像是有無數小蟲在撕咬,又像是有冰塊緊緊的貼在上麵。


    鬼火想要燃燒,自然需要有陰氣。所以鬼火的燃燒不僅是火焰的侵蝕,還有陰氣的入侵。凡是被鬼火沾到的地方,除了皮膚的爛開,還出現了屍斑!


    相比正常的烈火,鬼火的威力是不如它的,但卻勝在附著性,所以自然不是那麽容易撲滅的,就是沾上一點不及時處理都會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包括已經被攔腰截斷死去的人,所有的混混身上都沾染上了鬼火。最開始他們先是不斷拍打被鬼火沾上的地方,但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鬼火不僅沒有被拍滅,反而愈演愈烈,很快就蔓延至了全身。


    他們的神情惶恐,淒厲的慘叫接連不斷,在地上不斷的打滾,希望能擺脫這火焰。這些人眼看就要活不成了,可殷曉聖卻沒有絲毫要放過他們的意思。他冷眼看著他們在地上苦苦掙紮,不為所動。


    刀疤男不是修士,救不了他們。而他們自己則更不是什麽武者,麵對氣血境的攻擊,唯有死一途。


    不過即便他們發出的慘叫再大聲,再撕心裂肺,除了場上還餘下的三人,附近沒有一個人聽到。這是因為他們選的地方實在是太過偏僻,隻有老巷子的人去市井才會經過這裏,這一會自然附近是沒有人的。


    這也算是自作自受了吧。


    當最後一聲慘叫消失,地上隻留下了十多個燒焦的屍體,屍體冰涼,完全沒有一點剛被火燒過似的溫度。點點屍斑在這些屍體上隨處可見,好像是早已入土多年的古屍一樣。


    殷曉聖接著轉過頭,把凜冽的目光看向刀疤男。


    他剛一來到這座橋,就看見了自己的母親被這些混混包圍,又聽見那刀疤男要打她,一下怒火衝天,全然忘記了一切,隻想著要把這些人通通殺掉。


    所以哪怕這是他第一次殺人,他也絕沒有一絲一毫的手軟,更沒有一點心裏負擔。因為他們在他看來都該死!


    而當刀疤男衝過來時,他先是謹慎的用了一擊音爆來試探。這不試不知道,一試嚇一跳。在與這些混混戰鬥前,他已經抱著不成功則成仁的決心,為這巷子裏的人討迴一個公道。可一試探才發現那刀疤男也僅僅是鍛體境而已,在他麵前可謂不堪一擊。


    其實殷曉聖的思維一直都陷入了一個誤區,那就是他一直以為能逼得一條巷子裏的人敢怒不敢言的人,至少也得是氣血境。而實際上,如果一個人有氣血境的修為,那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去當一個混混的,這種修為做任何事都比做一個混混賺錢快的多,而且還輕鬆。


    所以一般來說,混混的最高修為就是鍛體境了。


    刀疤男與殷曉聖的目光對視,不禁打了個寒噤,雙腿有些不住地打顫。他雖然經常為非作歹,可從來沒有殺過人啊?剛才他眼睜睜的看到他的手下在殷曉聖的手裏沒有任何顧忌的一點點被折磨致死,那臨死前的慘叫到現在他都忘不了。


    原本以為最多是脫層皮,但現在看來,他的小命都很有可能丟在這。


    “你……你不要過來!”刀疤男的聲音有些顫抖,顯然他也害怕了,“不、不然我就殺、殺了她!”


    他話是這麽說,但他也不會真的殺掉手裏的人質,這可是自己最後的保障啊!而殷曉聖也知道這一點,但他也更明白狗急了也會跳牆的道理,如果把對方給逼了,保不定真的會殺了人質。


    但無論刀疤男和殷曉聖是怎麽想的,此時心理波動最大的則是那個作為人質的中年婦女。


    她叫徐淑霞,正是殷曉聖的母親。她自認為自己對自己的兒子很了解,但在分別了將近一年後,她卻發現自己已經有些看不透自己兒子了。


    先不說殺人,單說現在的這份實力就已經與她認知中的天差地別,強大到她不敢相信。


    現在兩人的郭強郭弱,就是她也能一眼看出來。局勢的逆轉,讓她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徹底擺脫這些可惡的混混的希望。


    “曉聖,這種惡人不應該留在世上,直接殺了他,不用管我,我會沒事的。”徐淑霞掙紮著叫道。


    “你這個蠢女人給我閉嘴!”刀疤男惡狠狠的罵道,手中的小刀又往她脖子上刺進了一點,一小股鮮血從刀尖上流了下來。


    看到鮮血,殷曉聖的目光又凜冽的幾分,毫不猶豫又再次吹響了音火笛。


    這一次他不是用音爆或是音刃,而是吹奏了一曲曲目——《水何澹澹》。這曲目聽名字就知道與水有關,明顯是是很適合修水屬性功法的人演奏的曲目。


    正常來說,一曲曲目的效果是否能發揮到最大,關鍵要看天時地利人和是否給力。


    有些極其特殊的曲目需要在指定的時辰和氣象下才演奏,這所需要的就是天時。


    而大多數曲目自身就擁有擁有屬性,如果演奏者所修煉的功法的屬性與曲目的屬性一致,就能最大程度的契合吹奏者,這就是人和。


    還有的曲目想要達到預想中的效果,除了演奏者自身,還要有地利,也就是地理位置的搭配,借用環境中的自然條件,比如河流。


    而《水何澹澹》需要的就是大量的水,現在他們正處在一座橋上,有橋就自然有水,有河流,正好符合所需的一切條件。所以當殷曉聖的笛聲響起,原本在橋下潺潺流水開始出現了異樣,或者說是出現了暴動。


    刀疤男見他再次吹奏,又緊張了幾分,握著小刀的手都出了不少手汗,立刻緊守心神,全力以赴。但在發現這曲目並不是直接針對自己後,他立刻警惕的環顧四周,注意著是否有不尋常的事物,以判斷這曲目的效果。


    河水在笛聲的環繞下由平靜逐漸變得波瀾起伏,到最後的波濤洶湧,全部都是在十幾個唿吸內完成。


    在一切準備就緒後,殷曉聖的笛聲突然達到了高潮,洶湧澎湃的這一段河水頓時隨著笛聲騰空而起,一時間竟讓河流出現了斷流。


    河水越積越高,很快就有了五米之高,將來自後方的陽光全部遮住。


    而馬上刀疤男就注意到了河水的流聲的改變,原本有規律的清脆的水流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雜亂無章。接著突然感覺到光線的減弱,他迴頭一看,頓時臉色蒼白。


    在這五米高的河水下,他是顯得那麽微不足道,那麽無力。


    更重要的是,音火笛也不是吃素的,這河上到處都有鬼火在漂浮,幽藍色的火焰連綿不斷,覆蓋了整一條河,看上去猶如傳說中的陰間的冥河!好似要吞噬人的靈魂,讓人不禁望而卻步。刀疤男也下意識的倒退了兩步,雙腿不住地顫抖,可卻始終緊緊的抓著徐淑霞不放。


    “轟隆。”


    五米高已經是殷曉聖的極限了,不能再多了。他操縱著“冥河”向橋上的兩人鋪天蓋地的卷席而來,勢頭好似要衝垮這座橋一樣。


    看到“冥河”咆哮著奔騰過來,刀疤男直愣愣的呆在原地。在眼看就要被“冥河”吞沒時,他突然反應過來,立刻把徐淑霞擋在自己身前,緊緊的鎖住她並大叫道:“如果你不想她和我一起死就趕緊停下來!”


    “轟隆。”


    刀疤男話音剛落,就被冥河徹底淹沒。冥河淹沒的不僅是他,還有這一整座橋。


    殷曉聖臉色蒼白,這一下可消耗了他不少靈氣,但他還是堅持著把這些河水上的鬼火弄掉,並把它慢慢地引向下遊,不然任由它衝下去下遊肯定會決堤。


    橋上的河水漸漸退去,橋上的人影也浮現了出來。刀疤男和徐淑霞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就連姿勢都沒有一點改變,明顯是還沒有從剛才那陰森可怖的“冥河”中迴過神來。


    隻不過他們身上毫發無損,甚至連一點水都沒有,如果不是正在緩緩退去的河水,就真的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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