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簇擁著趙誌敬和甄誌丙來到演武場。


    不少路過的弟子看到他們這一大撥人,浩浩蕩蕩的,都好奇的打聽緣由。


    待聽得其他弟子眉飛色舞的說了原委,頓時也加入到了吃瓜群眾的隊伍。


    這等熱鬧,幾年難得見一次啊!


    不一會兒,教中八九成的弟子都跟著來到了演武場,準備看趙誌敬和甄誌丙切磋。


    “出招吧!”


    站在演武場中間,底氣十足的甄誌丙顯得狂傲無比。


    趙誌敬感受到了甄誌丙的輕視,麵部猙獰,惡狠狠地道:“甄師弟可真是張狂啊,希望你待會兒不要忘了叫我‘爺爺’!”


    “誰叫爺爺還不一定呢,別浪費時間了,趕緊出招吧。讓大家見識見識趙師兄你的‘高’招。”


    甄誌丙刻意強調了“高”字。


    麵對嘲諷,趙誌敬完全冷靜不下來,這會兒他恨不得把甄誌丙砍成十七八段,當即手裏長劍出鞘,朝著甄誌丙的咽喉刺去。


    旁邊圍觀的有眼力高明的師兄弟見了趙誌敬這一招,頓時搖頭:“趙師兄太急躁了,恐怕要輸。”


    “什麽?這才剛開打,就要輸了?”


    旁邊武功較低的師弟一臉懵,忍不住驚奇地問,這一招就輸,那可丟人丟大了啊。


    那搖頭的卻不說話了,隻緊盯著甄誌丙,準備看他如何應對。


    身在場中,麵對趙誌敬的這全力一劍,甄誌丙感覺到拙劣地可笑!


    把全真劍法升級到了一品的他,最少能在這一劍裏找到三十八個破綻!


    所謂劍法高明,無非就是快、準、穩、靈。


    可趙誌敬的劍法,又慢、又不準、也不穩,更不靈!


    不想慣著趙誌敬,甄誌丙當即手裏劍鞘旋轉,後發先至,直接用劍鞘點在了趙誌敬握劍的右手神門穴上,頓時讓他握不住劍,“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這……”


    圍觀群眾都瞪大了眼睛,仿佛見了鬼一般。


    一招就解決趙誌敬,這是什麽樣的境界?


    掌教馬鈺也做不到吧?


    丘處機能做到嗎?


    而當事人趙誌敬則是一臉懵,他哆嗦著道:“你……你……你搞什麽戲法?”


    他完全不能相信,自己竟然在甄誌丙手裏一招都走不了,而且甄誌丙還沒拔劍,僅僅一個劍鞘就把自己的劍給卸了。


    這特麽是人能做到的?


    他見識淺薄,自然不知道真正的高手是什麽樣的。


    在他的世界裏,馬鈺丘處機這樣的,就算是武功絕頂了。


    所謂井底之蛙,就是這樣的。


    “別那麽多廢話了,跪下叫‘爺爺’吧!”


    甄誌丙覺得趙誌敬的劍法估計也就練到了七品境界,甚至是剛入七品,論戰鬥力,完全是個渣渣。


    跟他多磨嘰一秒,都是浪費自己的時間和表情。


    “我不服!你耍詐!”


    趙誌敬揮舞著手。


    他這話一出,圍觀眾人都忍不住鄙視他了。


    剛剛明明是你先出招,卻說甄誌丙耍詐,這是輸不起啊!


    有那看不過眼的當即就道:“趙師兄這有點過分了,甄師弟武功確實高明。”


    “就是就是,甄師兄這太厲害了!”


    ……


    圍觀群眾議論什麽,趙誌敬可不管,他狀若瘋癲地大吼:“甄誌丙,我要重新比過!”


    “嘿嘿,看來我還是下手輕了!既然你不死心,那就來吧,滿足你!”


    甄誌丙冷笑。


    趙誌敬聞言連忙撿起自己的劍,揉了揉疼痛的手腕,重新出招。


    這次他沒對著甄誌丙的咽喉出招了,改成胸腹了。畢竟麵積大,他覺得甄誌丙不會閃避得開。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甄誌丙又是劍鞘快如閃電地擋住他的長劍,然後一腳把他踹飛出去。


    “我不服,再來!”


    渾身是灰的他,狼狽不堪地嘶吼。


    然後下一場他麵對的則是甄誌丙一劍鞘捅在他小腹,讓他佝僂起身子,差點把昨天的隔夜飯都吐出來……


    一連鬥了五場,甄誌丙統統是一招解決問題,趙誌敬狀若瘋癲。


    “不可能!我這麽辛苦練劍,為什麽連你的一招都走不了?”


    趙誌敬這時候渾身都是灰塵,眼珠子紅了,發髻也散了,形容狼狽至極。


    甄誌丙心道:我特麽是有係統的人,你拿什麽跟我比?


    你再辛苦練功,能比得上我氪金嗎?


    不過這些話就沒必要說了,他隻是冷冷地對趙誌敬道:“下跪,叫爺爺!”


    “你休想!一定是你師傅教了祖師的絕技,我不服!”


    趙誌敬這會兒也不管什麽願賭服輸了,直接擺爛耍無賴了。


    他這表現自然讓圍觀的師兄弟們連連搖頭。


    許多往日裏和他關係不錯的師兄弟都決定以後遠離他,畢竟輸不起的人,誰願意搭理呢?


    “不跪是吧?不跪打得你跪!”


    甄誌丙話音剛落,頓時就身形閃動,出現在趙誌敬身邊,手裏劍鞘猛地打在趙誌敬的腿彎上,巨大的力量頓時打得他跪倒在地。


    “啊……”


    趙誌敬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讓圍觀眾人都有些不寒而栗。


    “甄師弟,不可!”


    圍觀眾人有那老成持重的,連忙勸解。


    對於這些沒吃過人家的苦,卻非要去勸人家善良的人,甄誌丙隻是送給他們兩個字:“閉嘴!”


    看到甄誌丙一臉冷漠,這些人頓時不敢說話了,他們可深怕惹惱了甄誌丙,也被狠狠揍一頓。


    “叫爺爺!”


    甄誌丙用劍鞘拍著趙誌敬的臉。


    “你……休想!”


    趙誌敬要緊了牙關,雖然膝蓋感覺像是要碎了一樣疼,但是讓他叫甄誌丙爺爺,他做不到。


    人要臉,樹要皮,讓他叫甄誌丙爺爺,他死也不幹!


    “嘴硬是吧?嘴硬我打掉你滿嘴牙!”


    甄誌丙掄動長劍,狠狠地打在趙誌敬臉上,頓時一顆帶著血的大牙飛了出去。


    “打死我,你也休想!”


    趙誌敬還是嘴硬,他覺得甄誌丙絕對不敢在全真教裏殺了他。


    他想的沒錯,甄誌丙確實不能殺了他,不過狠狠地出一口氣還是能做到的。


    “啪!”的一聲,趙誌敬嘴裏又飛出一顆大牙。


    “叫不叫!”


    “你打死我吧!”


    趙誌敬的臉腫的像個豬頭了。


    “啪!”又一顆牙飛出去了。


    ……


    看著甄誌丙教訓趙誌敬,圍觀之人都開始有些不忍了,這趙誌敬也太慘了啊!


    那一口牙都快被甄誌丙敲光了,說話都開始漏風了。


    他們心裏都冒出了一個念頭,那就是:決不能得罪甄誌丙,這人太可怕了,不僅武功高,下手也這麽狠!


    麵對趙誌敬的死不服軟,甄誌丙都有點佩服這廝是個硬漢了!


    正準備繼續打掉他其他所有的牙呢,卻聽得一個沉穩的聲音傳來:“你們在幹什麽?”


    眾人拿眼一看,原來是全真七子裏的譚處端被他們的紛擾之聲給吸引來了。


    既然來了長輩,甄誌丙也就給個麵子,連忙一把把趙誌敬拉起來,嬉笑著道:“譚師叔,我跟趙師兄練劍呢。”


    哪知道這譚處端並不傻,見趙誌敬這幅淒慘的模樣,哪能猜不到事情的經過啊。


    頓時指著甄誌丙罵道:“誌丙,你怎麽能如此欺淩同門?你師傅就是這麽教你的?”


    甄誌丙一聽這話就火了,怎麽叫我欺淩同門啊,你調查了嗎?


    你有事實依據嗎?


    當即收斂了麵上的笑意,冷聲道:“譚師叔,在場的師兄弟都知道,是趙師兄主動找我切磋而已。你們說是嗎?”


    “對對對,是趙師兄主動找甄師弟切磋的。”


    麵對甄誌丙冷漠的眼神,所有人都感覺到自己的天空被一朵烏雲籠罩了,連忙點頭迴答。


    譚處端見全派弟子都屈服於甄誌丙的威勢下,頓時就是怒火中燒,一躍跳到甄誌丙麵前:“好啊!好啊!既然你甄少俠武功這麽高,那不如讓你師叔我見識見識!”


    “好啊!既然師叔要指點弟子,那便出招吧!”


    麵對主動找虐的,甄誌丙當然要滿足他。


    雖然對甄誌丙不滿,但是譚處端還是自恃身份,沒有拔劍,而是手裏一柄拂塵使出全真劍法,打向甄誌丙胸口。


    既然譚處端不拔劍,甄誌丙也就懶得拔劍了。


    這譚處端的武功比丘處機低了不少,甄誌丙手裏劍鞘翻轉,一招“大江似練”,攔截住譚處端的拂塵,而後變攔為刺,點向譚處端的肩窩。


    這一下變招迅捷至極,譚處端見勢不妙,一個鐵板橋避開。


    接下來兩人翻翻滾滾鬥了二十餘招,甄誌丙故意賣個破綻給譚處端,引誘他來進攻,隨即乘著譚處端中門大開之時,一腳飛出,將譚處端踹倒在地。


    “師叔,你輸了。”


    一招得手,甄誌丙當即退開,看著地上臉紅如血的譚處端,輕聲說道。


    譚處端此刻躺在地上,胸口如被重錘錘了一招一樣,疼得說不出話來。


    他隻覺得自己這張老臉都丟光了,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


    圍觀的全真弟子頓時大嘩,他們完全想象不到,甄誌丙這麽年輕,居然比師叔譚處端還厲害。


    而且這才鬥了二十多招而已!


    這也太逆天了,他們這些人可是想都沒敢想過啊!


    嘶……


    恐怖如斯!


    “甄師兄的武功竟如此厲害?連譚師叔都不是他對手?”


    “他的武功是怎麽練的?不吃不睡恐怕也練不到這個地步吧?”


    “甄師兄能勝過丘師伯嗎?”


    “好佩服!要是我也有這麽高的武功就好了!”


    ……


    譚處端輸給一個三代弟子,頓時不好意思再為趙誌敬出頭了,從地上爬起來,默默地走了,看也沒看趙誌敬,連他的拂塵都沒有去撿。


    趙誌敬卻認不清形勢,還在喊:“譚……譚師叔,你要為我做主啊!”


    譚處端走了,甄誌丙看著趙誌敬淒慘的模樣,也懶得跟他計較,繼續拔光他的牙了。


    跟圍觀的師兄弟們打了聲招唿,就施施然迴到了自己房間。


    ……


    教訓了趙誌敬,甄誌丙心滿意足地在教中休息了一天。


    次日一早,甄誌丙拿著一件小禮物來到了終南山後山。


    穿過幾片茂密的樹林,甄誌丙來到了古墓派門前。


    不過他沒有傻到去門口叫門,而是在不遠處的樹上觀察。


    等了好一會兒,才看到一身白衣的李莫愁從古墓派裏出來,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


    甄誌丙當即丟了根樹枝到李莫愁身前,隨後金雁功運轉,朝著遠處的密林而去,發出衣袂震動之聲。


    而李莫愁自然被這動靜驚動,當即也運起古墓派輕功,跟在了後麵。


    到了一條小溪邊,甄誌丙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李莫愁。


    “李姑娘,我下山迴來了。”


    “哼,這麽久才迴來,我都快無聊死了。”


    李莫愁嬌嗔道。


    “路途遙遠,是以多耽擱了些時日。”


    甄誌丙答道,隨後掏出給李莫愁買的禮物,遞給她。


    “呶,給你帶的禮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這什麽?笛子?”


    李莫愁接過來問道。


    “不錯,看李姑娘山居無聊,所以買根笛子送給你,無聊的時候,可以吹一吹。”


    其實甄誌丙是想買蕭的,蕭音低沉。


    他喜歡聽人吹簫,但奈何路過幾個城鎮,都沒有看到,便買了根笛子,湊合送吧。


    在笑傲江湖世界的時候,任盈盈擅長彈琴吹簫,沒少為他表演,他忽然有些懷念。


    “可是我不會吹笛子啊,我師父也不會。”


    李莫愁拿著笛子,翻來覆去的看。


    “沒事,吹著玩,我也不會。”


    甄誌丙有點尷尬。


    他實在是想不到什麽適合的禮物了,這李莫愁才十三四歲,送她個首飾啥的他覺得也不合適。


    畢竟隻是見過一麵的陌生人而已。


    “好吧,那你跟我講講,你下山的事吧。”


    李莫愁漂亮的大眼睛看著他,滿臉的期待。


    “行,我就跟你說說……”


    接下來兩個時辰,甄誌丙和李莫愁坐在溪水邊聊天,大部分是甄誌丙在說,李莫愁偶爾問。終於把甄誌丙這趟下山的經曆給李莫愁說了一遍。


    不得不說,李莫愁的好奇心是真的重,甄誌丙說個自己打獵烤羊,李莫愁都要尋根究底地問清楚到底是多大的羊、什麽味道等等。


    甄誌丙心裏隻能可憐這孩子是真沒什麽娛樂活動,才會對這些細節都這麽好奇。


    天色漸晚,甄誌丙站起身來對李莫愁道:“李姑娘,我要迴去了,明天我又要下山辦事去了,等我迴來,再找你聊天吧。”


    “你才迴來就要走?”


    李莫愁不舍得道。


    她覺得今天是她最快樂的一天,從甄誌丙的話裏,她感覺到了世界的廣闊與精彩。


    “是的,師傅有事讓我去辦。”


    “真羨慕你,什麽時候師傅也能派我下山辦事就好了。”


    李莫愁揪著自己的裙角道。


    “哈哈,你還小,你師傅怎麽可能放心你下山?”


    “我哪裏小了?師傅都說我長大了。”


    甄誌丙聞言,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心道:你哪裏都還小。


    當即轉移話題道:“你上次送我的蜂蜜,很好吃,謝謝!”


    “是嗎?我這裏還有,也送你吧。”


    說著她遞過來好幾瓶玉蜂蜜,眼睛笑得和月牙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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