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親皺著臉的炒菜,想往裏邊放砒霜,毒死那兩個窩在沙發上看肥皂劇的狗男女。


    “今天挺閑的啊。”唐鏡往嘴裏邊塞蜜餞,估摸著歡哥的菜炒好了,她也差不多把自己給吃撐了。


    沈宴沒有坐樣的半躺著,嘴裏也包著一塊花生糖,揉亂了唐鏡的頭發,帶著些許怨氣說:“我準時下班就是閑,你非得看到我加班才高興。”


    唐鏡被揉頭,自己也伸出手去揉沈不甜的狗頭,還沒一年,沈不甜已經長得能讓小孩騎了。


    “對了,我今天遇到一社會哥給我算命,你猜他怎麽說?”唐鏡盤腿端坐著歪頭看沈宴。


    “說你命中注定有我。”沈宴一雙眼含著桃花看她,看得唐鏡紅了臉。


    唐鏡斂去眼中的情緒,低頭失落:“他說我命不好。”其實紅兵大哥還真說對了,也不知道他真有些通靈,還是瞎說剛好撞上了。


    沈宴皺眉,都遇到自己了還命不好,要讓他知道是哪個神棍,下半輩子就真的去當神棍吧。


    “不過,他說我嫁得好,也算是改命了。”沈宴那口火氣立馬就下去了,甚至覺得神清氣爽,一整個人,舒坦。


    “大師在哪裏?”沈宴尋思著要不讓大師選塊風水寶地,以後他和唐鏡的婚禮就在那舉行。


    唐鏡無言看著他,那破公司真的會垮,她想勸大家不要買股票,一個耳根子這麽容易軟的老板,公司業績那麽好簡直說不過去。


    “有點過了。”唐鏡怕他魔怔了,“大師就是個賣盜版光碟的。喏,瞧他可憐,我買了一些迴來。”


    沈宴穩住了,口苦婆心道:“這你就不懂了,大師肯給你點命已然是泄露了天機,要不大隱隱於市,早就沒法生存了。”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唐鏡瞅了他兩眼,他帶著墨鏡套個馬甲往路邊一站,看起絕對比紅兵哥專業,而且不用吆喝就生意自來。


    “怎麽不要點符迴來呢?”沈宴嗔怪,隨即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算了,這個家要靠你沈不甜早就去要飯了。”


    唐鏡擼起袖子,看來今天沈宴是想在歡哥跟前吵一架來穩住歡哥的地位了。


    “菜好了,吃飯。”唐鏡單方劍拔弩張之際,歡哥將菜盤子往桌上一扔,‘哐當’一聲巨響,她立馬就蔫了,也不知道菜盤子裂開了沒。


    晚上應該少吃,但歡哥硬是做了好幾個硬菜,燒排骨酸菜魚還煨了個鴿子湯,小煎嫩豆腐熗炒蓮白幹煸四季豆,沈宴特地追加了皮蛋瘦肉粥。


    歡哥突然覺得自己應該去星級酒店應聘廚師。


    “歡哥,你做的粥還是那麽好吃。”沈宴喝了一口粥,舒服唿出了一口氣。


    唐鏡有些動容。


    “承你這麽多年硬性要求我做粥。”歡哥微笑,手中的菜刀還沒有放下。


    唐鏡毛骨悚然。


    不過粥是真的好喝,不像餐館裏加足了味精,歡哥加了蔬菜提鮮,口中留香。


    一時間,房間裏隻有咀嚼食物發出的聲音,歡哥沒什麽食欲,看著兩人埋頭往嘴裏送吃得,油然而生老父親的心態。


    當初給沈宴做飯也是,一米八幾的大小夥,冰箱裏除了礦泉水就沒別的了,歡哥是真的心疼那估計不下五位數的雙開門冰箱。


    老板常年吃外賣,也不知道吃下去了多少地溝油,卻沒有一點兒發福的跡象,真是羨慕。


    歡哥不胖,就是不管怎麽鍛煉還是白斬雞的體型,久而久之就放棄了,認命老實當個中年油膩男吧,但放縱了這麽久,也沒能變成啤酒肚。


    肯定是自己工作太過操累,為自己頒個勞模獎。


    唐鏡以為會浪費,結果就浪費了魚頭魚尾和魚背,兩個都是矜貴的人,隻吃魚肚上的肉。


    歡哥起身收碗,沈宴叫住了他。


    “歡哥,你跟了我差不多十年了。”沈宴說著打了個嗝,一點也沒有大老板的威嚴。


    楊歡手糾結在一起,就像是老實聽課的小學生。


    “糖傳媒雖然是我控股,但我是權交給你的。那是唐鏡的,不過也是你的心血,以後怎麽發展都看你。”沈宴將手搭在唐鏡坐的靠椅上,姿勢有些狂狷,“以後不用過被我壓迫的日子了。”


    歡哥紅了眼眶,雖然他經常腹誹沈宴,不過他是真的對他好,要不是他,自己還不知道在哪裏過著每天忙成狗還不如意的日子,雖然現在也是每天忙成狗,但他很快樂。


    雖然人不是隻有快樂就行的,但至少也要快樂吧。


    “謝謝。”歡哥站起來鞠躬。


    “好了,你走吧,別打擾我們兩口子親熱。”沈宴鼻頭有點酸,他好像開始懂得人與人之間的羈絆了。


    聽到沈宴這麽說,歡哥點頭,轉身走正步出去了。


    “你是準備請家政還是扔碗?”唐鏡以為不會有第三個選擇,但是沈宴興致衝衝對她說了我們兩個洗這話。


    開了暖氣的房間,唐鏡覺得自己被凍了起來。


    “告辭。”做了一個抱拳珍重的姿勢,唐鏡想奪眶而出,被沈宴拎住領子扔進了廚房。


    唐鏡不是個蠢貨,隻是單純的懶。


    “礦主爸爸,你真的不打算買個洗碗機什麽的嗎?”看著一水槽的油膩,唐鏡難以下手。


    沈宴已經為唐鏡拴好了圍裙,他不肯,寧願油漬濺到身上也不願穿圍裙,“我想和你過點人間煙火的日子。”


    唐鏡無言望天花板,難不成他們之前都是過的神仙日子嗎?吃的那麽多煙火又不是一場空,他怕是失了智。


    算了,沈宴興致來了就陪他洗一次。他就像是那些興致高昂買了烤箱的偽烘焙愛好者一樣,烤過一次小餅幹後就不想再碰烤箱了。


    沈宴洗碗現場和偽烘焙愛好者第一次烤小餅幹的現場差不多慘烈。小餅幹被烤成外國友人,閃閃發光的牙齒都咬不下來一口,而沈宴這裏,開局還沒三分鍾就摔碎了五個碗。


    “說真的,要不我們直接扔碗吧,那樣來的快一點。”唐鏡好心開口,她看到一水槽的洗潔精泡泡也不想伸手進去。


    沈宴的倔強真的從沒用對過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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