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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春遭遇意誌以外的突然侵襲,方寸大亂,手足無措,真可謂老革命遭遇新問題,一時沒了隨機應變的策略。按說,置身是非飄拂之地,不可有覬覦之念和失度遊思,理應當即立斷推避開來,退避三舍,然而,觸碰體撫之間,雙手早已發軟,兩腿早已發顫,隻剩下控製漏底的抑製力了。撼之,推之,皆無異於磐石、泰山,縱使千鈞之力也無用武之地,壓力山大,油然而生惜香憐玉之情,且希冀永恆。


    陳春無不感慨,唉,真可謂賭場無父子,情場無定製,即使是這樣一個女人,一個同手下有著特定關係的女人,也沒例外。他可謂是情場老手,想當年,初生牛犢不懼師生情場,同任課年輕女教師演繹了一場曠世戀情,遊刃有餘;之後的闖蕩生涯,一直周旋於燈紅酒綠之間,縱橫捭闔,如今,無奈一介小女孩的突襲侵擾,無異老龍王被孫悟空劫去了定海神針,實乃廉頗老去陰溝翻船之虞,不禁令人唏噓且歎。


    老虎打盹、英雄失手,也屬常理,暫且不再去費舌這等無稽。倒是那陳春懷抱酥軟,腹吸香甜,心猿意馬,心潮澎湃,卻是值得玩味。男人嘛,誰有例外,自在情理之中,遇之,哪甘刀槍入庫,馬放南山。可陳春一通翻心潮澎湃之後,似乎有了一個尺度,稍傾,他顯現一派優雅來,先是按了按詩慧的雙頰,後又拍了拍詩慧的秀發,疼愛憐惜之情溢於言表,猶如貓玩老鼠,在吃掉之前不忘一番把玩、挑逗。孰料,如此這一番,卻是惹來懷中一通綴泣,扭捏,陳春頓被由裏而外的香軟侵蝕,胯間不可抑製地一陣陽亢,頃刻間,便消融難當,隻差漏底。


    不可否認,陳春同詩慧有了這種形式的接觸,加之早有車內伏臂撩情的心理體驗,內心想法,猶如化學反應一樣有了根本性的變化。若說這就是某種不安份的企圖,那麽,這也是他可能逾越道德界線的分水嶺、風向標。男女間最可怕的,同時也是最可貴的就是心靈的溝通和交融,因為,萬劫不複。在這樣一種情境下,他對懷中的這個女人也隻能拍拍頭顱,按按臉頰,顯現長者風範。


    若說沒有糾結,那顯然是瞎話,然而,當陳春再次見到東方煜時,內心頓生一種奇特心理,似有親近,卻仿佛更遠。說出來汗顏,明知讓他炙子烤肉的女人同這個男人是一種什麽樣的關係,卻希望這個男人是不粘鍋,甚至奇怪如此俏麗的女人怎麽會和這種的男人廝混在一起。


    之後,東方煜忽然感覺到了不同,陳春不僅更顯友善親和,且給予前所未有的待遇。比如,總是在他不方便時,指派用他的專車。以前的很多會議,沒有他的份,現在幾乎遇會必到,甚至包括越級的會議,這不,原本分管局長去的,他不明究裏參加了,並且一去三五天。他受寵若驚,很多次想問一問究竟的,可話到嘴邊又縮了迴去,生怕這麽一問,一切化為鳥有。直至有一次蹊蹺的邂逅,他才有了某種警覺,腦海不覺浮泛一種不祥來。


    東方煜奉陳春之命去市裏參加指揮中心建設研討會議,原本三天的會期因臨時性的一個警衛任務提前結束。下午,他在街上逛了逛,替詩慧購買了各色糕點,另外,他還特意帶迴了她最喜歡吃的酥油餅,匆忙趕迴來。酥油餅香脆可口,即食最好,他一到縣城便聯係她,想讓她嚐到最新鮮的酥油餅的味道。當時,她說在外麵辦點事兒,讓他先去她房間稍等。就在他準備去時,忽然想到順便將手頭上的資料送到辦公室,再去她房間,輕裝上陣不是更好。當他來到樓上辦公室,處理手頭資料時,忽然感覺從裏間傳來男女的對話聲,不覺警覺起來。他心想,雙休日樓上還有人來嘛,便豎起耳朵來。男人有個通病,總是最容易聽到女人的聲音。這不聽不打緊,一聽嚇了他一大跳,那聲音分明是詩慧的,再聽男聲,分明是陳春。他第一個反應就是悄然將辦公室的門關嚴實起來,然後貼在門上聆聽。可奇了怪了,當他全神貫注時,反倒什麽聲音也聽不清了,隻感覺是兩個人下樓梯還有模糊的對話聲,並逐漸遠去。


    他整個人一下子軟塌塌地靠在了藤椅上,腦袋裏嗡嗡的不知東南西北,如同白癡般地呆望天花板約麽過了十多分鍾才稍微有所緩和。之後,他一邊機械地整理資料,一邊思考對策。


    雖說沒有親見,但肯定是她無疑。倆人相處了這麽多年,燒成灰兒也知道魂靈。他現在隻關心他倆的進程,屬於哪種情形,但無論屬於哪種情形,男人一旦遭遇這種情形都是撕心裂肺的,他感覺天塌地陷。他在經受涅盤重生的曆練,整個人發生著蛻變。或許,他倆什麽事也沒有,但是,為什麽會有這樣的過程,並且,她沒有告訴他實話。若是沒有什麽的,剛才聯係她時,完全可以說在這兒的,可她沒有說。或許,她是怕自己多心,即便如此,他還是根本不希望有這種事情發生的。


    他聯想到自己忽然改變了的地位、境遇,他沒有理由不往最壞處猜想。天上不會掉下餡餅來的,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原來,這一切始於這裏啊,自己真是太過愚鈍,這麽些日子了,怎麽一點沒有察覺。他錘胸頓足懊惱不已,感覺自己簡直無法再活下去。他是遭遇過這類傷痛的人,前妻的陰影至今還沒有徹底拂去,一旦想象著前妻在別的男人麵前那等那嬌縱的表情,尤其在床上翻雲覆雨,乃至,她在情欲亢奮呈現出來的哈巴狗般撅臀仰脖時的恬像,穴門大開時騒蕩,那更覺是萬箭穿心,唉,他真是不忍心繼續想象下去。現在,又遭遇這等狀況,並且這種狀況更為糟糕,對手更可怕,更無法抗衡,且更無法擺脫。


    唉,怎麽受到傷害的人總是他。


    可是,日子必須要過的,一切都得麵對,如何麵對呢,他的情緒一時無法迴到原點。一切似乎沒有發生,一切是自己的猜測,是沒有根據的胡亂臆想,是的,他這樣寬慰自己,聊無**地自己撫平自己那顆受傷的心靈,猶如狡兔用舌頭舔撫被弓箭射傷了的血淋淋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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