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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方煜肯定玫芳一定會責怪他,因而一連幾天不敢有她的任何消息,他甚至有鑽入地隙的想法,想永遠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他驚異於詩慧的心理素質,在經曆那晚的曖昧之後,她跟沒事人似的,還擁著他吵嚷著再次去農家樂重溫那晚的浪漫。這是一種什麽樣的心理過程,又將會把他們的關係帶往何處去,真是老革命遇到新問題,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對這個沒有多大興趣,這人往往如此,在對某件事務不清楚其究竟時,或是特別想知道,或是索然無味,東方煜就是屬於後者,因為,那晚詩慧被薑濤緊握胳膊的印象過於深刻,詩慧沒有顯現明顯的迴避,更是記憶猶新,於是,他隻是機械地點了點頭,之後,又不知所雲地搖了搖了頭。


    “你究竟是答應了,還是拒絕了,怎麽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詩慧不肯善罷幹休,耍起小性子來了,“感情你對這麽簡單的一個事情,會讓你如此糾結,無法定奪嘛!”


    “不是我定奪的事兒,”東方煜顯現稍稍不耐煩,“而是你,你,能約薑濤還有玫芳,他們一定會合你的心意麽,究竟為了個什麽,我始終不明白。”他顯然妒火中燒。


    “你這叫什麽話啊,什麽叫稱我心意,”詩慧聽了東方煜的問話,反而更顯激動,“我是說禮尚往來嘛,吃了人家的,總要迴請的。難道因請一餐也需要這麽多的理由,真是奇了怪哉!隨便你了,我不管了,你怎麽著怎麽好。”說完,她隨後跑了。


    東方煜無言以對,他望著氣鼓鼓憤然離去的詩慧的背影,一時不知道是誰的錯,那一刻,他似乎覺得是自己的錯,自己小心眼,是上不台麵的窩囊廢,是隻會在庸俗的領域裏思考問題的小憋三。他一個勁地反思著。


    這裏麵可能存在誤會,詩慧的話的確警醒了他,或許果真是自己想多了,原本就沒有自己臆想的那麽齷齪,怕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不覺臉紅了起來,或許是自己想多了,在處理這件事情的態度上,的確映襯自己的意識形態狹隘,還有道德不夠端正,心理上有偏差。是的,即便其中果真有什麽不可告人,也是必須有所策略,一些事情是在自我把控中消融,泯滅,若是以平常、平淡的心態視之,不失為一種絕佳的對策,越是如攪屎棍一樣,越發地臭氣熏天,他忽然深刻領悟到鄭板橋“難得糊塗”座右銘中蘊藏的深刻含義和做人的哲理。塞萬提斯曾經說過,吃醋者永遠通過望遠鏡看事物,它把小事變成大事,把矮人變成巨人,把推測變成事實。唉,真可謂,事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詩慧跑了,東方煜沒有去追趕她,也沒有如詩慧意思再約玫芳和薑濤,不是他不想踐行剛才的考慮,而是覺得這並不是他亟待需要麵對的問題,他是由此想到一個必須直麵的現狀,那就是消除玫芳內心的顧慮、疑惑和成見,因為,她是那麽地信任自己,向他袒露一個女孩的胸懷,自己怎麽可以這般迴饋。要知道,真正得罪了一個女人,其後果是相當可怕的,因為,女人怒火可燃燒整個世界,足以將他燒為灰燼。這是完全可以挽迴的敗局,何必讓她憎恨自己到永遠,他不忍心,也覺得沒有必要,他責無旁貸。


    他跑了去找玫芳,去之前,他特意打探了一下,挑選了一個恰當的時間段突然出現在她麵前。玫芳嚇了大跳,除了那一瞬間因驚嚇顯現一刹那的誇張表情,即刻恢複嚴肅的表情來。很顯然,玫芳果然如他擔心的那樣心存極大心理負擔,並且,整個人消瘦、憔悴。


    “嗨,今天真是巧了,趕上飯點,我正好沒有去處,就在你這兒蹭飯,就喜歡吃你燒得菜。”東方煜自說自話,也不待玫芳開口,先坐下,繼續說著,“望著你燒的菜,就想喝上兩盅。”東方煜說著這麽一大套,一下子沒有抬頭。其實,是不敢抬頭,他對抬頭沒有信心,生怕一抬頭遭遇一個讓他難堪的表情或是動作。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東方煜雖說沒有多少笑容,但整個過程還是相當顯誠懇,再沒有素質的人,也會有這種感受,何況,這是在大庭廣眾下。“要吃就來嘛,幹嗎說出這麽一大堆話來。隻是不巧,今天還真是沒有什麽可口的菜,就不知道你可願意將就了。”


    顯然,她還在生氣,否則,即便真的沒有什麽菜,東方煜大駕光臨,怎麽著也是要弄兩個下酒菜的。但東方煜肯定不會計較的,他的最高要求,就是玫芳能夠收留他。隻要落下腳,剩下的就有條件展開來爭取,達到此行的目的了。


    吃飯時,是同服務員一個桌子上,滿桌子的人,七嘴八舌,東方煜幾乎插不上嘴。那些服務員都是年輕的女孩子,都有一定的相貌,一邊吃著,一邊還不經意的瞅著他。他雖然沒有正眼去看,但還是能夠通過眼睛的餘光知道的。他知道自己在這些女孩子心目中的位置,也是能夠有所掂量的,雖然當著玫芳的麵沒有太多的交流,可在這種氛圍裏,尤其是喝著酒,還是有一種愉悅的。不過,東方煜底線是不露痕跡,料也無法有什麽大的交流。他隻要消融玫芳的隔閡,別的撂後再說,從長計議。他喝過一點酒,情緒逐漸舒展開來,膽量也不一樣了,他抬起頭來坦蕩地望著在坐的每一個人,還有了主動說話的衝動。隻是張了半天的嘴,不知從何說起,該說些什麽。但不管怎麽樣,他主動出擊的本身就十分的有意義,玫芳雖然嘴巴沒有說什麽,但他知道,她的心情肯定有了一個相當大的轉變。這就是此行最大的意義和價值所在。人與人之間,往往就是這樣子的,好多時候,矛盾和隔閡就是因為交流少了,沒有交流才形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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