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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卞三那一記漂亮的下鉤拳,讓玫芳看到了希望,將大牛打出去老遠,整個人後仰斜翻了出去。隻聽到大牛在地上嗷嗷直叫了幾聲,夾著尾巴連滾帶爬倉惶逃離了現場。她是第一次親眼目睹卞三如此迅捷並準確地出手,油然而生一股敬意。她如同落水的人兒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不顧一切地撲向卞三懷裏,放聲大哭了起來。那一刻,她內心十分複雜,五味雜陳,哭得十分傷心,是毫無節製放聲大哭,是將內心痛苦徹底宣泄出去不留一絲一毫的那一種,感覺這就是全部。


    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她感覺到卞三在輕輕地拍著她的頭顱,無聲地安慰著。她像一隻無助的小鳥,完全依附在他懷裏,倆人偎依著前行,在黑暗中前往迴家的路。玫芳頭一迴從繼父身上感受到了父愛,並且,這種父愛是刻骨銘心的。她甚至聯想到此情的另一個版本,若是換了一個主角,若是被自己那個老實巴交的親生父親遭遇上了,將是怎樣的一種情形。她猜測得到,十有八九沒有剛才那般精彩的畫麵,她深深體會到,關鍵時刻,善良和老好無濟於事,勇氣和力量比什麽都重要。甚至可以說,邪惡的力量比正義的懦弱更重要,更能夠切實解決現實中的各種問題。當然,這種情境下,她心下感受到的不僅僅是父愛,似乎其中還摻雜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卻十分珍貴的情感因素,夾雜著一種淡淡的男女情誼。甚至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是心靈上的一種交融和契合。但是,此時此刻,她無暇多想,在一通痛快的哭泣和偎依之後,當下,她整個身心隻有感激和感動,溫馨和溫暖,踏實和安全。她對繼父卞三有了一個嶄新的認識。


    她怎麽也無法相信,大牛這個平日裏人模狗樣的家夥,這個她一直信賴的得力助手,居然是這等貨色。在夜深僻靜處,這般粗暴的獸行,對她沒有一絲體恤和憐憫,那種摧殘和折磨是致命的不留餘地的,是歇斯底裏的直至滅絕人性的。那一瞬間,她感覺有個粗壯的影子撲將過來就莫名其妙地倒地,什麽也來不及思考,瞬間就定了格。內心清醒著,知道遭遇劫難了,但全身上下一點兒氣力都沒有,失控,癱瘓般毫無反抗能力。她這才真切地意識到平日裏囂張跋扈,此時是這般懦弱、無助,真正理解和領會任人宰割的味道。隻覺身負千鈞,她什麽不可為,隻覺即將要窒息死去,一切歸零。


    唉,人之將死,其念亦善,她處於一種十分天真的無厘頭想象中。說出來不怕人笑話,在象征性掙紮過程中,最大心願是祈求老天爺垂憐她,乞求這個該死的家夥不要傷她性命,別的一概顧及不上了。當然,她還是心存一絲絲幻想的,臆想著這家夥是衝著她那迷人的身子來的,沒有傷害她性命的企圖。於是,她等待著,並企盼著這個家夥把注意力轉移到這上麵來,隨之,她的心緒略微平靜了些,這才感覺她身上壓著的這個人似乎有些熟悉,她集中的注意力。啊,竟然是大牛,對了,就是大牛,一點沒錯,就是大牛,她大喜過望。


    “大,大牛,是大牛嘛,我,我是芳啊,”她朝著身上叫嚷著,竭盡氣力掙紮著。可是,身上那家夥不理不睬,手下一刻沒閑著,正起勁兒,似乎喊得不是他。但是,她堅信就是大牛。是的,她肯定這是大牛,那一刻,她別提有多高興了,既是大牛,她便無所顧忌,她知道他想法,她要規勸他收手,“是,是大牛吧……,不,不要這樣,何必這樣子呢,這樣子對誰都不好,你給我住手。”她喘著粗氣,語無倫次地絮叨著的。


    可是,身上的重負非但沒有減輕,反倒因她的叫喊,似乎越發亢奮和激蕩。那負重隨之增強了運作頻率,閉聲不響地操弄著他手頭上的活兒,仿佛一點沒有聽到她的唿救、哀求和抗拒,那雙罪惡的雙手在她身上肆無忌憚地亂摸亂抓。她感覺到衣襟被撕破且被撕扯開來,褲帶也鬆脫下來,體感那雙觸及她肉體的手粗魯,貪婪。她努力側過身去,力圖避其鋒芒,掙脫那雙罪惡的魔掌。可是,她的努力非但沒有奏效,還因她的側身,客觀上給予了那雙魔掌探入她體內最佳體位和角度,她感覺她的胯下被牢牢控製住了,隨之就是一陣鑽心的疼痛,還有深度刺激下的心理絕望,她完全失去反抗的信心。更要命的是,她身體在同這個家夥掙紮中漸漸興奮,有了一種迎合抵抗下的愉悅感受。她當然知道大牛喜歡自己勝過他生命,並且,這種喜愛浸染在同她相處的日日夜夜,拐拐角角,若說她對這種喜愛沒有感覺,那純粹是假話。平日裏,她也沒少享受這種喜愛的感染和隨之帶來的動力,甚至可以說,她是在這種喜愛中全身心地投入到廠子的建設和發展中,她是十分珍惜的。但同時可以肯定地說,這種喜愛,絕對不是她心目中的戀情,她不愛他,喜愛和愛戀是有著本質上的區別。並且,她在現實生活中對大牛有過明確的表示,大牛完全清楚明白。他也知道並且懂得愛情不可以施舍,也表示尊重她的意願,也真心實意緊跟在她身後全心全意地協助,任勞任怨,幾乎沒有過激言行。雖說,有了薑濤之後,大牛情緒失常,卻還算沒有出軌。隻是因為繼父的粗暴管理,火上加油,才惹惱了他。她也因此同繼父鬧掰了。也正因為是緣於大牛的重要,才下死命令要卞三無論如何要把大牛找迴來。沒想到,這家夥竟然朝自己下死手,置她於絕境,將她的一切毀了,真是瞎了自己的狗眼。她猶如感覺死神的威脅,在大牛身下大歎自己一生就這麽玩完了,全完了,她萬念俱灰。


    卞三的出現,不啻神靈突降人世間,徹底改變了她的人生命運。迴想那一刻,她對繼父早先施加其身的罪惡,還有現在的怨恨一筆勾消,取而代之的,是十二萬分的感激和尊重。若不是繼父從天而降,她肯定被這個該死的家夥侮辱得七零八落,顏麵掃地,並將含襟度過灰暗的後半人生。


    這是一幕十分感動的畫麵,是她和繼父開天辟地的頭一遭,是嶄新的開始。


    大牛逃跑了,這個該死的畜生,玫芳一路上恨恨地罵著的,她發誓一定要徹底毀了這家夥,絕不給他重生的希望和可能。她想到即刻聯係東方煜,甚至陳春,要將他繩之以法。


    “如此,你將如何處置這個家夥,如何麵對自己今後的人生,你考慮過嗎?”獲悉玫芳的想法,卞三這樣反問玫芳,顯得出奇冷靜。


    “讓他去死。他不讓我好過,我必須讓他去死。這個畜生,我必須徹底毀了他。”玫芳繼續憤憤地。


    “損人不利己,”卞三斬釘截鐵,“與其為這等小人毀滅自身,還不如想出一個兩全齊美的妙招來。就當是惡夢一場,夢醒時分,今後的生活,依然是外甥打燈籠照舅(舊)。”他見玫芳並沒有吱聲,卻也沒有反對,知道其內心在猶豫了,於是,接著說道,“還有,你不去捅破,他肯定愧疚,久而久之,他的日子也不好過,這不啻是你交給他一項遺大投艱的任務,不是在良心譴責中泯滅,就是自省中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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