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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忘乎所以的玫芳,詩慧卻高興不起來。因為,雖說去了陳春辦公室,也聊了很多方麵的話題,甚至涉及有關東方煜的內容,可是,自己關心的問題卻沒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的訊息。她必須弄清楚這個問題,東方煜究竟為什麽苦惱,為何不開心,她絕不能生活在虛幻中,不能被謊言掩蓋蒙蔽。可是,這的確是一個難以解決的問題,她能夠在偶然中擺平玫芳的麻煩,卻無法在有意識中,消解自身的煩惱,她真的不知道從何處著手。


    忽然間,她腦海中閃現出一個念頭來。她記得在東方煜辦公室裏時,大成問到過有關張可的安排問題,陳春給予了他肯定的答複,東方煜和張可同處一個部門,莫非東方煜也是為職位安排的事煩惱著麽。這麽一想來,越想越覺得差不離了。是的,她印象中的東方煜對職務是相當看重的,東方煜是相當有抱負的人,見別人有所調整了,哪有不受影響的道理。她有了這個念想,便展開了全麵的核實。她原本打算暗地裏進行的,可思來想去,沒有好的招數,便決計直截了當地問東方煜。


    正當她尋機準備問時,巧了,一天,東方煜竟然喝多了酒跑到她這兒來。一進房間,二話不說,倒頭便躺在了床上支吾啊吾的不知所雲,但瞬間,滿屋酒氣熏天。東方煜整個是飄飄然的神情,完全不在狀態中,他隻顧一個人喋喋不休的旁若無人,搞得詩慧也不插話,隻有楞楞地聽著。那東方煜興致正高昂著,東扯葫蘆,西扯瓢,沒有章法,思緒猶如暴風中的雲朵,沒有把控的,話題牽扯到了各個方麵,和平日判若兩人。說什麽“公安大樓奠基典禮請來了縣領導,他遞上了現成的致辭讓那個領導照本宣科,還結結巴巴得說不好,將給予(jiyu)讀成gěiyu,唉,什麽破領導,現在的領導,都是他媽的沒有一點名堂,都是狗日的托關係走後門混到這個位置上,濫竽充數……”;什麽“那派下來所謂的督查組,是個什麽東西,全都是豬鼻子插大蔥裝象,除帶隊是個男的,其餘青一色是年輕女性,也不知她們究竟有何德何能,知道什麽,向她們匯報個球嘛。她們聽匯報時,哪聽了什麽,一個個隻顧著自身,描眉抹紅的,妖裏妖精的,心思完全不在聽匯報上,看著的都紮眼,還淨說些外行話,讓人忍俊不禁。可你還得畢恭畢敬地聽著她們的‘指示’,還得說上認真貫徹落實之類言不由衷的恭維話。匯報結束,還得請吃,還得陪著上歌舞廳,還得洗桑拿,上美容院什麽的,臨行時,還要大包小袋地拎著孝敬著。”;什麽“文明創建卻是準備好了,再來檢查,幹嗎不在準備好之前,悄然暗訪,豈不是更實在些。全他媽都是假大空,作表麵文章。”


    詩慧趁他興致高昂義憤填膺之際,故意激將他道,你自顧說人家不是,這個沒水平,那個造假的,你自己呢,出言不遜,開口別說粗話行不行啊?即使如此,你還不是一天到晚跟屁蟲似的跟著的,還生怕被落下。他陳春總會念及你的好來,你隻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管它那些個幹什麽。如今這個社會,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是這種現實狀況,哪是你管的著的事兒。對世事萬物看個穿心透比什麽都強。


    東方煜聽過了,忽然沉寂了,心緒似乎一下子平靜了下來。他楞在那兒,一派似乎沒有反應過來的神情,許久之後,才歎了一口氣道,還得到自己想要的,我想要什麽了,他給予我什麽了,什麽也沒有得到,卻讓別人得到了。這年頭,人還是不能太本份,太本份了,肯定要吃虧。投機取巧,坑蒙拐騙的人,反倒官運亨通,財源廣進,升官又發財,可是,認真工作,正而八經的人,到頭來什麽也不是,還冷不丁被嗬斥,被擠壓,被邊緣化。真是多幹,不如少幹,少幹,不如不幹,不幹,不如一邊相著說閑話。吃了那麽多苦,一天到晚忙得兩頭勾一頭,不得好,卻讓別人揀了便宜,再幹下去,又有什麽意思。


    東方煜說得唾液四濺,詩慧靜靜地聽著不插話,不過,她基本可以確認他的苦衷。為了進一步確認,她跟著火上澆油道,我聽說張可要調整,是去什麽治安部門當主官,還可能解決副科級待遇。張可是什麽人啊,我怎麽沒有聽說過。


    東方煜聞之,連看也不看她一眼,隻顧自己直楞楞地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眼神朝著一個不明確的方向狠狠地說道,誰知道他媽的是什麽門道,填補了這個肥缺。都是些狗逼道道的關係。唉,不說了,不說了,我太失望,太失望了。現在這個社會,真是,欲悲聞鬼叫,我哭豺狼笑。


    詩慧基本摸清了東方煜憂慮所在,看來,他不在這次的調整範圍,情緒低落自在情理之中。為了愛情,為了自己的終生幸福,她決定私下裏找一找大成,看能否通過他疏通相關脈絡,以解東方煜心頭之憂。她相信,憑借大成的影響力,一定能夠幫得上東方煜。她同時考慮到東方煜的自尊,無論成否,都不會讓他知道的。


    找大成,她原本可以單刀直入,可是,東方煜有過交待,不允許暴露他倆關係。如此一來,她就得有所策略,得想方設法巧妙實施。依大成的鬼精,輕易隱瞞不了的,這就得有一個說的過去的借口。到底借助什麽,一時半會兒還真沒有底。她絞盡腦汁冥思苦想了,依舊毫無主張,始終沒有拿得出手的理由來。


    大成的確幹脆,對她說,你先不說呢,明兒個我便去找陳春。並請詩慧放心,一定會盡全力幫忙。還吹了一通大話,說他和陳春是什麽關係啊,那就拜把子兄弟,是刎頸之交,這事交由他,就放一百二十四個心好了。


    詩慧從內心相信他說的話,因為,她見證了他倆關係。當大成問她,東方煜想調整個什麽樣位置時,她卻答不上來。她的確不知道東方煜的確切想法,也無法惦量公安內部職位的高低貴賤,冷熱香臭。哈,哈,大成見狀,大笑過後對她說,他找了你這麽個大美女辦事兒,怎麽也不將他的底兒透給你,好讓你辦事,哪有這麽請人辦事的。聽到大成這般地說話,詩慧趕緊解釋道,也不是啦,他所要選擇的範圍是比較寬泛的,他也不便說得太具體,總之,水往底處流,人往高處走嘛,你去找了,陳春心裏自是有數的嘛!若是指明什麽位置,反倒有要挾之嫌,你說是吧?


    大成聽過之後,盯著詩慧一句話不說。他覺得詩慧如此解釋,也不為過,聽起來也十分貼切,也合乎人情。然而,詩慧見狀,不知究竟,難免有些發慌。起初,她忍耐著,再忍耐著,之後便控製不住地問道,你幹嗎死盯著我一聲不坑的啊,讓人瘮得慌。大成頓時笑開了花,說,我在想啊,當年,你拿著的那塊大石頭跟著我屁股後麵追趕,若不是我跑得快,便被你砸著了。想想真有意思,你哪來那等精神頭。如今,當年的小丫頭片子早已是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正著急上火地想著嫁人,哈、哈。詩慧的臉上騰地一下緋紅,說,我可沒有著急上火想嫁人,那是喬麗,嫁了人,且是個老外,你可別張冠李戴。我真後悔當年的那塊石頭沒有投擲出去,若是擲出去了,或許如今的你,更有出息,說不定是縣長大人了。大成露出驚異的表情道,豈有此理,這話竟然是從你那可愛的櫻桃小嘴中說出來的。難道竟能砸出個縣長來。詩慧見狀忽地流露出撒嬌的口氣來,當然啦,你沒聽說過麽,這就叫砸開了竅哇!詩慧在說這話的同時,仿佛眼前大成的頭顱就是個木魚疙瘩,真想近膠重重地敲一敲。聽了詩慧的這番話,大成一臉無可奈何地說道,你真是個文學才女,居然有這等的跳躍性思維,佩服,佩服。我胡扯不過你,甘拜下風。噢,對了,明天是周末,我同陳春上湖邊垂釣去,你也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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