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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佇立窗前,她遠眺天邊那飄浮的雲彩浮想聯翩。往事曆曆在目,校園,那漸行漸遠的過往,對同窗好友的留戀,對涉獵鄉間田野的情趣,對任課老師日漸濃縮的情懷尤其對東方煜的別樣情愫,諸如此類,留給她太多太過深刻的印記。如今想來,是越發淳厚濃香的迴味,是甘苦相拌的滋味,是揮之不去的留戀和別樣的心緒,她是多麽希望能夠折迴到那懵懂的歲月裏,重新體驗和迴味那無窮的情趣和無以言表的感受。


    如今的鐵三角早已蹚過人生慒懂的歲月,各自有著人生的奮鬥目標。而她,就是安樂窩。她在琢磨如何約了東方煜去見喬麗,東方煜會否赴約。若是仨人時,自己如何把握情緒不被看穿。


    幹嗎非得不讓別人看出來!


    她對著鏡子胡思亂想著,躍躍欲試自己最美麗的一麵。她擔心自己被正春風得意的喬麗比了下去,她不甘心在東方煜麵前輸了。其實,她天生麗質,無須打扮也是靚麗可人的。除此之外,她還具備獨端莊和賢淑的秉性。是的,她的確有著自然樸實的風華,有著年輕女性的撩人風韻和獨特的文人個性。俗話說,年輕無醜女,一白遮三醜,年輕、皮膚白皙,加之端莊賢淑,便是男人不二之選了。可詩慧還是自卑、自濺和自棄,看淡白皙,端莊賢淑和溫文爾雅。


    “噢,是喬麗啊,怎麽,她迴來了,那是應該去的。”


    孰料,東方煜一口應允了。這是大大出乎詩慧預料的,原本,她以為,東方煜是不會赴約的,因為,他討厭喬麗,當初,就因為她拖了全班級的後腿,他沒少折騰她。即便赴約,也是有所掩飾,有所顧忌,不會輕易答應的。沒想到,東方煜答應得還算是幹脆,如此,詩慧反倒有些失望並後悔。她想,這個男人怎麽在她麵前沒有一點遮掩,總得有一點那個什麽的吧。


    唉,這就是女人自相矛盾的性格。


    喬麗著實大氣,她在最豪華的香格裏拉酒店包下了總統套房。詩慧置身其中,猶如在夢幻境界,真有點兒劉姥姥進了大觀園花了眼。寬闊,寧靜,陳設一流,佇立在落地窗戶前,全城景致一覽無餘,那藍天白雲,山川河流,亭台樓榭,偶見那撩過窗前的鳥兒,盡收眼底,詩慧仿佛自己征服了世界,“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了。


    她驀然迴首,卻為眼前鬧心了。喬麗正同東方煜聊得熱乎著呢!


    “多年不見,喬麗啊,你如今果真不是為師可比的啦!”東方煜不覺感歎道,“嗬,總統套房,不瞞你說,我還是第一次上這麽高檔的場所來。”


    “東方老師,不,我應該稱唿你東方秘書,”喬麗爽朗地迴道,“皆道公安是大佬,作為特種待業,這賓館應是你們管理的範圍,你們光臨,是他們的榮幸,求之不得,應該說是近水樓台!”


    嗬,嗬,東方煜哼唧了半天,但並沒有表達出什麽意思。他內心忽地有點不適應,這女孩口氣,讓他一下子找不著北了。時過境遷,乾坤大挪移,不曾想如今是這麽一種情勢的交流,若是當年,喬麗是不會這麽樣同東方煜說話的,一切都變了。“嗨,雖說如此,但並非誰都有這個譜子,賓館、飯店,尤其是這麽高檔的場所,他們並非是見什麽菩薩都會拜的,否則,他們應接不暇,壓力山大。總統套房住的不是總統,卻是總統般的待遇,一切皆緣排場。”


    “怎麽著,你也是公安局領導,還有誰不賣你麵子。”喬麗繼續咄咄逼人。


    “哪有領導,隻是個小小的秘書,抄文弄字的寫手,”東方煜加重語氣,一點不覺跌相,“不是領導。”


    “可在我們小老百姓眼裏都一樣,”喬麗一雙美麗的大眼睛肆無忌憚地盯著他,“一個個人五人六,活得挺滋潤,在我們那兒,幹服務這一行的,見了公安,就是活閻王,是當菩薩般地供著,好吃好喝好待,所有消費全免單,真是總統般待遇。”


    “那是你們那兒,各地不一樣,”東方煜搖了搖了頭,“你那兒是改革開放的前沿陣地,人們的思想觀念超前,有一定前瞻性,有許多嚐試性的,邊緣性的行業,當然也有一定風險性,大家都不希望惹上官司。”


    “也不完全是。其實,那兒最吃香的是稅務、工商。相比較,公安差得多。”


    東方煜正以為自己說到點子上時,見喬麗這麽說,一時語塞,他不太清楚,為什麽稅務、工商更吃香,接不上路子、生怕說不到點子上跌相,幹脆不吱聲了。


    “是這樣,那兒的人有的是錢,涉及公安的事一般用點小錢或者飯局便打發了。”喬麗說到這兒頓了頓,繼續盯著,“可是,稅務方麵,若是找你麻煩,可不是一點兒損失。工商嘛,若是惹上麻煩,也是**煩。”


    “哈,哈,看來公安還是好嘛,公安的確是好呢,”東方煜不由大笑了,“喬麗啊,這些年不見,果真要刮目相看了。看來,我的思想跟不上形勢發展的需要嘍,你啊,得多多開導我才是呢。”


    “公安並非一定就是好,蛇有蛇路,鱉有鱉道,他們的進項渠道不同,”喬麗並沒有接茬,而是繼續順著自己的思路十分認真地說了下去,“同樣是撈魚,有點垂釣,有的下河裏捉,有的用炸藥,甚至**。公安嘛,往往是炸藥或是**。”


    “啊,這樣子嘛,……”東方煜又是語塞,隻好搪塞道,“這個嘛,我才進來,不是太清楚。不過,似乎沒有這麽嚇人吧,別危言聳聽了,哈、哈……”


    “當然,我知道,你不至於,因為,我知道你是正人君子,你的出身決定了你了你的品行。但是,不敢保證別人同你一樣。”喬麗一點沒有退一步的意思。


    “我不會那樣子,同時,我想,別人也不大會的。”東方煜堅持著,“這樣子,今後,我還是得靠你經常敲打、敲打,避免不小心掉進溝裏去了,你可得記著的。”


    “哪裏,哪裏啊,是我杞人憂天。”喬麗一邊說著,一邊拿起茶幾上的電話撥通了總台,“東方秘……噢,我還是喊你東方老師好了。既來之,則安之。今天我們便借此機會好好地樂嗬,樂嗬,一定要開懷暢飲,一醉方休。也不枉我們師生一場,一生機緣了。”


    “這樣子,好,的確是好哇,”東方煜說著,故意頓了一下,“隻是不知道,一旦我接受了你的宴請,屬於你剛才所說的什麽等級上,不至於是炸藥等級以上的吧,哈!”


    “嗯,若是接二連三,距離炸藥會越來越近。隻不過,我倆間不大可能接二連三。”喬麗嫣然一笑,然後轉身對著電話裏說道,“喂,總台吧,……”


    喬麗安排的標準規格真是高,雖說隻有三個人,卻足足有一倍人的菜肴,並且都是高檔名貴的上乘佳品,其中一半以上是他們不曾品嚐過的,甚至沒有聽說過,比如,幹鍋雞,再比如左口魚等諸如此類奇珍異貴,酒更高檔,法國拉菲。可東方煜說,不習慣喝紅酒,喬麗轉身便叫了茅台。唉,有錢的老板就是不一樣,什麽都是挑最好最貴的。有錢真好,詩慧內心不由感歎。


    東方煜見狀一臉燦爛,興致很高,三人間全然沒了當年校園的矜持。


    酒過三巡,詩慧忽然覺得這個場合她成了多餘,因為,隻見他倆繼續在調侃,她似乎根本插不上嘴。席間,也不見東方煜對自己有一絲親熱舉動,她隻好靜靜地一旁觀望著,聆聽著,時不時挑了自己喜歡吃的菜吃。當然,她也會把握分寸,畢竟有約在先。在這樣的場合,她更多想的是場麵上的事。這麽一想漸漸豁然,於是,她支開服務生,親自服務著。


    看得出來,喬麗置身這樣的環境,駕輕就熟,遊刃有餘,然而,詩慧還是隱隱地不習慣。看著她倆談興濃厚,談得投入,羨慕的同時,內心還是有疙瘩。她靜靜地聽著,默默承受著這等調侃,並沒刻意插話攪局,極力掩飾不悅以示坦蕩。他倆談天說地,說東扯西,無所顧忌,儼然一派悠閑自得的默契。當聊到喬麗讀書時的頑劣、不上心時,東方煜斥責她是不思進取,冥頑不化,虛度了光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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