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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陳,幹嗎對你大吼大叫的。”詩慧內心還在糾結著。


    東方煜沉默。可詩慧不依不饒,“聲音如雷,那麽沒有涵養性……”。


    “我不覺是‘大吼大叫’呢!”東方煜高八度打斷了詩慧的話頭。稍停,他似乎感覺自己口氣有點不對,又和言細語來,“你,別管好了啦!”


    “我怎麽能不管呢,看著的就不舒服。”詩慧受到感染。她噘著紅唇,胸脯起伏著。東方煜不去理會詩慧的困惑、憤怒,積淤情緒,不由自主地貼上去緊緊擁住她,陶醉激情。


    “你覺得他在對我大吼大叫嗎?”東方煜的頭深埋在詩慧的懷裏,雙手很不老實地在詩慧的身上胡亂摸索著,嘴裏含混不清地問著詩慧,似乎什麽事兒沒有發生。


    “就差沒震落天花板。”詩慧胸脯繼續起伏著,仿佛還沒有從剛才的情緒中擺脫出來,“奇怪,你就不覺得了…別呀,你幹嗎啊!唉呀…”詩慧扭動著不讓他有進一步動作。


    “沒幹嗎呢,我正俯首聆聽你聲討陳春呢。”東方煜顯然沒有正經。


    詩慧知道他的心思不在聽她嘮叨,可是,她的確為東方煜抱不平的。在她看來,他陳春憑什麽頤指氣使的,讓旁人看了不舒服。其實,那是因為她看到自己的心上人被指責,若換著別人也不至於這般上心。


    “其實,他不知道我倆關係,若是知道了,也不至於會那樣的了。”


    “那我明天就告訴他。”


    “別,你忘了我們的約定了嘛!”


    “什麽狗屁約定,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再正當不過的了。何況,你還是…,”她原本是想說,東方煜是有過婚史的人,可話到嘴邊,忽然覺得不妥,似乎汙辱了自己便嘎然而止。


    “還是什麽?”東方煜應聲問道,但很快覺察到自己的愚鈍,趕緊補充上去道,“既有約定,應當遵守嘛,這其中自有道理的。何況,我們單位裏頭的事情,你不是太清楚的,我一時半會兒又無法同你說清楚,你就別管了。還有,以後你不要接近他就是了。”


    東方煜讓詩慧不要牽涉這件事情是有道理的,因為,這是陳春的一貫作派,並非僅僅對他,對其他人也是如此,甚至包括副手,東方煜早已習慣了。不僅他習慣了,整個單位都習慣了,俗話說得好,習慣成自然嘛。當然,一開始,東方煜是不習慣的,大家都不習慣,即便貴為領導,謙和和關愛是必要的,有話好好說,有部署得按部就班嘛,幹嗎動粗上氣,大吼大叫的,讓人心驚肉跳的。可是,他就是這麽一個人,或因個性直率,不擅長轉變,或緣於律師出生,敏捷的思維,全仰仗嗓門為載體了。每當他要闡述自己觀點時,允不得別人插嘴打渾,便口若懸河,滔滔不絕,一氣嗬成的了。


    這種個性也有好處,因為,它是仕途前程狀況風向標,隻要注意他對你的態度就完全能夠掌握自己的命運,適時調整迎合就是了。若對你一味如此,恭喜你,你目前應該高枕無憂;倘若安靜了,對你視如不見,甚至有幾分客氣,你必須得提防,十有八九,這是對你有成見有看法,甚至可能觸及你的利益和安危。


    東方煜沒有理由不同陳春保持良好的私人關係,自己後半生發展如何,幾乎取決於這個人。好在他倆有著天緣,這是難得的,當初之所以能夠進公安,多半因這個人的緣故。這個人,從某種意義上說來,是東方煜的再生父母。說這話並非過分,因為,陳春從鄰縣交流過來當局長,辦公室需要一位適合自己胃口的筆杆子,並把挑選的重點放在教師隊伍裏了。正待跳出孩兒王樊籬的東方煜聞訊隨即報了名,並順利地錄取了。


    俗話說“人靠衣裳馬靠鞍。”在新的工作環境裏,人們看待他的眼神較之前大不相同,他不再隻是學生家長的座上賓,如今是全方位正視他的目光。陳春招的是寫文字能手,雖說沒有紅頭文件,卻幹的是局長秘書的工作,定位高,自是很有一些人緣的了,一度甚至有點兒飄飄然。何況,陳春親口說了,自己不僅僅是秘書職責,“……還有代行局長職權的職責,局長若是有什麽事情不方便時,你得學會隨機應變應付……”的職責,說來就廣泛了,什麽是代行局長職責,他東方煜不是傻子,他顯然知道在陳春不在時自己不可能名正言順地行使局長職責,而是一種擔當,一種承接,一種應付,要猶如身體裏的軟骨起到無縫鉚接的地步,是陳春的耳朵,鼻子,眼睛,有時候還有可能是嘴巴。


    想到這兒,他有點飄飄然,仿佛整個單位除了陳春,就數他東方煜了。保持這種心態,對他相當重要,因為,他改行從警就是為了尋找自信,要的就是現在這樣的心境。


    “誰說我沒有能力?!”


    是的,他內心就是這麽想的。


    尋求這種心態,毫無疑問,多半是因為前妻娟的緣故。與娟分手是他內心永遠抹不去的痛。他是那麽地深愛著她,為了她甘願拋頭顱,灑熱血,可她毅然決然投向了他人懷抱,這種傷痛是無法用語言表述清楚的。那種感覺是天要塌下來了,地要分裂了,眼前是一片灰暗,這個世界暗淡無色。分手時,娟還惡狠狠地數落他,說他沒本事,男人不像個男人,保護不了自己的女人。


    保護不了自己的女人,哼,這話從何說起,他聽過之後,簡直是雲裏霧裏。他就是不明白自己怎麽就保護不了自己的女人了,倆人在一起,不說別的,溫飽總是有吧,溫存總是不缺吧,溫馨總是不少吧,還要什麽,他就是不懂了,婚前什麽都好,婚後怎麽這也不是,那也不行了,女人怎麽會是這樣子。當然,他也承認自己不能給予她更好的生活,可是,女人究竟需要什麽樣的生活,難道每個女人都必須過著皇後一般的生活,過著貴婦人般的生活,若都過著這樣的生活,那麽又何言珍貴了,再說,你得有那個命啊!說實話,他真是搞不懂女人。


    如今,他靠自己的能力出人投地,誰敢說他沒有本事了。


    可是,這樣好的心態沒有保持很久,之後不久,他偶然獲得十分意外的消息,招錄中,原本有比他成績更好,文章更出色,總成績在他之上的選手,是陳春認定了東方煜的文筆欽定的。陳春對東方煜寫的文章評語是,思路清晰,布局規範,語言優美,措辭老辣,其行文風格和處世態度,更適應公安工作需要。


    “我必須好好幹。”東方煜感激涕零,暗暗發誓著。


    大恩不言謝,不僅有引路之恩德,還將有提攜之寄望,小二哥的命運就在他手上,嗓門高了點又算什麽,即便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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