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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詩慧一路狂奔,並歇斯底著,她無法抑製高亢的情緒,總覺得一身有使不完的氣力,如同長了翅膀飛,向遠方。但是,她不知自己即將奔向何方。


    這個男人果然對自己有那方麵意思,居然藏匿得這麽深,還真是看不出來呢,直到今天,終顯廬山真麵目。曆經這麽些年,她同他在一起,隻是為了某種心靈安慰,並沒有過高想法,如今,果真有了“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的感慨。她真是太高興了,她必須必須奔騰,必須發泄,必須達到一個新的高度,她一路狂奔了下去。


    不知不覺中,她從清水河邊一直跑到玫芳的廠子裏。她早已是上氣不接下氣,廠子裏的看門狗又朝她狂吠,如臨大敵。她不知這條狗究竟是怎麽了,每次來,每次都狂叫,若是換了平時,是要踹它兩腳的,可今天,她顧不了這個。她要找到玫芳,要在第一時間把這個大好消息告訴玫芳,這個男人終於向她求愛了。她想像玫芳一定驚訝無比,她急切地想看到這種神情。事實證明,她才是這場角逐中最後勝利者,是她一生中最大成就。


    她不顧一切地推開玫芳虛掩著的辦公室門,然而,裏麵空空如也,那真皮靠背椅子上,空蕩蕩的。她一下子涼了半截,滿腔熱情頓時泄了出去,沸騰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可她不甘心,掉轉頭尋找新的去處,用那顫抖的聲音朝著空空的眼前喊了兩聲。她四下裏張望,尋了一圈,又一圈。然而,除了轟鳴的機器聲,還有那看門狗繼續的狂吠聲,似乎什麽也沒有。眼前似乎沒有任何人,仿佛這個世界上,忽然之間,隻剩下她一個人。她心緒繼續下沉著,就那麽直直地盯著那把熟悉的椅子呆立在那兒,不知如何應對這一切。


    忽然,她看到玫芳端坐在椅子上,用一雙冷漠的眼睛注視著自己,滿臉狐疑。


    “玫芳,你猜我怎麽了,”詩慧見狀,立刻雀躍起來,不待玫芳應聲,她繼續說道,“你猜我怎麽著了,我鄭重地告訴你,東方煜向我求愛了,我倆戀愛了。怎麽樣,你羨慕吧,不,你一定嫉妒吧。”


    然而,玫芳一動不動,繼續是冷漠的神情。


    “你怎麽了,幹嗎不吱聲,幹嗎一點表情沒有,你難道不為我高興,不為我歡唿嘛?”詩慧有點責怪她,覺得不可理喻,怎麽可以這樣子呢。


    “不是我不睬你,我怎麽不理睬你,我不是一直注視著你,聽你說話嘛,聽你把內心的話全都說出來嘛,你那麽高興,忘乎所以,哪知道別人在想什麽,又有什麽感受。”


    “怎麽了,難道說,你不高興,你不為我高興嘛,當初,這不是我們共同的願望嘛,現在,你怎麽了,難道,你嫉妒了。”詩慧仍然沉浸在自我中,希望別人都為他歡唿,為她雀躍。


    “我當然為你高興,為你歡唿,要知道,男人總要為女人服務,我希望每個男人為女人服務。現在,既然你擁有了心目中的這個男人,那麽,他就是屬於你的,我祝賀你。”


    “這是自然。這麽些年,我們一路走來,多不容易。做女人辛苦,女人是什麽,女人是痛苦代名詞。”詩慧見有人為她祝福,別提有多高興,她不無感慨地說道,“你、我,還有喬麗,我們仨,都有了各自的生活,我們不再同以前一樣了。但是,我們的根在一樣,我們的過去在一起,我們有過同樣的抱負和理想,這是改變不了的。不知你是怎麽想的,我永遠銘記在心。”


    “那是自然,那一段經曆,是我們仨共同的財富,是我們美好未來的精神寄托,是……”


    “是什麽,快說,”詩慧不催促著,她迫不急待。


    然而,玫芳默不著聲,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喂,你說話呀,你究竟怎麽了,幹嗎直楞楞地坐在那兒一句話沒有哇,你去哪兒啊?喂,喂……”


    不僅沒有應聲,並且,隨著追問,玫芳端坐在椅子上的身影開始晃蕩起來。那個身影不再穩坐在那把椅子上,而是逐漸長大起來,長高起來,不一會兒,便飄浮在空中,瞬間不見了,椅子上依舊空空,室內依舊空無一人。詩慧頓時一驚,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麽了,不明白自己怎麽產生幻覺,她不覺緊張起來,懷疑大腦有了問題。


    “喂,喂,大美女,你找老板玫芳嘛,她出差了。”忽然,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詩慧忽地一轉身,見是大牛。


    “出差,上哪兒出差?”她雙手一把揪住大牛的胳膊,顯得張皇失措。


    大牛神情緊張起來,他沒有馬上迴答,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被詩慧抓住的手上,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詩慧遲疑了片刻,打算鬆開手,但還是繼續拉著他的手搖了搖追問道,“怎麽早不去,晚不去,偏偏這個時候去啊,真是活見鬼。”她一邊說著,一邊跺著腳跟兒。


    “你,你這是怎麽啦,”大牛更驚異,“遇到什麽難事,嚴重嘛,我可以幫你什麽忙嘛?”他撫摸著被詩慧揪過的手,一臉茫然。


    “我,我,唉,說了,你也不會明白。”詩慧欲言又止。她轉身正欲離開時,又補充問道,“喂,你知道她什麽時候迴來嘛,真是個倒敗的家夥,太不上路子,混蛋的家夥。”


    大牛見狀,並沒有急於迴應,而楞楞地盯著她臉,似乎在她臉上尋找著什麽。


    “喂,你幹嗎,我臉上有字嘛,幹嗎發呆,不會眨眼了。”詩慧蹦了起來。


    “噢,噢,”大牛頓時醒悟過來,趕忙迴道,“是去江浙討貨款去了,估計得有幾天才能迴來。你是知道的,討要貨款可不容易。”見詩慧愁眉苦臉,轉而想調節一下氣氛,於是說道,“好些日子不見大美女的身影,最近在哪些什麽,總是要來看看哥哥我……”


    “去,去,別貧了,人家才沒心思跟你貧嘴呢!”詩慧朝大牛一揮手,連招唿都沒一個,轉身自顧跑開了。


    “你,唉,你……”大牛想說點什麽,可是見她一溜煙,頓時語無倫次,一句話沒說出來。


    那隻看門狗緊隨詩慧狂吠著。大牛見狀,覺得委屈,本是一片好心,卻熱臉貼了冷屁股,心灰意冷。


    其實,詩慧並非不領情,她覺得大牛大大咧咧慣了,不在乎,便沒太注意細節。再說,這樣輕鬆,不需要拐彎抹角。大牛自是不知情,還擔心她出了廠子,會去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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