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溫蘊手中的藥,凰卿就抽嘴角:“勞生丹?我現在還用不著吃它吧?”一看這顆黑乎乎的丹藥,凰卿就覺得上次留在嘴裏的苦味還沒散去。


    溫蘊另一隻手攤開,掌心裏躺著一個白色的瓷瓶,她笑道:“這次不會苦了,我準備了糖。”


    有甜甜的糖,就可以乖乖吃藥了嗎?這怕是連三歲小孩都不會上當吧。


    凰卿好笑地將勞生丹和那瓶糖接過,道:“把剩下的勞生丹都拿給我。”


    溫蘊問:“公主要那麽多勞生丹幹嘛?”溫蘊一邊問著,一邊乖乖將勞生丹拿了出來。


    “備用。”凰卿迴答。


    將勞生丹接過來收起,凰卿抬頭便看見劫生朝這邊走來,他淺灰色的道袍染上了鮮血和灰塵,但依然整齊服帖,黑色的眼睛沉靜如夏夜,麵色卻是淡漠生寒。


    “凰卿。”劫生走到凰卿麵前止步。


    “嗯,道長來了,我正有事要找道長商量,請道長與我進去一談。”


    “府裏的事,有勞你了。”凰卿對溫蘊道。


    溫蘊收迴打量劫生的視線,笑著對凰卿搖頭。


    凰卿和劫生並肩往容華殿內走去,兩人都很默契,在容華殿外隻字不提關於阻擊百獸的事。


    “凰卿公主,你就這樣放任你手下的丫頭行兇不管嗎?我們的孩子若是出了事,你看豫都百姓會如何議論你徇私包庇,枉顧人命?”


    之前來找凰卿做主不成的幾人還未離開,在容華殿外商量好如何威脅孤獨一人的凰卿後,便氣勢衝衝地朝凰卿走了過來。


    幾人在凰卿麵前站定,臉色陰沉,方才開口的男人又道:“明德長公主生前悲憫眾生,慈德天下,怎麽她的女兒卻這般冷血無情?”


    她殺人還是放火了?不過是沒有按要求放了他們犯錯的子女,這就冷血無情了?


    凰卿冷冷地彎了一下嘴角,問:“那為了保住凰卿的名聲,我是否該將各位請出長公主府,借刀殺人,殺人滅口!”


    一連兩個“殺人”,凰卿臉色依然淡然,但是語氣卻冷肅起來,她眼不露殺氣,卻讓對方感覺到了命不久矣的恐懼。


    “凰卿公主,你、你要將我們趕出去?”那男人不知是被氣的還是怕的,顫抖不已地指著凰卿,外麵是數不清的吃人不吐骨頭的獸族,他們一旦出去,隻有死路一條。


    凰卿淡淡瞥他一眼,漠然道:“我雖然不是母親,但依然是這長公主府的主人,我脾氣不好,勸各位安分一點,若是惹我不高興了,不用借刀殺人,我親自動人也未嚐不可!”凰卿語落,一道氣勁突然橫掃而出,將擋在她麵前的幾人震了退開。


    “道長,請隨我來。”


    凰卿緩步越過被震退後戰戰兢兢站在一邊的幾人,劫生一臉冷漠,起步跟上。


    走到容華殿門口,凰卿突然止步,道:“此地別開他境,請道長幫我看一下,此地可能容納府中百姓。”


    劫生在凰卿身邊停了下來,凰卿話音一落,身邊的景物就迅速變換,眨眼之間,四周景色最終變成了一方浩瀚蓮湖,而自己正處於湖中涼亭。


    “此地……”


    劫生蹙了一下眉,凝神感知了一下四周氣氛,然而感知力未達方圓十裏,劫生便即刻將四散的感知力收了迴來,抱元守一。


    “怎麽了?”看劫生臉色有變,凰卿即刻伸手扶住劫生。


    “先離開。”


    凰卿即刻起念,四周景色瞬間轉換,兩人迴到了容華殿前。


    劫生緊繃的臉色稍微緩和,不用凰卿攙扶也能站立,凰卿鬆手後退一步,作揖道:“抱歉,是我思慮不周,連累道長犯險了。”


    她以為紅蓮小築與容華殿一樣,隻要得到了主人的允許,任何人都可以出入,可是上次溫蘊進去都沒事,怎麽這次劫生進去就不行呢?


    劫生道:“無礙。方才那個地方,應該設有禁製,想來除了你,任何人都不可以進入。”


    凰卿皺眉道:“上次溫蘊都進去了,怎麽這次不行?”


    一進入紅蓮小築,凰卿就一直在默念“我允許劫生進入”,都這樣了,為什麽還有禁製?


    劫生道:“我感覺到,我才出現在那裏,天上就隱隱有雷鳴聲響起,如果不是你在我附近,那天雷早在我進入之時就將我劈成灰了。”


    “這麽嚴重嗎?”凰卿皺眉沉思,“那這府中百姓該如何安置?”


    凰卿抬頭看長公主府上空泛紅的結界,外麵飛禽走獸無數,密密麻麻地圍在結界外麵,結界一旦破裂,後果不堪設想。


    劫生道:“我已經通知師門了,但是師尊是否會援手,我也不敢肯定。”


    微茫山神殃道一脈,早就出離紅塵,專注修行悟道,門下弟子雖抱持慈悲救世之念,但其門主,卻是秉持因果輪迴之說,冷眼旁觀蒼生生死禍福,從不插手六界之事,擾亂大道。


    “為今之計,隻有拖延嗎?”


    或許她可以帶寂笙簫藏匿在紅蓮小築,但是紅蓮業火結界一破,到時百獸湧入府中找不到寂笙簫,必然會遷怒府中無辜百姓,雖說化魂靈獸不可傷人,但是它們卻可控製普通靈獸大開殺戒。


    凰卿沉思片刻,然後歎息一聲,將從溫蘊那裏要來的勞生丹拿了出來。


    勞生丹要服下去兩個時辰後才能起效用,凰卿計算了一下時間,離天黑還有一個多時辰,差不多了。


    “道長,萍水相逢,我知道我這個請求很過分,但我還是想問,為了府中百姓,道長可願意與凰卿生死相托?”


    凰卿一粒一粒地把勞生丹倒了出來,一粒一粒地放入口中吞下,苦辛的味道,激得凰卿微微皺起眉。


    劫生看麵前還未到他胸口高的女孩子,她這個年紀應該還未經曆多少世事,可是她平淡的眼睛卻像是嚐盡了悲歡而不露悲喜,明明生了一副明眸皓齒傾城貌,卻要著眼禍劫,口嚐辛苦,守護著一座將傾的危城。


    劫生道:“苦的話,就吃點糖好了。”


    禍劫並不是輕易就能擔下的,人生的辛苦,是比勞生丹的滋味更苦千百倍不止。可是眼前的人,禍劫已經擔下,勞生丹已經入口,那麽此時的她應該很苦,該吃一些糖了。


    “隻要我還活著,就不會讓你死。”劫生走到凰卿麵前,將凰卿手裏裝著勞生丹的瓶子拿走,隨後手指一翻,拿出一塊糖來。


    怎麽溫蘊和劫生都隨身帶著糖呢?


    凰卿笑著接過劫生遞過來的糖,把糖放入口中,嘴裏苦辛的味道,霎時被香甜滋味取代。


    溫蘊帶糖,是因為上次她讓凰卿吃了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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