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卿看著久夜深色的眼睛,這是凰卿第一次發現,原來這位上神眼底的情緒,並不如他表現出來的那般風流不羈。


    凰卿看著久夜那不及褪去淒傷的眼睛,道:“你剛才……”


    久夜迅速移開視線,不與凰卿對視,嘴角的笑意淡得仿若不存。


    “嗯,想起了一些往事。”


    原來他故事中的人不是妖皇,而是另有其人,而且那個人他還不願意提起。


    凰卿不欲追問,轉迴正題:“如何才能讓妖界血皇出手相助?”


    久夜道:“請血皇出手相助不是問題,問題是我們要如何才能找打他。”


    凰卿問:“血皇不在妖界?”


    “嗯。”久夜點頭,輕輕地蹙起眉來,道:“血皇出走妖界多年,他的行蹤,怕是隻有妖界的人才能探查到了。”


    “那我們這就去妖界詢問。”凰卿道。


    久夜捏著合起的紙扇,看著凰卿,他的嘴角依然淺淺彎起,可是卻讓人看不出這道弧度裏的笑意。


    “不是我們,是我。”


    久夜紙扇一展,便帶著凰卿落在了豫都城最大的十字路口,徘徊在附近的正在被豫都城內的修者和兵將圍攻的靈獸,在感受到久夜釋放出來的上神威壓後,丟下本來已經無力抵抗的眾人,一轉身就跑了。


    被靈獸丟下的眾多修者兵將感覺到了威壓的來源,皆望向久夜和凰卿落地之處。


    久夜淡聲道:“還愣著做什麽?該幹嘛幹嘛去。”


    久夜語氣雖淡,但是卻讓人莫名覺得心神一凜。眾人心生畏懼,不敢再留。


    “你迴去,最好帶著寂笙簫離開豫都城,在此禍沒解決之前不要迴來,其餘的事交給我。”


    凰卿抬頭看久夜,久夜直視凰卿的目光,鄭重道:“若有人問起寂笙簫,你什麽也不能說。你也不要天真地以為你帶著寂笙簫出現在百獸麵前這場禍劫就可以終止,寂笙簫對獸族王獸一脈有製約作用,它們一旦對人族出手就會遭到數倍反噬,但是如果寂笙簫一毀,這層製約就不存在了,到時百獸暴亂,別說豫都,可能整個大周都保不住。”


    “什麽?!”


    凰卿臉色大變,不交出寂笙簫是滅城之禍,交出寂笙簫卻有亡國之危,這場人獸之戰,根本就沒給人族活路。


    “久夜上神可以請神界之人出手相助嗎?”凰卿憂心不已地問。


    久夜聞言一愣,隨後漠然一笑,紙扇一搖,身一轉,藍色的身影便迅速遠去,幾許溫柔又幾許漠然的聲音,輕輕迴蕩在凰卿的耳畔。


    “神界帝君不理世事多年,眾神隱居天外天,肯為人界出力的神,除了本上神,再無其他。”


    身影已經消失了的久夜不禁想,如果不是他與人族頗有交情,恐怕他也早跑迴無夢之境睡覺去了。


    這人間,除了夢,哪還有什麽值得他留念的?


    嗯?難道這就是傳說中強大尊貴的神族對人界卑弱蒼生的迴饋嗎?還是說倍受敬畏敬畏的神族,值得被敬畏的隻是他們強大的力量。


    久夜離去的方向,直對神殿所在的位置,久夜上神去找妖界之人相助尋找妖界血皇,可為什麽會去神殿呢?


    凰卿搖了搖頭,表示不理解這位上神的辦事思路,隨後轉身朝著長公主府而去。


    久夜進入神殿,偌大的神殿裏隻有數十名身著白衣的神界信徒在參拜神界帝君的皇座,本該帶頭參拜的國師卻溟卻不見身影。


    久夜走到神界帝君座前俯身拜了一禮。


    “卻溟呢?”


    “國師在血落幽篁。”


    聽見血落幽篁四個字,久夜幾不可見的蹙了一下眉,顯然,他不喜歡那個地方,但是無奈尋找妖皇之事迫在眉睫,他不得不去。


    血落幽篁,景色如名字一般,如血一般的紅色雨滴從被竹林掩蓋了的不知昏晝的天空上傾灑而下,落在墨綠色的竹林中,赤色與墨綠色混雜,滿滿的詭異淒涼。


    久夜結起防止血雨打濕的結界,踩著鋪在地上的血色與墨綠混雜的竹葉,往竹林深處走去。


    曆時一刻,久夜終於在一方竹台上,看見了一襲墨綠衣袍在血雨中低垂的卻溟。


    “上神稍等。”


    卻溟身站高台,身前一團被染成暗紅的竹葉聚集成簇,像漩渦一般迅速的翻卷著。


    他這是在測算血皇的行蹤?看來百獸暴動之事,他已經知道了。


    看著卻溟微微泛白的臉色,久夜問:“需要我幫忙嗎?”


    卻溟搖頭,淡然道:“上神,這個忙,你幫不上。”


    久夜沉默了一會兒,道:“你也好不了多少,越界施為,當心反噬。”


    竹葉翻卷的速度逐漸減慢,卻溟道:“這事若交給神界的人做,後果隻怕會更嚴重。”卻溟伸手,將印有測算結果的變成紅色的竹葉接住。


    暗紅的竹葉落了一地,隨後無火自燃,燒做灰燼。


    從上空落下來的血色液體逐漸變小,卻溟掌心抬著竹葉走下竹台,落地之時,嘴角溢出暗紅色的血液。


    久夜立刻扶了上去,皺眉道:“為何不清妖界之人援手?”久夜說著,抬手就要給卻溟療傷,卻被卻溟製止了。


    “我自行休養便可,你先去癡雪漓空將妖皇找迴來。”


    “嗯……癡雪漓空?”久夜愣了一會兒,隨後臉色大變。


    “癡雪漓空,是十四幻空之一的那個癡雪漓空嗎?妖皇怎麽溜達到那裏去了?”久夜知道妖界之主喜歡到處逛,但是這怎麽還走出六界去了?


    卻溟不迴答久夜的問題,隻是將手中竹葉遞出去,道:“它會指引你找到妖皇。”


    久夜接過竹葉,一臉複雜地皺著眉與卻溟告辭。癡雪漓空啊,不在六界之內的另外一個世界,他這次的尋人之旅未免也太遠了吧?


    久夜離開,卻溟才捂著心口緩緩地坐在鋪著竹葉的地上,低下頭,嘔出一口暗紅色的血來。


    “為何不清妖界之人援手?”


    卻溟喃喃自語,他抬起頭來,細密的血色雨滴落在他的臉上,白皙如雪的麵容沾了血色,幾分汙穢,幾分是罪。


    “我難道不是妖界之人嗎?血皇……”說到這裏,卻溟又吐出來一口血,複又仰起頭來,感覺落在臉上的血水,真的是冰涼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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