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角帶著淚痣的女子迴答:“伺候、照顧凰卿公主,聽從凰卿公主的吩咐。”


    凰卿問:“聽我的吩咐?如果我讓你殺人,你肯嗎?”


    女子沉默了一會兒,道:“那要看公主要殺之人是不是該死,若是該死,那許晴便殺!”


    凰卿問:“若不該死呢?”


    許晴道:“那便請公主賜許晴一死!”


    凰卿心下吃驚,想不到周靈帝派給她的人,居然如此有原則!真想不到,在勾心鬥角的皇宮裏,居然還會有如此是非分明的人。


    從這裏可以看出,周靈帝對凰卿公主的好,不是那種盲目的,不論對錯的溺愛。


    凰卿道:“很好。那我問你,與你一起來的人,你覺得她們與你是一樣的人嗎?”


    許晴沉思了一會兒,道:“我不是她們,我無法為她們做擔保。”


    凰卿笑著看她,道:“你很誠實。迴去告訴她們,以後可以自由出入容華殿,但是,切不可忘記來此的職責。”


    許晴作揖,迴道:“是。”


    凰卿進入容華殿時,飯菜已經上桌了,這些飯菜都是從永慶街帶迴來的。


    凰卿她們剛吃完飯,許晴便帶著其餘九位宮人進來拜見,凰卿讓涼雪將從永慶街帶迴來的糕點分給她們,其他的事,等她迴來再告訴她們。交代了這些,凰卿便帶著溫蘊出了容華殿。


    沒有人能看清,凰卿和溫蘊是如何從容華殿外突然消失不見的,溫蘊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出現在了一個完陌生的地方。


    “這裏名叫紅蓮小築,是我無意中發現的,這裏應該是母親生前的其他住處。”


    凰卿邊說,邊領著溫蘊向著蓮湖中的四角涼亭走去。紅蓮小築是明德長公主的住處,並不是她的,若是冒然將涼雪帶進去,許有不敬之嫌。


    進入涼亭,凰卿帶著溫蘊席地盤腿麵對麵而座,凰卿問溫蘊:“你準備好了嗎?”


    溫蘊點頭,眸光靜如深水,道:“準備好了。”


    凰卿抬起手,食中指並攏點在溫蘊的眉間,道:“抱元守一,凝神靜心,努力感受你身體裏的靈源,並引導進入你身體的靈力匯入靈源,與你靈源裏的靈力交匯共轉,合二為一。”


    溫蘊是一個很聰明的人,隨著凰卿的指引,很快就能將外來靈力化為己用,修複靈源的過程很順利,半個時辰後,凰卿經過轉化後灌輸給她的靈力已經盡數被她吸收了。


    “你試著感受一下靈源是否被修複了一些。”


    凰卿收迴手來,用衣袖擦了一下溢出嘴角的血液,不用看都知道她現在的臉色一定很差。


    凰卿起身走到涼亭邊,倒出一顆滋補身體的丹藥服下。


    “公主,我感覺到了,我感覺到我的靈源了。”溫蘊睜開眼睛,喜笑顏開地說。


    感覺好了一些,凰卿轉過身來,笑著說:“很好,再來幾次,溫蘊就能修煉了吧。”


    看著凰卿蒼白的臉色,溫蘊皺眉,幾步上前來拉住凰卿的手,嚴肅地道:“公主,你的臉色怎麽那麽差?你實話告訴我,幫我修複靈源是不是對你的身體有損傷。”


    “嗯。”凰卿不否認,道:“是有一點勞神費力,不過休息一下就好了。”


    凰卿抬手輕輕拍了一下溫蘊的手,笑著說:“好了,我們迴去吧。”


    溫蘊緊緊地盯著凰卿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見凰卿眸光一如往昔般,堅毅與銳利深斂於溫和沉靜,看不出一絲異樣,溫蘊才半信半疑地點頭。


    凰卿上前,溫蘊跟在凰卿的身後,眸光依舊緊緊落在凰卿背脊挺直的身上。她真心希望,公主此時的堅強,並不是裝出來騙她的。


    迴到容華殿,許晴和她帶來的人都還站在殿內,手裏拿著涼雪分給她們的東西。凰卿入殿,十個人一起俯身行禮。


    “免禮。”凰卿走到桌邊坐下,溫蘊趕緊上前來給凰卿倒茶。


    “你們來這裏的第一天,我就說過,你們要是想走,我不會強留,這句話直到今天依然作數。我再問一次,你們當中有人想要離開嗎?”


    底下一片沉默。


    凰卿喝了一口茶,將茶杯放下,道:“如此,我就當做你們都是心甘情願留下來的了。那麽,我再問,你們除了周靈帝和凰卿,還有其他的主人嗎?”


    “沒有。”十個人都一致迴答。


    凰卿彎唇笑了一下,道:“很好,今天你們的迴答,我記住了,我希望你們也能記住。今後凰卿便將此身安危托付與你們,萬望各位莫要辜負。”


    “公主言重,保護公主,本來就是我等職責。”許晴帶頭,其他人隨著許晴的聲音道。


    凰卿嘴角帶著淺淺的消笑意,說:“各位下去休息吧。明天,來兩個人保護凰卿便可。有勞。”


    “公主言重,我等告退。”十個宮人整齊退出容華殿。


    人一走,涼雪立刻就問:“公主臉色不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凰卿搖頭,起身去拿早上從紅蓮小築帶迴來的東西,道:“沒有不舒服,就是有些疲乏,休息一會兒就好。”


    涼雪皺著的眉頭鬆開,溫蘊又問:“公主,她們說的話,你相信嗎?”


    凰卿將裝有《不靈書》的木盒抬著走到軟榻邊,將木盒放在木幾上,坐上榻後,凰卿道:“溫蘊覺得我是一個很容易相信別人的人嗎?”


    溫蘊起步朝著凰卿走去,道:“不是。”頓了一下,溫蘊又道:“可是我終究不夠了解公主,是與不是,隻有公主知道。”


    凰卿將木盒裏的《不靈書》拿出來放在木幾上,然後將那顆紅色的玉石也拿了出來,放在了《不靈書》空白的第一頁上。


    凰卿輕笑了一聲,道:“何不相信自己的判斷呢?我並沒有你想的那麽複雜,我隻想簡簡單單地活著。”


    《不靈書》還沒有顯示出紅色玉石的查詢結果,凰卿不經意看見盒子裏躺著的竹簫,伸手去拿,隻覺這竹簫有些沉。


    拿到手中細看,才發現那這竹簫別有玄機,竟是簫中藏簫。裏麵那簫紅玉而做,暖色燭光下,隱隱有紅光竄動,迷惑人心。


    “寂笙簫。”凰卿摩挲著竹簫身上的刻字,喃喃道:“此簫並非凡物,如此藏於竹下,更甚明珠蒙塵。”


    言罷,凰卿手上使力,將玉簫上的竹皮剝落,竹皮剝離玉簫簫身之後瞬間化做虛無,玉簫簫身紅光大盛,直把涼雪和溫蘊逼得後退到十步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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