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涼雪就拿了衣服首飾過來給凰卿梳妝打扮,因為昨夜睡得晚沒有睡足,凰卿無精打采地坐在梳妝台前,任由溫蘊揉圓捏扁。


    一切打整完畢,溫蘊俯身湊到凰卿的麵前,看著卿合在一起的眼皮歎氣。


    “公主,今天可是要去聖尊學院啊,你可不可以打起精神來。”


    凰卿聞言睜開眼睛,溫蘊正好對上她那雙水盈盈還帶著迷茫的眼睛,那眼睛猶如茫茫迷霧籠罩下的深沉黑夜,裏麵沒有山高水長,沒有璀璨星辰,沒有世情百態,溫蘊也說不清凰卿的眼睛到底美在哪裏,但就是能讓她為之著迷。


    凰卿道:“我餓了。”昨晚在宮宴上,她並沒有吃多少東西。


    溫蘊迴過神來笑道:“早膳已經準備好了。”說罷,便拉著凰卿的手往前殿去。


    手被人握住,另一個人的體溫傳了過來,凰卿有些不適,但還是忍著沒有掙開。


    到前殿與涼雪和溫蘊一塊兒用了早膳,仆人在外麵通報,軒轅長空已經到了。


    三人一道出府,沈家幾個在聖尊學院修習的女兒也才要出門,一群人正正遇上。


    “見過三姐。”


    “拜見公主殿下。”


    她名義上的幾個妹妹和一群仆人對著她俯身拜見,凰卿抬起眼來,笑了一下,道:“免禮吧。”


    對於一群孩子,還是她的妹妹,她不該表現得太過冷漠。


    “聽說姐姐也要去聖尊學院修習,不知姐姐在哪個院,所修何道?”一個約莫比凰卿小一歲的女孩走到凰卿身邊,伸手去挽凰卿。


    “一切但憑太子殿下的安排。”凰卿錯開沈妍的手,站在她身後的溫蘊見狀,迅速站到凰卿麵前,將沈隔開。


    “公主我們走吧,不要讓太子殿下久等。”溫蘊一眼都不看其他人,拉著凰卿和涼雪朝著府外走去。


    走出了一段距離,凰卿道:“我記得她們並沒有欺負過凰卿。”


    溫蘊傲然道:“卑微庶女,有什麽資格碰公主?”


    凰卿道:“人生於世上,本無尊卑之分。不過,我確實不想她碰我。”


    出了長公主府,軒轅長空立於馬側正在閱讀書信,臉色有些凝重。


    凰卿道:“太子殿下有事可以先去處理,凰卿自行去聖尊學院便可。”


    軒轅長空收起信紙道:“奉命而來,皇命難違。”意思是要不是周靈帝的命令,他才不會來接送凰卿。


    凰卿嘴角抽了一下,作為朝政核心的太子殿下,你說話那麽直接真地好嗎?


    上了馬車,約半個時辰後總算是達到了聖尊學院,此時正是上學的時間,聖尊學院門外行經的人很多。


    軒轅長空的太子身份尊貴異常,因而一出現就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眾人震驚過後就開始猜測坐在馬車裏的人是誰。


    軒轅長空下馬,涼雪和溫蘊下馬車,凰卿揮開涼雪伸過來攙扶的手,自行下車落地。


    一身白衣雪裙不染塵,一張精致容顏不能比。花中仙子多俗氣,神女下凡少溫情,萬世繁華都付與,一縷眸光半寸心。


    四周安靜了一個唿吸的時間,隨後便像炸了鍋般喧騰不已。


    “好漂亮的女孩子!”


    “她是誰啊!”


    “由太子殿下親自護送,不是暖夜公主,那便是剛迴朝的凰卿公主了。”


    “哦,原來是她啊……”


    “明德長公主的女兒,果然非比尋常。”


    “嗬嗬,也就這臉非比尋常了吧,一個廢物……”


    “……”


    輿論四起,凰卿無言亦無感。軒轅長空看了凰卿一眼,示意她跟上,然後便轉身朝著聖尊學院的大門走去。


    凰卿抬頭看聖尊學院的匾額,皺了皺眉。她在現代修行的地方,除了破舊一點之外,與眼前這座學院相差無幾,甚至連名字都一模一樣。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她現在身處的這個時代在曆史上並沒有存在過,但為何眼前的這座學院,卻出現在了不知道多少年後她生活的未來?


    這是巧合?還是其中藏有玄機?


    軒轅長空帶著凰卿進入聖尊學院,穿過數不清的高樓湖畔殿宇廣場,曆時兩刻鍾,最後在一座名為修正的大殿中停了下來。


    聖尊學院中唯有兩殿,前殿神武,後殿修正。神武殿以傳授修法練靈格殺等武學之術為主,而修正殿則主要教習詩經文典禮樂,雖然才兩殿,但是其殿下卻攘括了近百間院落,院中藏書無數,並有良師高人,為來自天下各處的學徒傳道受業解惑。


    軒轅長空帶她來修正殿,該是考慮到她無靈源,隻能讀書學禮


    “無庸院主,這位便是凰卿公主,接下來便有勞院主多加照拂指教了。”軒轅長空對著一位穿著黑袍繡銀紋的儒者道。


    儒者聞言,轉頭看向凰卿。其人目光冷俊,麵容嚴肅,自成一派威嚴清正,無形之中給人莫大壓力。


    凰卿收斂心神,拜禮道:“凰卿見過院主,日後勞煩院主了。”


    站在凰卿背後的涼雪和溫蘊也隨凰卿欠身。


    輯無聲點頭道:“公主多禮。公主請隨我來。”輯無聲與軒轅長空點頭示意,然後便帶著凰卿往後院而去。


    路上,輯無聲走在凰卿之前,問:“公主習得多少書?”


    凰卿道:“母親留下來的書典凰卿都已經盡數看完了,所有詞句,並無不解之處。”


    輯無聲道:“那便先去玄門聽課,若覺得艱澀,便退去靈門。”頓了一下,又道:“你有何不解或困處,可去尋靳無徹,他會幫你。”


    “多謝院主。”


    輯無聲隻將凰卿領至無庸院下的玄門,凰卿拜別。


    輯無聲走後,溫蘊朝著他離去的方向吐舌頭:“一個教書的,那脾氣比太子殿下的都大!”


    凰卿“哦”了一聲,問:“溫蘊與我說說,他這脾氣大在何處?”


    溫蘊好似很氣憤一般:“他一路上都冷著張臭臉,說話也冷言冷語的,對公主一點兒也不尊敬。”


    凰卿忍俊不禁:“這便叫不尊敬了,那你對我這態度,豈不是能算作大逆不道?”


    溫蘊俏皮地眨眼睛,抬手去拉凰卿的手,嬉皮笑臉地說:“我與公主的關係可不一般,再說,我心裏對公主可是尊敬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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