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姑娘才學八鬥,定是有了!」


    「你們這些人中,我最是佩服甄家姐姐,那次不是有佳作傳出?」


    「甄姐姐,快說快說嘛?」


    ……


    甄嫻慧有意跟林玲多說幾句話,結果就被其他貴女們圍住了,能出門參加巡鹽禦史的, 哪裏有不受寵的, 便是庶女, 也都是家裏在意的,甄嫻慧冷不丁被這群人圍住, 心中不願,可更不願懷了名聲, 不得趕緊應付幾句。


    「甄家老太太問起你,又說了甄家肥豬的事情,姐姐當心些!」林瀾看到林玲幾次躲過甄嫻慧, 就悄悄問林瀾這是什麽意思?林瀾眼睛一眯, 就直接道, 這是原本母親就不會願意,她本是不擔心,可是甄嫻慧的腦子有坑。


    甄家肥豬?林玲一想臉就氣白了,按說甄家勢大,甄家的姑娘小姐都不愁嫁, 便是長得不好,性子不好也不影響他們的婚配,可是唯有一人,整個揚州城,沒有一個姑娘願意嫁的,那就是甄家五少爺——甄誌學!


    甄誌學的生母原是跟甄家二爺甄應城一同長大的丫頭翠蘭,後來得寵升做翠姨娘,而甄二夫人跟崔姨娘一前一後,相隔兩月生下了甄嫻慧跟甄誌學,次年才生下嫡子。甄誌學自幼跟著翠姨娘一同長大,翠姨娘又是甄家的家奴出身,雖見識淺薄,但是較為得寵,為了怕人害了自己的兒子,甄誌學身邊的人都是她的娘家人。


    這本是平常,畢竟誰家能沒幾個姨娘庶子,可偏生甄誌學不同,他自幼被嬌慣,又因甄家少爺的身份,好吃好賭好美人,因此自幼便身材異常圓潤,過了十二就有了房中人,而後一發不可收拾,小小年紀,便已經是青樓楚館的常客。


    可與他的好色一同傳出的就是他的暴虐,據聞便是樓裏的姑娘,都多受不住……甚至還鬧出了人命。


    若非出身甄家,甄誌學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迴了!


    這樣的人?有意求娶自家姐姐?甄家老太太剛才明明自母親委婉拒絕之後,還有臉提出來,莫不是真以為自家是這江南的土皇帝,無人動得?


    「甄家有意跟南安郡王府聯姻,說的就是甄玉恆跟二郡主的婚事……」宴會途中,林瀾就已經從丹雪口中的得知了緣由。


    甄玉恆在甄家排行老六,除去大房的甄寶玉,整個府裏就他最得寵,又是嫡出,甄寶玉雖也是長房嫡出,但年僅三歲,所以如今甄家下一代的資源卻是在甄玉恆身上。如今給甄誌學求娶姐姐,也不過是為了讓路,畢竟不能哥哥尚未定親,弟弟卻已經定下了。


    林海身為巡鹽禦史,林玲是族妹變得庶妹,這事兒本就沒有隱瞞任何人,但是林家上下對林玲的在意,外頭知道的人不少。林蕭氏本不欲讓林玲聯姻,因為現在求娶林玲的大都是鹽商之子,官宦之家的有意跟林家結親的,多是庶子,她又看不上。


    原想著在江南書院則一家境殷實才華橫溢有潛質的學子,可不曾想甄家老太太竟然開了口。


    看著甄嫻慧在人群是時不時的替甄誌學說兩句好話,說他之前胡鬧,如今父親迴來專門教育過了,已經改好了很多。


    說話的時候,還時不時看林玲的反應。


    林瀾見姐姐依舊如往昔一般,臉上掛笑,跟幾個小姐妹正在說笑,垂著頭,召了丹雪過來耳語一番。


    「玲姐兒的親事且再押兩年!」林蕭氏在送走賓客之後,雖然知道跟甄家聯姻,兒子的路會更好走很多,但是林蕭氏一看到乖巧懂事的林玲,便直接道。


    她是斷然不願意玲姐兒嫁給甄家那個廢物的。


    賈敏摸著肚子也覺得可惜得很,玲姐兒不管是長相還是人品都是極為出眾的,卻因為甄家的惦記,不得不暫緩親事,可姑娘越拖親事越難。有心想讓母親幫忙,但想到母親對玲姐兒有些意見,怕不盡心,倒是誤了玲姐兒終身。


    「無礙,不必忌諱甄家!」林海倒是有些平靜,雖然不答應這樁親事,今年鹽稅上會格外艱難一些,可是他已經有了確切的消息,皇上年初的時候病一直不好,已經多次透露有意禪位。


    甄家最大的靠山就是權傾後宮的甄妃,以及四九兩位皇子跟五公主,可新帝上位,甄家必然會有動盪,且在江南這一年多 ,林海看到甄家的豪勢,以及在江南的權威,更覺甄家已成毒瘤。


    便是甄誌學是個有真才實學的英年才俊,林海都不會考慮。


    林玲見狀哪裏會不感動?隻覺得自己是真真的掉進福窩裏了。


    見哥哥眼神堅定,沒有敷衍,林瀾就在心中有猜測,可卻並未掉以輕心,牽扯到家人,她希望更妥協一些,稍有不慎,便是家族寵愛,姑娘家也會萬劫不復。


    所以不管甄家日後如何,都要趁早解決了那個死肥豬!


    又過了幾日,當鹽商對今年的稅收多有推脫的時候,黃昏時分,甄應嘉便叫了林海過府小聚,商量兩家聯姻的事情。


    林海心中惱怒 ,隻說好似已經跟京中的某戶人家說好了婚事,可甄應嘉淡淡一笑,誌在必得道:「非是強人所難,實是我與如海你一見如故,家母有對你林家的教養格外推崇。我家五兒從前不經事,被他姨娘寵壞了,如今家弟已經歸府,定然會好好教育五兒,不說其他,我向如海兄你,隻要你林家姑娘入了我……」


    甄應嘉看著林海臉上的不願意,並不在意,並非看在他是巡鹽禦史的身份上,有所顧忌,不過因為昔年榮國公尚餘的權勢,他可是知道如今的榮國伯賈赦手裏還有賈代善跟軍中各部的人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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