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青鳥,傳聞是神界下凡的信使,速度位於五洲巔峰,沒有之一。


    謝卿書看了一眼道:「不必管她,她是尋仇去了,碰了釘子就會迴來。」


    鬼界就在陽界下麵,有能力的鬼修隨便找個出口就能到達五洲的任何一個地方,她還沒修到跨越生死地界的地步,能抓得住陳玄才怪。


    方遠卻品出了點別的味道,有些好笑道:「她是不是……唔,算了。」


    謝卿書臉色一黑:「果然是你教出來的徒弟,才見了幾次麵,這丫頭連姓什麽都不知道了。」


    方遠聽到這句話,別開了視線。


    謝卿書看著他,也半晌沒有說話。


    這是兩人自那件事後第一次有交流,沒有想像中老死不相往來的決絕,卻也慢慢冷淡了下來。


    秦瀾看得有趣。


    蕭情不可一世,結果道侶卻和別人有牽扯,看這樣子,還不算完。


    無論方遠被誰奪取,讓哪一個受挫,他都心曠神怡。


    穀渺渺走近,開口問道:「謝道友,你怎麽會在此處。」


    謝卿書:「我例行巡查,見這裏有陰氣波動,便讓青瑤轉道來了。」


    秦瀾不信,笑得別有深意:「原來如此,真是多謝了。」


    「不必,」謝卿書隨口道,「若我不來,還不知你與穀渺渺竟畏懼鬼修到了這個地步,隻敢遠遠看著,半點忙也幫不上。」


    「你們北洲自詡正統,尊卑分明,倒真敢叫主上沖在前麵。」


    穀渺渺與秦瀾頓時臉色不好。


    謝卿書和北三家說話,從不知委婉為何物,因為越辯,他們反而越得勁兒,索性一棍子捅破,尷尬了便也不說話了。


    方遠笑了笑:「多謝你了。」隨後捕捉到關鍵詞語:「你剛才說巡查?奈都的巡查?」


    「不錯,」謝卿書還劍入鞘,背在後麵,「進來照光鏡的道修都已經聚在了奈都,開放城門讓人族避難,還順帶與妖族一同組織了巡查隊伍,預備著魔族侵襲。」「你帶的這些人,正好解妖族的燃眉之急。」


    方遠一愣:「什麽?」


    謝卿書微微挑眉笑了:「奈都物資緊缺,鳥人又多,正需要養蟲子的苦力。」


    方遠:「……」


    鳳凰不吃蟲,謝謝。


    *


    達納族人一進奈都,便歡喜的落下了淚。


    他們背井離鄉一無所有,但隻要活著,就還有重新生活的希望。


    方遠給他們找了地方安頓下來,謝卿書沒騙人,奈都確實需要不少幹活的人族,達納族人在這裏的這段時間,最起碼不會被餓死。


    而且安全。


    「以後就靠你們自己了。」


    離別之時,達納族八百多個族人,一個接一個朝他彎下了腰,全都沉默無聲,隻有神情堅毅。


    「我們會永遠記得您。」


    方遠看著眼前這群人,有些恍惚。


    他們究竟是百萬年前投下的幻影,還是這個小世界裏真實存在人。


    菩提照光鏡,真的神奇至此嗎?


    ……


    奈都果然是後世的妖都,城內以妖族為尊,且個個都是神血後代。


    一條長河繞著奈都入北,穿過冰川峽穀,流入無盡深淵。而奈都之所以叫奈都,正是因為這條長河與鬼界的奈河相通,滋養著扶桑的根。


    從這裏,可以看見扶桑高高的枝幹。


    鬱鬱蔥蔥、挺拔高聳。


    諸人決定在這裏攔截魔族和巨鬣吞天犬,就算攔不住也能搏個好印象,遇上突發狀況,還可以及時入北。


    奈都的道修都以謝卿書為首,行事也繼承了他的幹脆利落,是以城內一切井井有條,緊張卻不至於恐慌。


    這很難得,畢竟謝卿書才接手不過十幾日。


    方遠的住所也和秦瀾穀渺渺隔開了,三人如非刻意約定,很難碰上。


    但惹人曖昧的是,他和謝卿書的住得很近。


    謝卿書每日都會來坐一坐,雖然隻坐一會兒就走,但每次都會抱一盆花,方遠的小院子很快就被花簇擁了。


    陣法的保護下,這些花常開不敗,鮮艷如初。


    今日謝卿書又來了,負著劍,坐在石凳上看他。


    方遠安然自若的澆花,眉眼繾綣,灰青色的道袍垂到腳跟,露出一截纖細的手腕,拿著水瓢傾倒。


    忽的,水瓢傾倒的動作停了。


    因為一隻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方遠垂下眼:「謝道友,我已有婚契。」


    「我知,」謝卿書嗓音平靜,「為何是他。」


    「你曾經說過,你鍾情之人是木棲吾。你為她與我換穹幹章,差點就上了我的床榻,今日卻能說變就變,我不信。」


    「他威脅你?」


    方遠:「我自願的。」


    他不能把蕭情□□的事告訴謝卿書,就隻能保持沉默。


    謝卿書站起,低頭看他:「那我呢,我比他差在哪裏。」


    方遠:「謝道友,你鑽牛角尖了。」


    他對蕭情的喜歡是從何時開始的,他也不知道,或許從第一次見麵開始,他就把這人深深記住了。


    木棲吾是一個美麗的幻夢,方遠曾經觸到過,現在已經永遠破碎。


    蕭情是走在身邊的人,無論方遠接不接受,他和他曾經最喜歡的人,都是一個人。


    他以一種最殘酷的方式撕開了真麵目,自此他再無法把這兩人切割開。若要喜歡,必定兩人一起喜歡;如果是憎惡,也是兩人一起憎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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