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是那個女主管嗎?我跟她講過,她是個大嘴巴。


    我就很茶的說:她人很好啦。


    他說:別被她的表象騙了。


    我說:你有她的八卦?


    他說:有啊,你要聽嗎?


    我想了想我和女主管的友誼,說:想!


    他就嗖的一下鑽進我蓋著的被子裏,說:現在我們是蓋著一條被子的人了,沒有不能說的話。


    結果,他並沒有什麽八卦,反倒是開始套我的話,還不知是有意無意的時不時用毛腿蹭蹭我。我承認,我被蹭的挺舒服的,既然他說他沒在談對象,我也就虛偽的覺得沒什麽道德顧慮了。而且,我心中有個疑問還沒解開——那天他到底看到我手機裏的小軟體沒?


    如果他看到了,那他就應該知道我的取向。


    如果他知道我的取向,還這麽撩我,我覺得——我不用和他客氣的。


    明明都已經睡在一條被子下麵了。我還是在心理上給自己補課,做心理建設,我就是想得太多了。


    聽到他唿吸聲變得勻長,我卻越發清醒了。


    窗子沒拉窗簾,外麵的燈光透進來一片,我插上耳機,聽了一會兒小說,不知不覺中就睡著了。


    這其實是非常疲累的一天。


    這一周都不輕鬆。


    前麵幾天在度假村拓展,每天都消耗很多體力,而晚上在陌生的標間沒睡一晚安穩覺。今天借著身體裏殘存的酒精,睡得很沉,仿佛陷入了蓬鬆的床墊中,身體在夢裏一直踏實的下沉著,下沉著。


    好像終於又獲得了無憂無慮的能力了。


    但也隻是短暫的。


    天剛蒙蒙亮時,生物鍾作祟,我就醒了。


    去了次衛生間。衛生間的窗戶開著,有清晨的涼風絲絲湧進來。


    我朝窗外看,想看看這裏是不是像某一說的那樣清早就熱鬧起來了。是有些人聲,但也不至於太喧鬧,仿佛就是幾個早起的老人家。


    迴到床上,我又躺下了。


    雖然昨晚喝了蜂蜜水,但腦袋還是因為宿醉有一點兒沉重。


    剛才睡得太香了,想再續一會兒。


    但睡眠這種事,是越努力越適得其反的一種典型,聽了可能很久的小說,才培養起睡意,而一睡著就開始做夢了。


    夢到我又走在大學那條林蔭道上。


    迎麵走來的是滄海同學,和他的女友。


    他的女友是他高中時同學,兩人一直是好朋友,但在大學裏的某一天,兩人突然心有靈犀就確定男女朋友關係了。


    他們和我走得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他們的臉越來越清晰。


    他們和我打招唿。


    我和他們問好。


    我問滄海:我好像聞到你身上有茉莉花的味道。


    他不好意思的說:那其實是我女朋友身上的。


    說完,他就笑了,笑得那麽好看,讓人好難過。


    夢裏我是中二的,也是文藝的。


    我迴到寢室躺在床上就開始失落。


    鬱悶的睡了一覺,發現滄海又出現在我的床邊了。


    其他人似乎都去上自習了,隻剩下我們兩個。


    滄海說:你知道嗎,我交女朋友隻是走個過場的。


    我說:是嗎,那跟我有什麽關係呢。(夢裏的我也是茶茶的迴避型人格)


    滄海就說:我用交女朋友做掩護,是為了能更好的跟你在一起。


    夢裏的情節就是這樣毫無邏輯,我還好像感動得跟他擁抱起來了,那擁抱的觸覺是那麽真實,仿佛在身體壓緊的瞬間感受到了空氣從貼身衣物裏溢出去。


    兩個人,就緊緊的抱在一起,四隻手,相互摩挲著,摩挲著——


    突然,上鋪有個床簾掀開了,竟然是某一亂入進我的美夢裏,露出白花花的胳膊和胸肌,問我和滄海在幹什麽?


    而滄海竟然沒有發覺,還在摩挲,這緊張又刺激的——


    我就驚醒了。


    手伸進被子裏摸了摸——


    嗯,某一家的被子都這麽厲害嗎?


    我竟然又在夢裏犯了錯。


    更不可饒恕的,某一也在被子裏啊。


    這可怎麽辦呃?


    第12章


    record 12


    怎麽辦呃?


    某一雖然睡得跟死豬一樣,我還是有點兒緊張。


    畢竟是同一床被子下,如何不留痕跡?


    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明晃晃的陽光照亮了整個房間。


    到處都敞敞亮亮的,更讓我的小秘密無處躲藏。


    我先去趟衛生間,清理了一下,穿好衣服,準備隨時開溜。然後再迴到犯罪現場——不知道是不是做賊心虛,我覺得味道從被子中散發出來了。


    我把窗戶拉開一條縫。


    哦——外麵果然喧鬧起來了。


    因為已經八點多了。


    好在某一睡眠是真的沉,動也沒動一下——唉?見他睡得這麽沉,我忽然有了一大膽的想法。


    我輕輕的拽一拽被子,見某一沒有反應。


    我就把被子從他身上拽下來,把被子調轉180度,重新蓋到某一的身上,原來我蓋的位置,留下痕跡的位置,就栽贓到某一的身上了。


    我真是太壞了。卻還為自己的小聰明有點兒沾沾自喜。


    我的良心不會痛嗎?


    我的良心,我摸一摸——我忽然發現一個bug——雖然蓋在某一身上的被子濕了一片,但某一的短褲還是幹的,這顯然不合理啊?豈不成隔山打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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