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太後可算做了一件好事。


    「唔」一聲悶哼,是南星。


    這聲斷得極快,在水流潺潺中,顯得格外渺小,小得然秦緣圓以為是一聲幻聽罷了。


    她閉著眼,慢悠悠道:「南星?」


    卻隻得嘩嘩水聲。


    秦緣圓便也以為她真的聽錯了。


    忽然有白棉紗布落在她肩胛上,不輕不重地擦拭著,但手法頗有些淩亂粗暴,秦緣圓將那巾子握住:「南星?你怎麽了?可是今日有些累了?要迴去歇著麽?」


    「小公主,許久不見了。」


    是一道低沉且陌生的男音,還帶著些戲謔調笑之意。


    但這聲音陌生又熟悉,秦緣圓聽得心頭一驚,她睜眼,惶然迴身,來人竟是那妄圖娶她的西蠻大皇子鬆蒙!


    秦緣圓用力拍打池水,攪得水花四濺,趁著鬆蒙不備之時往身後遊去。


    餘光掃視,發現南星暈倒在木門前,地麵上還蒙著一塊白布。


    迷藥!


    那白布上定沾有迷藥,他悄無聲息地踏入此地,先用迷藥將南星迷暈,所以南星更被未來得及掙紮,隻發出了微弱的唿聲!


    秦緣圓瞪著鬆蒙:「大皇子,您如此前來,實在野蠻。」


    鬆蒙將臉上的溫泉水慢悠悠地擦掉,用他那口不甚流暢的大魏話,淡然道:「野蠻?在我們高原上,這可不是野蠻。」


    他緩緩地,將身上濕透的衣裳脫下,露出了肌肉遒結的上身。


    秦緣圓將那水花拍得更響:「你別過來!」


    鬆蒙淡笑出聲:「小公主,我們曾見過的,記得麽?」


    秦緣圓楞。


    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盯著鬆蒙那張滴著水的臉,努力迴憶了一會。


    似乎,在盂蘭盆節那日,真是見過這張臉,但那日鬆蒙穿著大魏的衣裳,臉上糊著大鬍子,與今日的模樣多有不同,還對自己攤位上的商品大加讚賞,買了許多走的。


    他蓄意接近自己?


    這個想法很快便被秦緣圓否決。


    那時候連她也不曉得自己的身世,鬆蒙又怎能預知未來,精確地尋到自己?大約二人的見麵不過巧合。


    可......西蠻人至少是盂蘭盆節之前就入了長安,蟄伏這樣久,怕不隻為了借兵給皇帝。


    秦緣圓警覺問:「你究竟想做什麽?」


    鬆蒙緩步踏入水中,見她縮在角落驚慌失措的模樣,顯得越發歡愉,仰頭笑了幾聲:「小公主,莫躲了。」


    「我那時候見你,就覺得這樣心靈手巧的女郎,若能娶迴咱們高原上,那該有多好,可惜我的正妃隻能是大魏公主,沒想到,宮宴那日竟然我又遇見了你。」


    「小公主,跟我迴去罷,後院那些女人,我都可以為你趕走。」


    秦緣圓翻了個白眼。


    後院,那些,女人。


    這麽根爛黃瓜,也配娶本公主,也配裝作深情款款的模樣?何況秦緣圓也知道,西蠻人配合皇帝作亂,所圖甚大,而她,不過是一個有著象徵意義的吉祥物罷了。


    鬆蒙的鬼話,她一句也不會信的。


    但,鬆蒙越逼越近,他的身量幾乎可當起兩個她,可不是當初嗑藥發瘋的毓王和元玨,若是硬來,她必然吃虧。


    流雲殿守衛不如宮禁中周全,本就隻有門口守著四個官兵,衛士巡邏而已,宮中的十餘個宮女,如何能贏得過一身蠻力的鬆蒙?


    更莫說湯池與正殿相隔甚遠,當時曲徑通幽的雅致,造就了如今唿救無門的局麵。


    她悄無聲息地抬眼,望了一眼月亮,心中暗自估量著時間。


    南星曾說過,玄迦事情一了,便會趕來流雲宮,以他的警覺,若見殿內無人,定會過來尋人。


    所以如今要做的,便是拖。


    拖到玄迦來尋她。


    她潛入水中,遊至湯泉中央,嘩地起身,用最無辜的口氣,笑道:「你是真心娶我麽?」


    鬆蒙怔然凝望著池中的女郎。


    瘦弱纖纖、活色生香的,披著潮濕的池水,於月色下,好似聖湖中走出來的天女一般。


    鬆蒙直勾勾地盯著她,笑:「自然是真的,尊貴、美麗的大魏公主,吾願尊你為後,共享江山。」


    好大的口氣。


    誰的江山?西蠻的?還是大魏的?


    秦緣圓眉眼彎彎,笑:「若真是如此,那我便答應嫁你。」她撅著嘴,驕矜地:「我可不願意和那些女人共享夫郎,你那些女人,管你是殺了還是宰了,我以一個也不想看見。」


    鬆蒙倏然湊近,將她整個人拽入懷中。


    他寬大粗糲的手掌抵著她的後頸,力道很重地揉捏。


    秦緣圓被他觸碰,噁心無比,皮膚無法遏製地汗毛倒豎,狠狠地打了個寒顫。


    鬆蒙握著她的腰,笑聲更徹:「小公主,你害怕了。」


    秦緣圓也隻能努力,裝作楚楚可人的模樣,她咬著唇,顫著聲音:「我......你......你不要這般孟浪!」


    鬆蒙眸色漸暗。


    女郎柔弱地趴在他胸前,身上水跡斑斑,長發淩亂,眸中含淚,無比狼狽的模樣,更莫說她身上那單薄的小衣、在水底顯得近乎透明的紗褲,種種景致無不讓他熱血上湧。


    他將她抱得更緊。


    唇碰在光潔的肌膚上,毫不憐惜地啃噬。


    秦緣圓唿吸混亂,仰著脖子,那絕望的弧度美若天鵝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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