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記簿上已經寫滿了陌生的名字,字跡或是雋秀或是張揚,密密麻麻,讓狗卷棘不知如何下筆。


    想了想,他將花遞給護士。


    護士驚訝地看著他,卻見他再次瞥了一眼探視名單上麵滿滿當當的人名,然後頭也不迴地出了醫院。


    第44章 x 副本番外


    東大附屬醫院。


    獨立的單人病房裏, 桌上堆滿了鮮花和水果,你送走了最後一波探視的人,走到醫院的窗戶旁, 正巧看到一個銀髮的身影離開。


    係統猶猶豫豫地說:「是狗卷棘,他沒有上來……」


    「這樣挺好的。」你看著窗戶映出來自己現在的樣子, 右手打著石膏, 頭上纏了一圈繃帶, 灼紅色的長髮搭在肩膀上, 病號服更襯得臉色蒼白, 仿佛一陣風就能把你吹倒下。


    你左手的手心也纏了一圈繃帶,你用這隻手笨拙地把窗簾拉上, 遮住了你弱不禁風的樣子, 你問係統:「任務完成了嗎?」


    「完成了。」係統迴道,「要現在退出副本麽?」


    你搖頭:「先去找點吃的。」


    早上接待了一批又一批探訪的人, 你到現在都還沒吃東西, 井能在一定程度上影響現實,所以飢餓感不會隨著退出副本而消退。


    你披上外套, 又戴上棒球帽遮住頭上的繃帶, 然後擰開門把,慢悠悠地走出了門。


    你的傷勢說重也不算重,隻不過失血過多帶來的暈眩讓你無法行動自如,平時幾分鍾就能到的自動販賣機, 你足足走了十分鍾。


    把手搭在自動販賣機邊緣, 你微微喘著氣,等待疲憊的身體恢復, 順便體驗著這難得的虛弱感。


    你被繃帶纏住的左手握成拳, 又鬆開, 手指無力又麻木,你忍不住笑了笑,還好剛穿越的時候不是進了這樣的身體,不然什麽也做不了……


    一隻手臂突然越過你,修長的手指捏著硬幣塞進投幣口,然後按下橙色的按鍵,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沒等你反應過來,前方的販賣機就傳來咚的一聲,橙色的罐子從出口掉了下來。


    出口就在你的腳邊,你遲鈍地往後退了一步,那人又在橙色按鈕上按了一下,隨後俯身拿出兩罐飲料。


    他直起身來你才察覺他比你高了不少,而且身上的衣服也分外眼熟。


    你帶著微妙的預感扭頭,看到戴著眼罩的五條悟歪頭對你笑得燦爛。


    「橙汁~」


    他很自來熟地將其中一罐遞給你,「你是赤司相也對吧?」


    這還是從上次副本離開之後你第一次見到五條悟。


    見你不說話,他「啊」了一聲,「差點忘了你還有傷。」


    他用食指勾著易拉罐的拉環,輕鬆地幫你把罐子打開。


    易拉罐發出「嗤」地一聲輕響,橙子清甜的香氣從罐子衝出,他把盛著金黃液體的罐子遞給你,笑容得意得好像將整個夏天都送到了你的麵前。


    「這樣沒問題了吧?」


    你慢吞吞地將易拉罐接過,說:「五條悟,我知道你。」


    五條悟咦了一聲,你在心裏問係統:「五條悟也記得上個副本的事對吧?」


    「是的……」


    你不由得冷冷笑了一聲,很好,五條悟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盡管心裏有了要好好教訓他一頓的想法,你麵上仍然是一副虛弱無比的樣子,用有些飄忽地語氣問五條悟:「你找我幹什麽?」


    「聽說你被詛咒師襲擊了?」五條悟問。


    話音剛落,對上你變得不悅的眼神,他連忙說:「我不是來揭你傷疤的,我是想找你詢問那個詛咒師的事,你也想他早點被抓到對不對?」


    你喝了一口橙汁,微甜的氣味讓你惱火的心情稍稍平復。


    你慢條斯理地說:「我不會告訴你的。」


    「夏油傑想殺我,其實不是因為我說話觸怒了他,而是因為我知道一個秘密。」


    五條悟摸了摸下巴,問:「什麽秘密?」


    你輕飄飄地說:「宮村伊正的下落。」


    五條悟放在下巴處的手猛地僵住,收斂起來的強大氣場驀地爆發,他拉下嘴角,聲音發沉,「你說什麽?」


    橙汁的易拉罐外滲出了些許水珠,你把易拉罐放到一旁,用水珠在自動販賣機的玻璃上畫出如火似箭的花紋,那是你作為宮村伊正時隱藏在領子裏的紋路,五條悟曾經為了看到它還激怒了你。


    水珠上沒有咒力,五條悟用食指挑起眼罩,帶著點挑剔地望著你畫出來的紋路。


    他絕對不會認錯的紋路被你分毫不差地重現出來了。


    他蒼藍的眼睛變得幽深,裏麵沉澱著晦澀不明的思緒,水汽在他的注視下蒸發,他的神色越來越沉。


    他沉聲問:「宮村伊正還活著?」


    「對,不過我答應過他,不會泄露他的行蹤。」


    五條悟重新審視你,「可是你既然告訴了我,就代表這件事還是有迴旋的餘地吧?你有什麽條件?」


    他的語氣裏有著不管你提什麽要求都能應付的從容,隨意的站姿透著強大的自信,高挑的身形撐起寬鬆的製服,把製服的線條拉得平直妥帖,他半懸在空中的手捏著易拉罐,水珠順著罐子邊緣滑落,被他的手指阻攔,隻能在他的手指邊緣堆積。


    隨著水珠越來越多,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全部沾上了水汽,連修剪得整齊的指甲也晶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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