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勉強抬起眼,摘下他掛在脖子上的耳機,「不就一個鎖,改天給你修,不要吵。」


    太宰治:「……」


    他笑容發沉,眼裏閃過一絲不快。


    你戴上耳機,重新陷進沙發裏,世界清靜了——並沒有,耳機裏傳來了意想不到的聲音。


    「是的長官,交接已經完成了。」一個耳熟的聲音說,「不過我覺得蒼鬥他有點……他真的是我們科訓練出來的新人麽……」


    音色有點模糊,不過你能分辨得出來,是你在車裏見過的中年男人。


    他很討厭太宰治,不可能交接完畢還給太宰打電話。


    所以這是什麽?竊聽?


    你們在車上說的話被他聽到了?


    嘩的一下,耳機被摘了下來。


    太宰治笑眯眯看著你,「你聽到了什麽。」


    「什麽也沒有。」


    你閉上眼睛,默默拉過毯子蓋住臉,「我真的很困,有什麽事等我睡醒再說。」


    你臉頰蹭了蹭毛絨絨的毯子,太宰治沒有再出聲,然而你知道他一直站在沙發邊沒有走。


    他好像盯著你看了很久,帶著冷意的注視讓你覺得很不舒服,你皺緊了眉頭。


    不知過了多久,令你不安的視線消失了,你沉進了夢鄉。


    ——————


    你是被強烈的芥末味給嗆醒的。


    「阿嚏!」


    你揉了揉鼻子,從沙發上坐起。


    太宰治坐在你的不遠處,麵前放著一碗關東煮,厚厚的芥末醬漂浮在上麵,隨著熱氣不斷升騰,濃烈的刺激性氣味占據了整個屋子。


    你忍不住問:「故意的?」


    太宰治涼涼地瞥了你一眼,「你以為你是誰,值得我這麽做?」


    「好吧。」你進洗手間洗了把臉,出來發現太宰治真的吃起了那碗不知擠了多少芥末醬的關東煮,還吃得津津有味。


    略長的劉海也沒能擋住他發亮的眼神,你看他吃得開心,情不自禁把手伸了過去。


    太宰治拍開你的手,拿起被你看中的那串魚丸,帶著點不滿地說:「我有點懷念你的前輩了。」


    你又把目標伸向另一串蝦球,一邊問:「既然對他那麽滿意,為什麽還要把他趕走?」


    「嗯?」太宰治眯起眼睛,可惜他的嘴裏塞了魚丸,臉頰變得鼓鼓的,看起來一點威脅都沒有。


    你迅速把蝦球拿到自己麵前。


    「他知道你的身份,因此不可能主動跟你搭話,在門外監視也能避免發生衝突——是你故意對他說了什麽,他才會申請調走的。」


    你把蝦球送到嘴邊,刺鼻的芥末味讓你猶豫了一下,不過看到太宰神色無異,你還是輕輕咬了一口。


    辛辣的味道瞬間衝上腦門,眼淚不受控製地冒了出來,你丟開手裏的東西,迅速捂住臉。


    「哈哈。」太宰治笑了一聲,「還要嗎?」


    「不了不了。」你搖了搖手,眼鏡被你的眼淚弄得有些模糊,你摘下眼鏡,放在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餵?」你沒有看名字就把電話接了起來。


    「有任務了,」一個女聲公事公辦地說,「馬上帶太宰去空町演藝俱樂部,詳細的任務資料我會發到你的手機上。」


    「好。」你掛掉電話。


    太宰聽力不錯,看到你收起手機,笑容興味地說:「我要吃完這碗關東煮再走。」


    他故意放慢速度,慢吞吞地嚼著嘴裏魚丸,你一點也不著急,坐在旁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沒關係,慢慢吃,」你耐心地說,「我可以先看任務資料,順便查查俱樂部那邊有什麽好吃的……啊,你到時候吃不下了吧?我是不是不應該跟你說這些?」


    太宰治:「…………」


    漂浮著芥末醬的關東煮突然不香了。


    太宰治丟下筷子:「空町俱樂部是銀座最大的酒吧,如果我點了很貴的酒,異能特務科會不會給我報銷?」


    原來你在的組織是異能特務科,你麵色不變,反問:「前輩沒給你報銷?」


    「他們從來不跟我說話。」


    「那我問問。」你拿出手機發郵件。


    太宰治迴房間拿了一件淺色的風衣,沒有跟你打招唿就下了樓。


    你幫他把門掩上,發完郵件之後點開了任務資料,一個能夠製造傳染病毒的異能者從監獄裏逃出,想要報復當年把他送進監獄的警官。


    那位警官退休之後跟人做了生意,聽說今晚他會在空町俱樂部跟人會麵,有人看到逃出來的異能者在附近出現過。


    太宰治的任務就是抓住異能者,保護在場所有人的安全。


    看完之後,異能特務科的迴覆也跳了出來。


    「不行,最好不要讓他喝酒。」


    與電話裏的公事公辦不同,這次的迴覆帶了點溫度,仿佛不是同一個人處理的。


    係統突然開口:「太宰治既然是港.黑的幹部,應該是那種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吧,要完成任務感覺會很難……」


    他更傾向於「井」捕捉到的是殺意,你勾起嘴角笑道:「不難。」


    「那要怎麽做?」係統問。


    「成功騙過他就好。」


    你把摘下來的金絲細框眼鏡拿到麵前,鏡框上沒有雕刻任何花紋,也沒有鑲嵌裝飾的材料,看起來樸實無華,實則拿在手裏輕若無物,不管鏡框還是鏡腿的曲線都稱得上賞心悅目,宛如精心計算出來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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