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亮夜裏的蠟燭,隻為了等待你迴來能夠看到光亮。讓你孤單的心,不再忍受荒涼。


    武尊瓊是個不喜歡黑夜裏有亮光的人,她覺得黑也就是黑夜,有亮光很突兀,所以,除非必要的時候,到黑天,靜居裏都是一片漆黑的,她對自己的房間很熟悉,不會因此找不到東西。


    當一個人習慣了什麽,很難被改變。那也隻是因為,沒遇到可以讓自己改變的那個人。


    這幾天,武尊瓊都會在黑夜的時候點起一根蠟燭,小小的火苗,就像一個希望,她每天坐在屋子裏,等著於安迴來,這成了她每天要做的事,為的不是別的,隻是為了讓他走進家門的時候不會摔倒。


    她曾經不喜歡的事,卻成了現在每天要做的事。她不知道是因為什麽,想來想去,她認為這是因為他救了自己,這麽做,是感恩。


    今天早上,於安告訴她自己要去給別人看病,中午的時候迴來,做了飯,又走了,沒說去哪兒,到現在還沒迴來。武尊瓊擔心他的安危,有點著急,幾次想出去找,想想還是沒走。她的胸骨還是會疼,還有就是她怕走了就找不到迴來的路。


    心裏一旦有了一個人,心中就像有了光芒,無論在多黑暗的地方,都能看到希望。


    隻是夜太黑,恨太濃,傷太痛。


    她等了好幾個時辰,仍然不見他迴來,她從一開始的焦灼,盼望,變成了自我安慰地釋然。也許,相遇就是緣分的開始,分別,就是緣分的結束。誰能保證,這緣分就不是孽緣呢?


    既然,遲早都是要分開的,晚分開,不如早分開。他也是這樣想的吧?否則也不會就這樣一句話不講,一張字條也不留,就這麽悄悄的離開了。


    她應該看開的,她認為自己的內心很強大,應該看來的,可是,她還是撫住了堵住的胸口,感到一陣一陣的痛楚。


    他為什麽要突然的走,為什麽,都不敢和她告別。她不會攔著他的!真的不會!


    施若涵站在窗前,看到日落之後,五彩霞光映襯著海麵。海麵被風吹得起了一圈一圈地波紋,輕輕蕩漾,也像她此時此刻地內心,隻是,她的內心卻比這大海還要波濤洶湧。


    海風出來,鹹鹹地味道闖進鼻息,施若涵深吸一口氣,唿吸著獨一無二的空氣,心裏的不舒服也減輕了不少。


    他隻是有點事,過一會兒就會迴來的。他不會拋下她不管的,她該選擇相信他。


    蠟燭快燃燒盡了,武尊瓊又點燃了一根,坐在桌子前,盯著小小的火苗發呆。


    一個普通的漁民家裏,頭發花白的老奶奶還有一個中年男子往外送於安,一直送到木門,於安讓他們留步,囑咐他們不要讓孩子吃太涼的東西,不要沾涼水,中年男子和老母親表示都記住了,才放心的走出木門,把門關好,把藥箱往上提了提,快步往家裏走去。


    家裏,還有一個人在等他?


    家裏,還會有一個人在等他嗎?


    於安懷著惴惴不安的心往小木屋走,小木屋越來做近,他的心也跳的越來越快,當看到木屋裏的一個小火苗,他懸著的心才放下,慢慢的走了進去。


    木桌上放著一根蠟燭,很快就要燃盡。武尊瓊伏在桌子上,還是皺著眉,一臉痛苦萬分的表情,似乎是做了什麽夢,或者是陷入了什麽痛苦的迴憶。


    於安把藥箱放在一邊,走過來,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非常溫柔地喚道,“武姑娘,醒醒,到床上去睡,在這睡,脖子會僵的。”


    武尊瓊睡的並不踏實,聽到這聲熟悉的唿喚就醒了,看到於安,高興的差點就想抱他,說自己等了好一會兒了,埋怨他沒什麽迴來地這麽晚。可能是冷漠慣了,讓她突然這樣還真做不到,心裏想說的話很多,但是說出來的隻是一句,“怎麽這麽晚才迴來?”


    於安聽出她的話外之意,我等了你這麽久,你為什麽才迴來?


    他覺得心裏有愧疚,讓她等了一下午,真的對不住她,她的傷還沒好呢。


    於安攙著她,讓她躺在床上,解釋道:“我給一個小孩子看病,她的奶奶和父親一定要讓我留下來了海鮮。我本來是拒絕的,但是,老奶奶說:‘你救了我孫子,我們都非常感謝你,雖然我們就並不富裕,但是住在海邊,最不缺的就是海鮮,你千萬不要嫌棄我們,就留下來吃頓飯吧,我們想表達一下謝意。’我想,聽了一番話,換做是你,你也不會拒絕的,對吧?然後,我就留了下來,和那家的男主人喝了幾杯,這才迴來的晚了。對不起,是我不好,讓等了一下午,是我讓你擔心了。”他說著,不自覺地握住了她的手,武尊瓊有點害羞的想把手拿出來,他卻握緊,“不要動,太涼了,我幫你暖暖。”


    他的手是天然的小暖爐,比水壺還要有溫度,過了一會,果然暖和了許多。


    可是,這樣還是覺得很害羞。還有就是,習慣了一個人帶給自己的溫度,萬一產生了依賴,怎麽辦呢?


    武尊瓊慢慢的把手抽出來,“我以為,你今天徹底離開了。”


    於安的笑容像溫暖的陽光,“傻丫頭,整天瞎想什麽呢?無論無何,我都不會扔下你不管的。”


    武尊瓊被這聲傻丫頭叫懵了,半天才說:“我就是怕,你的東西會丟,就坐在那看著,沒想到,竟然睡著了。啊!你有沒有看看有什麽東西丟了沒有?”


    於安笑著說:“什麽東西丟了都沒關係,隻要你這個人沒丟就行。”


    武尊瓊也不好意思的笑了。奇怪了,自從認識他之後,她好像笑容比以前多了,自己都覺得自己沒有那麽冷漠了,心裏有了溫度,脾氣也好了。


    不過,她一想起宮錦凡,想起靜然島,心裏又升起恨意,她想報仇,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然後扔進海裏,讓海裏的魚把他吃的骨頭都不剩,這才能解她的心頭之恨!


    唉!想起靜然島,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蓉蓉就快急瘋了吧?她必須盡快好起來,趕緊迴去。


    靜然殿。


    蓉蓉找了幾天,也找不到武尊瓊,她甚至想去錦凡島去找,可是她武功有限,到不了幾百裏地的錦凡島就掉進海裏了,萬般無奈,她隻好派人去找武尊裳。


    武尊裳得到消息,就在當天和沈君霆迴來了,聽蓉蓉說了事情的經過,把蓉蓉罵了一頓,蓉蓉知道自己有錯,一句話也沒反駁。她自己聽說島主不見了,都氣惱的訓了人,何況大小姐是島主的親姐姐呢,肯定急地就快瘋了。


    蓉蓉說:“大小姐,我以為,再等幾天,就會找到,或者,島主自己會迴來的。可是,等了很多天都沒迴來,我這才開始著急,就派人去找你們。”


    沈君霆冷笑:“你看你這話說的,才開始著急,就是說,你之前都沒著急?”


    他這話說的真難聽,蓉蓉想他要是大小姐,肯定要說她幾句。不過,大小姐成親幾年了,也沒能給沈家添個一兒半女,在沈家是沒有什麽地位的,若不是是以前是島主的女兒,是現在島主的姐姐,沈家都有可能把大小姐休了。大小姐肯定是不敢多說什麽,惹沈君霆不高興。


    “姑爺,我和我們島主,親如姊妹,她不見了,我都快急瘋了,你怎麽能這麽說呢?你這不是在挑撥離間嗎。再說,這是我們靜然島的事,是舞家的事,你一個外人憑什麽管?”


    蓉蓉把想說的都說了出來,說完才後悔了,自己怎麽能說姑爺是外人呢?


    果然,沈君霆沒說什麽,武尊裳就不樂意了,不悅道:“蓉蓉,你說誰是外人?君霆聽到尊瓊失蹤的消息,放下生意和我過來,這是外人能做得到的嗎?你這麽說,君霆心裏能感受嗎?”


    就知道和自己厲害,蓉蓉雖然心裏頭不樂意,表麵上還是裝作一臉歉意的樣子,很“真誠”的像沈君霆道了歉。沈君霆也沒斤斤計較,大度的原諒了她。


    武尊裳說:“君霆,你看,這事怎麽辦,靜然島不能這麽久沒有島主管著,可是,瓊兒到底去哪裏了呢?”


    沈君霆分析道:“她不是和宮錦凡打起來了嗎?肯定是讓宮錦凡帶走了。這上次的賞珠大會,她不是和咱娘去了嗎?我猜,是不是和宮錦凡一直都在聯係,這次,就是和宮錦凡一起去了錦凡島。”


    他沒說出來,可是意思再明白不過了,武尊裳惱怒地看著他,沈君霆一點也不害怕,“你這麽看我幹什麽?我說的也不是沒有可能啊?你妹妹,你自己了解吧?她沒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嗎?”


    蓉蓉大聲說:“姐姐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沈君霆笑了笑,一臉的不相信。


    武尊裳弱弱的看了他一眼,也不敢多說話,“現在不是議論這個的時候,都想想他會去哪,怎麽才能把她找迴來。”


    蓉蓉很不喜歡大小姐這種性格,也不喜歡沈君霆這種人品,她有些後悔找他們了。


    姐姐!你到底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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