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汐汐之前心裏其實已經有過這樣的想法,她不是顧田山的女兒,所以他才會那麽的恨藺鳳儀,也那麽的厭惡她。


    隻是,當這件事情從別人嘴裏說出來,而且還是曾經接生過她的人,顧汐汐一時間有些愣住了。


    “你可以證據?”周成釗的聲音傳了過來。


    “是……是顧田山親口說的。”婆子遲疑了一下說道。


    周成釗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那也有可能是氣話。”


    “不會的,”婆子搖了搖頭,“顧田山當時是想要弄死你的。”


    “要是親生的,不會這麽心狠。”婆子說道,又急忙辯解,“要不是我,你可能活不下去的。”


    “這麽說,你到還成了我的救命恩人了?”顧汐汐嘲諷的一笑說道。


    婆子發現,這個孩子笑起來跟她的親生父親很像,就那種壓迫感十足的眼神,簡直如出一轍。


    她不由得低下頭,急忙說道,“不是,我不是給自己辯解,我也有罪。”


    她說到這裏對著顧汐汐跪了下來,“我該死,我不該因為他們的錢鬼迷心竅……”


    “但是你剛生出來的哭聲把我驚醒了,”婆子繼續說道,“顧田山想要掐死你,是我攔著的。”


    婆子的話真真假假。


    她鬼迷心竅的收了張養琴的好處,在藺鳳儀生產的時候做了手腳。


    但是並非顧汐汐的哭聲讓她驚醒,而是昏迷之中的藺鳳儀喊出來一個人的名字。


    雖然當時她的聲音很微弱,但是就在跟前的胡婆子對那個名字卻是警惕的很,聽了個真真切切。


    她是怎麽也沒有想到,那人托她照顧的女人竟然就是麵前她要傷害的女人。


    當下胡婆子差點嚇個半死。


    可孩子已經生下來,而且因為她的一通操作藺鳳儀產後大出血。


    那個時候顧田山還想趁著藺鳳儀昏迷的時候對才剛出生的孩子動手。


    是她給攔住了。


    “掐死孩子是犯法的。”胡婆子說道,“女人生孩子是過鬼門關,可這孩子已經生下來了,左鄰右舍也都聽到孩子的哭聲,你要動手是要坐牢的。”


    而就在這個時候,昏迷的藺鳳儀也醒了。


    可她並不知道顧田山心裏的想法,而是很欣喜的讓她把孩子抱過去給她看。


    也是藺鳳儀命大,竟然沒有死。


    但到底是傷了身子,再加上月子沒有坐好,一直都病病殃殃的。


    沒撐幾年就香消玉殞了。


    而那個孩子竟然就這樣被養大了。


    因為對那個人的恐懼,再加上自己做了虧心事,胡婆子一直怕有一天會被找上門來。


    她清楚的知道,如果某天當那個男人迴來且知道這一切,那她的死期也就到了。


    而且,會死的很難看。


    所以這些年她不敢迴來。


    但每次迴來她都要偷偷的去看看顧汐汐。


    曾經她接生想要害死的小女娃就那樣笨拙的長大了,不過也看到她是怎麽被張養琴養廢的,又是怎麽被那一家子的人給欺負的。


    “曾經我也想要過去告訴你這一切,”婆子哭著說道,“可是我不敢啊,張養琴手裏握著我的把柄,我要是敢跟你說,她就會把我送到監獄。”


    更主要的是,顧汐汐那個時候是把張養琴當親媽一般的看待的。


    即便是她說了,顧汐汐也未必就願意相信。


    顧汐汐嘲諷地一笑,“倒是把你自己說的有情有義的。”


    “不敢,我有罪。”胡婆子二話不說的就給了自己一巴掌。


    那一巴掌下手是真的狠,五個手印子都能看出來,過了一會兒就迅速的腫起來。


    可她越是這樣,顧汐汐心裏就越是疑惑。


    “所以,你是知道我親生父親是誰?”她也將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


    “我不知道啊,”胡婆子又跪下來,“我就是一個接生的,怎麽知道這些?”


    反正,咬死了什麽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因為顧田山罵你還想殺死你,這些事情我根本就不會知道的。”胡婆子說道。


    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風險。


    也是顧汐汐生下來那鼻子和嘴唇長的太像那個人了,把顧田山氣發發瘋才做了那麽不明智的舉動。


    隻是沒想到顧汐汐越長卻是越像她媽藺鳳儀。


    不,甚至可以說顧汐汐是結合了藺鳳儀和那人的優點,長的比藺鳳儀還好看。


    “我有罪啊,”胡婆子哭著說道,“你們要打還是要把我送進牢裏我都願意……就是能不能不要連累我的家人。”


    “那你可願意指證顧田山還有張養琴?”顧汐汐問道。


    “我是可以指證他們的,”胡婆子說道,“可是……我手裏沒有證據。”


    人證物證俱在才能定罪。


    顧汐汐笑了,“所以你這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盤啊。”


    可以指證卻沒有證據,就不能定顧田山和張養琴的罪。


    說不定到時候還弄的她一身騷,是個忘恩負義的女兒,竟然找人誣陷自己的父親。


    胡婆子低著頭不敢看顧汐汐,隻一個勁兒的說道,“那個張養琴是個厲害的,她不可能把把柄送到我手上的。”


    當時她其實不想答應,畢竟她是接生婆做那些陰晦的事情會折損陽壽。


    可張養琴的親媽張婆子手裏握著她的把柄,她要不答應,張婆子就有辦法讓她身敗名裂,甚至去坐牢。


    畢竟,張婆子可是她的師父。


    她的所有的手段都是從張婆子那裏學來的,包括後麵的接生,都是。


    “對了,有一個事情,”胡婆子抬頭看著顧汐汐說道,“張養琴的那個女兒,也不是顧田山的。”


    “至於那個兒子是不是他的,我就不知道了。”胡婆子說道。


    “哦?”顧汐汐挑了挑眉,“顧妙言也不是?”


    前世顧田山在三個孩子裏麵最厭惡的就是她,而最喜歡的就是顧妙言。


    包括現在也是一樣。


    如果讓他知道顧妙言不是他的孩子,他會怎麽樣?


    顧汐汐一時間有些好奇。


    “那個男人是誰?”周成釗忽然問道。


    胡婆子,“……”


    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他問的那個男人,是顧汐汐的生父還是顧妙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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