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聲噗通,明致餃子一樣下水去撈那個小孩,結果小孩沒撈著,他倒被小孩撈上了岸,在岸邊,兩個半丁點大的小孩渾身濕漉漉,兩雙眼睛對視了許久。


    明致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小孩手忙腳亂地想哄他,卻不知道怎麽哄。


    遲來的大人們擔心的檢查他們的身體,明致扒在媽媽的肩頭哭了很久,他聽到媽媽向那個小孩道謝,說他不會遊泳幸好小孩會遊泳救了他,不然明致就淹死了。


    媽媽對著小孩千恩萬謝,小小的明致扒在媽媽的肩頭哭唧唧,明致想解釋是小孩先落池的,是自己想去救小孩,可小小的明致隻會哭,除了哭還是哭。


    最後明致扒在媽媽的肩頭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臉邊傳來毛絨絨的觸感,明致睜開眼睛,入眼是被窗紗篩得柔和的晨光,而小白正卷著跟他共用一個枕頭,肚子有節奏地一下一下起伏著。


    如他所願,從昨天一覺睡到了今天清早。


    明致迴想夢裏的內容,是小時候發生過的事情,已經被他遺忘很久了,不知道為什麽現在會夢到。


    明致支著腦袋迴憶,他沒記錯的話,記得那個小孩應該是親戚家朋友的小孩,父母認識的。


    會遊泳,但是明致記得當時他掉下去是沒有任何撲棱動作的,就那麽直直地沉下去。


    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明致迴想起來才有印象。


    不過那個時候,所有人都以為明致才是那個不小心掉下池子的人,而小孩是為救他下去的。


    這並不是一件值得迴憶的事。


    但明致卻嚼出一些不一樣來,這件事跟另一件事在他腦海裏重疊起來。


    落水、救人、反救。


    跟他和陸清洐的初遇完全吻合,明致眨眨眼睛,這是巧合嗎?


    明致感覺自己好像抓到了什麽重點,但細想又好像什麽都沒有。


    他想把小肥啾敲出來問問,然而敲了幾次後,小肥啾都沒有迴應,不知道是因為明致上次的話還是信號不好。


    反正小肥啾除了給秘籍找東西以外都不怎麽靠譜的,明致決定還是靠自己想的話,他打算從穿過來那天開始想。


    那天的太陽很大,明致接到堂哥的電話說有份外快讓他賺,內容很有趣的樣子,於是明致便頂著大太陽從家裏出發……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記憶就此中斷。


    明致死活迴想不起來後麵發生了什麽,但他沒感覺到任何撞擊以及疼痛,所以可以排除掉出意外的選項。


    那自己是怎麽穿越過來的?


    明致不僅想不起穿越前發生了什麽,現在迴想堂哥打來的那通電話內容,他也想不起,隻記得很有趣,而且還不止叫了自己,還有別的親戚,才讓他大熱天從家裏出來曬太陽。


    怎麽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明致放棄了。


    不過昨晚的夢還沒消散去,明致聯想到了已經永遠待在海裏的陸清洐,心裏突然低落起來。


    走正常戀愛途徑、甚至甘願走舔狗路線的人現在沉在海底裏。


    而走強取豪奪、先得人再得心的霸愛路線的人居然要跟自己結成道侶了。


    明致怎麽想怎麽不公平,他抓著被子開始為陸清洐不公起來。


    突然,明致想起一件最重要的事。


    誰說陸清洐永遠出不來了,陸清衍又不是打開深海之淵唯一的鑰匙,這不還有一把現成的鑰匙嗎?


    ……他並不是永遠見不到陸清洐了。


    這個認知讓明致的心情大大好轉,還沒高興多久,他就迅速癟了下去,笑死,想什麽相逢美夢呢。


    海族族長的內丹給了尚右,沒法凍結破道陣法。


    沒有小肥啾牌嚮導定位他根本不知道深海之淵在哪片海域。


    就算小肥啾在,內丹也在,就憑現在的明致根本逃不出無妄山,顧逸辰和無妄山的人守著的,外麵還有天命宮和月浮宮的人。


    現在看來,隻能寄希望於尚右師兄了。


    明致希望在飛升之前,能再見一見陸清洐,最好能把他從深海之淵裏帶迴來。


    茫茫大海裏隻有他一人,和一堆不能說話的魔尊爛肉作伴,太可憐了。


    他記得魔尊被封印後沉入海底是會進入永眠狀態的,換言之,陸清洐是真的隻有一個人在海裏。


    那種無邊的寂寥與空曠,迴響在耳邊的除了海水的流響就隻有海水的流響,那種整個世界隻有自己一個人,永遠不知何年何月時間流逝的感覺,明致光想像就覺得窒息。


    明致衷心地希望尚右的計劃能成功,雖然他並不知道那是一個怎樣的計劃。


    明致想,下次尚右來的時候還是好好問一問吧,希望不是什麽計劃。


    然而接下來的幾日,尚右都沒有再出現。


    或者該說,直到舉辦道侶儀式的前三日,天命宮的司徒琳鈺進來前,都沒人來過明致的房間,同理,明致也出不去,他嚐試開門卻受到了阻力。


    司徒琳鈺是紅著眼框進來的,她似乎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一進來就陰陽怪氣地道:「還在門前設了鎖陣,我還以為藏了什麽樣的嬌呢,沒想是明仙師啊。」


    她進來的時候明致正在束髮,叼著頭繩轉頭就看到司徒琳鈺,明致的眼睛噔地一下就亮了起來。


    「司徒姑娘。」明致取下頭繩,他站起身,直勾勾地看著司徒琳鈺身後的門,結果就看到門口站了一堆天命宮服飾的弟子,眼裏的光迅速暗了下去,眼睜睜地看著門重新關上,明致嘆氣,繼續紮發,聲音變得焉焉的,「你怎麽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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