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消失的斷指


    二〇〇三年七月十五號,在刑偵大隊開了一場盛況空前的表彰大會,我戴上了大紅花,得了榮譽證書,另外,我還得到了大隊給我發的獎金一萬元。我把這錢打給了我爺,讓他買點好酒喝。


    我爺隨即就把我的光榮事跡宣傳到了全鎮,他告訴大家,我當了警察,出息了。


    他老人家開心,是我最開心的事。


    到了月曆七月十五中元節這天,也就是表彰大會大概過了一個月的時間,我們局總算是把電子廠宿舍區自殺的案子移交到了檢察 院。這個案子在我們這裏,基本就完結了。


    至於以後出庭指證的事情,有專門的人去做這件事,即便是需要出庭也是姚雪去。我不認識字,我沒辦法讀稿子。


    陰曆的七月十六,街口燒紙錢的餘灰還在。在明山市霸縣出了一個奇怪的案子,縣分局報上來,說是有個農村的婦女晚上澆地迴來後就發高燒,當天夜裏突然就被鬼迷上了,用菜刀剁了自己的手指頭,然後用頭撞牆,愣是把頭撞碎了,腦漿流了一地。人就這麽死了。


    這女人叫齊燕翔!她的丈夫是個大車司機,出事的時候,他在外麵跑車。


    郎局讓我們異事科去縣裏複查一些這個案子,看看到底是怎麽迴事。


    這也是辦完了微創電子廠宿舍自殺案之後的第一個蹊蹺的案子。


    到了縣局的法醫處,看到屍體的第一時間我就看出不對勁了。這屍體的頭碎裂的太離譜了,整個的額頭都凹陷了下去,腦漿少了一半,十個手指頭都都剁掉了,但是斷指不知去向。


    我把屍體蓋上,我說:“人能把自己撞這樣嗎?”


    法醫是個四十多歲的大叔,姓林。林大叔摸著下巴說:“我也好奇,到底什麽力量支撐她把自己的頭撞得腦漿崩裂呢?按理說隻要一下就撞暈了,根本撞不到這個程度。”


    我說:“還有,我聽說鄉親們親眼看到她剁了自己的手指頭,但是斷指呢?”


    “刑 警出現場,沒見到斷指。”


    我點點頭說:“死前有被性 侵的痕跡嗎?”


    “死者體內沒發現體液,不過,確實有擦傷。不排除自 慰。”他說,“對了,我們的同誌在她家裏找到了快樂器,畢竟男人不在家,自 慰多正常的。”


    “我不太懂,自 慰會擦傷嗎?”


    “會,自 慰更容易輕微擦傷。人在極度興奮的狀態下,痛感會轉化成快樂的感覺。”


    縣局刑偵隊的王隊長說:“這個案子太詭異了,眾目睽睽之下,人就這麽把自己撞死了,據說特別慘,渾身上下全是血,把大家嚇得不敢靠近!”


    我搖搖頭說:“這案子不對!我不覺得一個人能把自己搞成這樣。她的頭多次遭到重擊,按理說隻要一次人就不行了,後麵的幾次是怎麽來的呢?”


    “但這是鄉親們親眼所見啊!就是在屋子的門框上撞死的。在場的有村 長,村治保主任,還有一百多村民看著她撞死在門框上的。”


    我點點頭說:“她莊客誰了?”


    “是個幾十年前死去的老寡婦,就埋在齊燕翔家地頭上。齊燕翔今年種地,看著老寡婦是個絕戶,就把墳給平了。晚上去澆地,第二天迴來人就發高燒,她打電話給她丈夫二勝,還是二勝給赤腳醫生打的電話送的退燒藥。就在七月十六的晚上,人就瘋了,嗷嗷叫著砍了自己的手指頭後,不停地用頭撞門框,眾目睽睽之下,慘死當場。”


    “踹寡婦門,平絕戶墳。這也是缺了大德啊!”我說。


    “誰說不是呢!”王隊隨聲附和道。


    “她丈夫二勝有不在場證明嗎?”


    “一直在外麵跑車,很多人可以證明。齊燕翔出事的時候,二勝還在羊城了。”王隊小聲說,“大力,難道你覺得這是謀殺?”


    “斷指呢?這疑點太大了。為什麽斷指沒了?問題就出在這斷指上。”


    姚雪這時候從外麵進來了,她說:“卷宗我看完了,實在是匪夷所思。尤其是斷指不見了,明明大家眼看著她砍斷了手指,為什麽不見了呢?憑空消失的斷指,這太不科學了。”


    王隊歎口氣,搖搖頭說:“要是科學的話,也不會麻煩你們二位了。”


    我點頭說:“走吧,去村裏!”


    這個村子叫楊村,村裏大多數人都姓楊。齊燕翔的丈夫叫楊勝,我們找到楊勝的時候,楊勝在自家低頭給老寡婦修墳呢。


    還請了道士做法。


    跟在楊勝身邊還有一個女人,穿得頗為時髦,一看就和楊勝關係不一般。她和楊勝站在一起的時候,挽著楊勝的胳膊。


    楊勝推開了這個女人的手,這女人還不服,嗔怪道:“怕什麽?你老婆已經死了!”


    我幹咳了兩聲說:“這位女 同誌,注意點影響,畢竟齊燕翔屍骨未寒。”


    “你摸了呀!還屍骨未寒。”


    我說:“我剛才確實摸了。”


    我說著把手伸出來,嚇得她往後退了兩步,不屑地撇著嘴說:“真晦氣!”


    我看著楊勝說:“你妻子就是晚上澆的這塊地嗎?”


    楊勝說:“是的,今年旱,地多水井少,所以大家換著澆地,輪到我家是晚上。澆地前燕翔還給我打了電話,我還囑咐她小心一點。其實我從一開始就不同意平這座墳,但是燕翔說這是封建迷信,直接就給平了。”


    村 長楊德海說:“平了墳頭,但是棺材沒挖出來,還在這地裏。要是棺材挖出來燒了,應該就沒事了。”


    姚雪看著旁邊的地塊說:“那一塊地是誰家的?”


    楊德海說:“是我的。”


    姚雪說:“我看水井在那邊,是不是你家澆完了才輪到楊勝家的?”


    “沒錯,我家澆完了,是我老婆去叫的燕翔。”


    我說:“你老婆澆地呀?”


    “是我老婆澆的地,我第二天要去鄉裏開會,要起早。所以我早早就睡了。”


    我問:“你老婆在家嗎?”


    “迴娘家了,她被燕翔嚇壞了,說想迴娘家住幾天。”


    “你老婆什麽地方人?”


    楊德海說:“蓉城郫縣人。”


    我一聽愣了下,一下想起了陰春麗來。我笑著說:“夠遠的!怎麽娶這麽遠的老婆?咋認識的?”


    “別人介紹的。”楊德海說。


    我點點頭說:“行,我知道了。”


    楊德海看著王隊說:“到吃飯的時間了,我們去吃飯吧。我在鎮上仙客來訂了一桌粗、茶、淡、飯,大家一定要賞臉啊!”


    王隊嗬嗬笑著說:“不了,我們去鄉食堂吃,蘿卜燉雞架,給我們做出來了。”


    “我都訂好了。”


    王隊笑著說:“真不去了,老楊,我們去鎮食堂吃,有什麽事情再聯係你。”


    “我一直在村裏,不在村委會就是在家。”


    上車之後,姚雪問我:“你覺得有問題嗎?”


    “等下吃飯再說。”


    到了吃飯的時候,我問王隊:“楊德海的老婆怎麽迴事?”


    “嗨,這個呀,是二 奶上位。以前是按摩店的小姐,不知道怎麽的,懷上了楊德海的種。據說哈,楊德海給原配五百萬才算是把婚離了。”


    “這楊德海夠有錢的。”


    “有村辦企業嘛!楊德海在楊村那就是土皇帝!說一不二。”


    我吃了一口蘿卜,我說:“齊燕翔是晚上死的,她剁了自己的手指頭,又用頭撞門框,渾身都是血,我想肯定也坡頭散發吧!這村民在大門口,看得清嗎?”


    王隊說:“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離著很遠也能知道是她。大力,你懷疑什麽?”


    我一笑說:“沒什麽,我想見見楊德海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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