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張收據


    我跟著她去了宿舍,她坐在椅子裏,我坐在床上。


    她說:“調查清楚了一件事,井裏這輛車是明海市一個貨棧老板的,貨棧老板姓孫,這孫老板的車是1999年7月1號夜裏丟失的。這手機號也是這孫老板的手機號,還在用。孫老板我們也聯係上了,隻不過沒什麽用,他對死者一無所知。”


    我問:“車上有毛線嗎?”


    “毛線?”


    我點點頭說:“沒錯,有毛線嗎?你難道忘了嗎?那女的一直喊我幫她纏毛線!”


    “車裏沒有發現毛線,你難道覺得這事兒和毛線有關係?”


    我沒說話。


    她揉著眼睛說:“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我倒是有點後悔了,不該這麽早把它打撈上來。要是能多觀察些日子,也許能有更多的線索。現在就隻有那把泡了多年的刀子,那刀子市麵上分布太廣了,全國都有分布。想憑著那把刀子找人,不太可能。”


    姚雪站了起來,打著哈欠說:“我去睡覺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困死我了。”


    姚雪走了之後我躺在床上想,七月把車丟了,七月是夏天啊!那三個死者的衣服也能說明死的時候是夏天。


    我算是徹底的躺不住了,下了床去了外麵的網吧,我查了下當地1999年七月的天氣預報,那時候連著下了5天的大暴雨。正是漲水的時候。


    兇手這是故意選了這麽個天氣裏作案啊!我基本能判斷,這兇手就是在1999年7月3號到7號之間把車推 進井裏的。那幾天正在下大暴雨,電閃雷鳴,他把車開進那荒草甸子裏根本就不會有人發現。


    後來的痕跡,也就隨著大暴雨徹底消失。可以說,這是一個完美的作案時機啊!


    我往後一靠,閉著眼在想,大暴雨,漲水,毛線。


    我猛地坐直了,站起來就跑了出去。


    我坐上公交車到了我們廠區,然後坐上了廠裏的大巴車到了宿舍區。


    下車之後我沒進宿舍區大門,而是直奔那大口井。


    此時,大口井的水又升了上來。


    而我則扒著井壁下去,開始圍著井壁的石頭縫尋找我想要找的毛線。


    我想,要是車裏沒有毛線的痕跡,要是有毛線的話,應該是浮了上來,浮上來的毛線會到井壁的縫隙裏,水落下去,毛線會留在這縫隙裏。


    我拿著手電筒一個縫隙一個縫隙的尋找,一直找了兩個小時,終於,我從一個石頭縫裏找到了一張收據。


    我慢慢地用手指夾出來,這是一個信用社的收據,有章,但是看不太清了。有字,字寫得很清楚,純羊絨毛線三兩,單價是十二塊錢一兩,一共是三十六元。


    隻有三兩毛線這是要織圍脖啊!什麽地方的人需要毛圍脖呢,那肯定是北方。這女的能從這家供銷社買毛線,那麽就說明她離著這家供銷社不遠,我喜出望外,小心翼翼把收據疊好,放進了口袋裏,一點點往上爬。


    我爬了上來,迴頭看看這大口井,然後開心地往迴跑。


    這時候沒有了公交車,我一直跑迴了刑偵隊,我到了刑偵隊的時候天都亮了。


    我滿頭大汗,用衣袖擦了擦,然後直接去找姚雪,姚雪不在,我去辦公室一問,她去開會了。


    我直奔會議室,把門推開,剛好看到姚雪在分析案情。


    下麵坐著很多人,都穿著警服。


    姚雪說:“你這滿頭大汗的,你幹嘛去了?”


    我忙不迭從口袋裏拿出來那毛線的收據,我雙手拿著輕輕地放在了桌子上,我指著說:“我從大口井裏發現的,一張毛線的收據,上麵有供銷社的章。”


    姚雪盯著我說:“你什麽時候去的?”


    “昨晚上我去網吧查了一下三年前的天氣預報,7月3到7號在下大暴雨,水位上漲,我想,也許會有什麽東西浮上來卡在井壁的石頭縫隙裏,沒想到,真的被我找到了,你看看,這收據對案情有沒有用?”


    從下麵桌子後麵站起來一個穿著警服的半大老頭子,他臉很黑,很長,眼睛不大,鼻子和嘴巴卻很大。人有一米七八左右,體重一百六上下。他目光如炬,指著我說:“這位小同誌是誰呀?”


    姚雪說:“郎局,這就是我申請的編外人員,王雲同誌。”


    “是個好苗子。”郎局指著說,“先看看這收據。”


    大家一起上來,開始用放大鏡看收據。還是看不太清。


    郎局說:“立即送去檢驗室,必須把它給我還原出來,也許這張收據能解開死者身份之謎!”


    收據被送去了實驗室,而我這時候轉身要走。


    郎局卻指著我說:“王雲同誌,你也留下,我們一起等結果。”


    結果很快就出來了,這是常麗縣供銷社的印章。常麗縣在河北秦市,是一個沿海縣城。離著這裏有一千八百公裏呢,常麗縣的一張毛線收據出現在了南方的大口井裏,明顯這就是不合常理的。


    現在基本能判定,這收據就是死者的東西。這也是死者給我們留下的唯一有價值的線索。


    也就是用了一個小時,就從失蹤人口庫裏基本確定了死者的身份。


    三個死者都是常麗縣城關鎮人,一個叫李豔麗,一個叫李豔紅,一個叫楊成。三個人都是軸承廠的職工,都是普通的工人家庭。李豔麗和李豔紅是叔伯姐妹,楊成是李豔紅的對象。


    他們都是在下夜班之後失蹤的,人沒找到,自行車也沒找到。失蹤的時間是1999年六月29號。


    郎局說:“作案動機是什麽呢?誰會殺這樣三個年輕人呢?最關鍵的是,誰在指引我們辦案呢?這個人深不可測啊!他要是好意指引我們辦案,為什麽又要殺這麽多人呢?還有這個手機號,為什麽打了的人,都會死呢?這全是疑點啊!”


    我這時候伸出手來,我手心裏的紋身,此時竟然沒了。


    我舉著手說:“沒了,紋身沒了。看來不是紋身,確實是圓珠筆寫的呀!”


    姚雪抓住我的手,看著說:“這太不可思議了,郎局,你看,他手裏的紋身沒了。”


    郎局大聲說:“把照片拿來。”


    我的左手的照片被找了出來,然後這麽一對照,我的手還是我的手,隻是這紋身真的消失了。


    我盯著郎局說:“紋身消失了,但是這電話還是可以打。我今晚還要試試這電話。”


    姚雪盯著我說:“那天你打通了電話,你看到什麽了?你到底在追什麽?”


    “魚!”


    姚雪皺著眉問:“魚?”


    我點點頭,後退兩步,我跑出了會議室,我去找壯壯。我知道,會議室的人幫不了我,能幫我的人,隻有壯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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