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說的審核?”總裁辦公室內,溫靜姝冷冷地質問著李媛。


    李媛這個時候早就是身如篩糠,她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麽問題,這才是最讓她覺得可怕的。


    “徐顯為什麽在上麵?”溫靜姝周圍的空氣開始急速降溫,顯然已經是氣極。


    李媛顫顫巍巍道:“徐顯是後期更改過來的,我檢查過,徐顯確實有代發的處罰公告,按照標準,他應該是在......”


    “李媛!”這時候,楊寧開口了,製止住了李媛想要辯解的做法。現在的溫靜姝已經是完完全全被激怒了,李媛竟然還妄想跟溫靜姝講道理,不是自尋死路?


    李媛被楊寧喊住,隻得無辜地看向楊寧,沒有再說下去。


    溫靜姝頓了一下,便是說道:“你迴集團總部去吧。”


    “溫總......”李媛還希望掙紮一下。溫靜姝這是要將她趕出自己的心腹圈,相當於遠離了權力中心。要知道,前不久溫靜姝已經接任了集團董事長,跟在溫靜姝身邊才是飛黃騰達的捷徑。


    若是離開了溫靜姝,她不過就是整個集團中數萬員工的普通一員,根本沒有絲毫的不同。她清楚自己的能力,光靠她自己的話,這輩子基本就可以看到頭了。


    楊寧上前一步,再次製止住了李媛的話:“李媛,你先出去吧。”


    “主任......”李媛還是有些忐忑。


    “出去吧。”楊寧輕輕推了下李媛,這才讓她離開了辦公室。


    “小姐,李媛並不知道你跟徐顯的關係,沒有特意將徐顯去掉,也是情理之中的。這般處罰於她,她是有些無辜的。”估計也隻有楊寧能在這個時候勸勸溫靜姝了。


    溫靜姝坐了下來:“她若是知道,早就卷鋪蓋走人了。”


    “剛才跟徐顯說話的那個人是連山雪吧,我沒看錯吧!”溫靜姝冷冷道。


    連山雪是她起意招過來的,但是她卻沒有過多參與此事,所以對連山雪的印象不算很深,就算看見了連山雪的容貌,竟是還要求證於楊寧。


    楊寧點點頭:“是連山雪。”


    溫靜姝的指甲在桌麵上輕輕劃過,不久之後,便是說道:“她跟徐顯什麽關係?”


    “小姐,需要終止和連山雪的合同嗎?”楊寧的答案卻是另外一個,更直接,更粗暴。


    “不用!”溫靜姝直接否定了楊寧的提議。


    這要是讓連山雪強製離開公司,豈不是代表自己怕了她?強烈的自尊心是絕對不會允許溫靜姝示弱的。


    楊寧發現溫靜姝和徐顯的關係似乎更進了一步,至少在以前溫靜姝絕對不會這般直接表達出對徐顯的偏愛的。而現在,李媛隻是沒有將徐顯從名單中摘出來,就直接被“發配邊疆”了,手段極其殘忍。


    楊寧躊躇了下:“小姐,你跟徐顯?”


    之前徐顯,徐景揚,溫明遠和溫靜姝的世紀會麵還是相當私密的,就連楊寧都不知道。現在徐顯和溫靜姝之間外部因素的窗戶紙已經捅破了,就看他們自己的發展了。


    “寧姨,這事兒你不用管。以後,不用對徐顯特別關照了。”溫靜姝說道。


    這裏的特殊關照並非字麵意思,而是反麵意思,講的是以前溫靜姝授意下給徐顯挖坑的事情。現在肯定是沒有再挖坑的必要了。


    “好的。”楊寧迴道:“需要我去查一下徐顯和連山雪的關係嗎?”


    溫靜姝嘀咕了下:“講道理,連山雪應該不是徐顯喜歡的類型啊!寧姨,你還是去查一下吧。”


    作為曾經徐顯的未婚妻,溫靜姝對於徐顯的喜好還是相當了解的。在戀愛關係中,徐顯更喜歡處於下方的位置。所以,徐顯偏好的是夏情那樣的禦姐氣質或者溫靜姝這樣的有些女強人性格的女生。


    連山雪從形象氣質上似乎跟徐顯的喜好完全沾不上,溫靜姝不相信徐顯真的喜歡連山雪,應該隻是單純的異性朋友而已。


    當然了,暗中查探一下,以防萬一也不是不可以。


    ......


    航司交流會如火如荼的舉行,星遊航空的迎賓部帶著各家航空公司的參會人員到處參觀,到處遊玩,而真正的大佬卻是在星遊航空的某會議室濟濟一堂。


    小小的會議室裏都是各航空公司的話事人。原本一場小小的航司交流會不能吸引來這麽多航空公司領導,隻是徐清和韓起要過來的風聲早就是傳得沸沸揚揚,這就使得不少原計劃不來的航空公司領導更改了計劃。


    “各位能賞臉過來,我還是相當感謝的。想來各位已經收到我提前發過去的新機型安全驗證材料了。不知道還有沒有什麽問題,大家可以暢所欲言。”徐清坐於主位,儼然會議主持人的樣子。


    徐清讓各航空公司的領導說話,然而,等了好幾秒,都沒有開第一口。


    最終還是鯤龍航空的代表率先說話了:“我們韓機長說對於未來一年之內下訂單的航空公司有特殊優惠,徐先生是不是有這種事?”


    新機型的安全驗證材料那是最基本的,要是連安全驗證都沒有通過,今天的會議就是一個笑話。所以,這次聚在一起絕對不是討論清源集團的新機型安全性,而是經濟性。


    “在座的各公司領導裏也有機務出身的,應該知道現在主流機型的維護和後期培訓費用有多高。”徐清笑道。


    有不少航空公司的頭頭也是專業出生,有飛行的,自然也有機務的。隻要是機務就應該明白徐清說的話。


    其實,單單看各主流客機機型的價格其實不算是多賺錢,賺一次算什麽,要細水長流才是生財之道。真正賺錢的是後續的航材銷售和培訓服務,特別是航材銷售。一個小燈泡售價小幾百都是很正常的。航材支出是一筆相當巨大的支出項目。稍微懂行的都知道這些事。


    徐清:“對於未來一年內下了訂單的航空公司,航材銷售給予成本價銷售,與此同時,對於改裝培訓,翔羽訓練中心也會提供適度優惠的。優惠時限為三年,若是後續增加訂單,可以延長至五年。”


    現在清源集團開發的新型客機是完全區別於主流機型的。飛行員想要駕駛的話,需要進行換機型培訓,這是要飛模擬機的。而清源集團所屬的翔羽訓練中心就是國內首屈一指的模擬機訓練中心,所以徐清才有底氣說在培訓方麵給予優惠。


    “訂單的是否有最低限額?”這時候,溫靜姝開口了。作為星遊航空和長隆航空的兩家公司的共同代表,溫靜姝也出席了會議。


    徐清望了眼溫靜姝,難得地笑了一下:“靜姝丫頭能做主了?”


    “都能做主了,徐叔叔。”溫靜姝也朝著徐清甜甜地笑了一下。


    由於徐顯的關係,溫靜姝和徐清有過數麵之緣,二人比陌生人的關係還是要好一些的。


    “一年之內五架訂單就可以享受優惠了。”徐清笑道。


    不是說不能購買少於五架,而是必須要到五架才能有優惠。


    “這麽看來,徐先生在短時間內是不想賺錢了。”鯤龍航空的代表說道。


    “不開個好頭,後麵的路可就不好走了,道阻且長啊。”徐清伸了個懶腰:“人總歸要有點兒追求,讓x10成為國內新的主流機型算是我最後的追求了。”


    “可是,徐先生你不管再怎麽增加優惠,再怎麽做慈善,民眾接受不了新飛機也都是徒勞的,我們總不能養一個沒人敢坐的機型吧。”這時候,華航的代表說話了,一開口就直指新機型的核心問題。


    華航作為曾經國內民航業的龍頭,在經曆過max事件的沉重打擊之後一蹶不振。之後稍稍緩過氣後,又恰逢北方的鯤龍航空強勢崛起,錯過了重迴巔峰的最後機會。在此之後,華航一直苟延殘喘,但是好歹祖上闊綽過,留下了不少家底,雖說迴不了龍頭老大的位置了,不過也是一個不容小覷的公司。


    受之前max事件的影響,民眾對新機型產生了幾乎本能的抵製。嚴格來說,max都不算是一個新機型,隻能算是某一機型的改型。可是即便如此,民眾依舊接受不了新機型。這就是為何過了足足二十年,卻是沒有出現一個新的主流機型的原因。


    實際上,對於新機型的偏見隻是民眾的固有印象,在max事件之後,國內外的安全驗證嚴格度比以前上升了不止一星半點。隻要能通過官方安全驗證的機型基本不會存在明顯的結構缺陷,然而,偏見永遠是一座大山,很難去除。就算是一些航空公司發現現在的主流機型已經不能很好地滿足運輸需要了,但是依舊不敢草率地更換新機型。


    最近二十年內不是沒有新機型的誕生,甚至跟清源集團的新機型一樣通過了安全驗證,甚至還有幾家航空公司少量采購了。結果商用期間,同時段的航班,新機型的購票量隻有老機型的不到兩成,簡直慘不忍睹。


    民眾在購票的時候是能看到所選機票的機型信息的,這些信息內容是不允許被隱藏的,誰敢隱藏機型信息,要是被局方發現,或者被告到局方,航空公司是要受到處罰的。


    毫無意外的,之前的那個新機型最後就不了了之了。有了前車之鑒,後續對新機型的研製就更加謹慎了。這就使得二十年過去了,主流機型基本沒有變化。所以,很多人才會覺得清源集團搞新機型純粹就是為愛發電,或者嫌錢多了。


    民眾的接受度始終是一個現實而殘酷的問題,恰恰這又牽扯到後續機票的銷售,是不得不麵對的問題。


    其實,徐清作為研製新機型的主體跟前一位的失敗者相比是有著先天優勢的。嚴謹而枯燥的安全驗證數據並不能打消民眾的顧慮,他們甚至可能都不會真正去看。他們需要一個足以讓他們信任的人告訴他們,新機型是安全的。


    以前他們相信官方,但是max事件告訴他們有時候官方都不一樣可信。


    那他們還可以相信誰?徐清顯然是一個很好的人選。


    可是還不夠!


    “我們需要一個讓民眾都信服的機組進行首次商業飛行。這並非是驗證飛機的安全性,而是向民眾傳達一個信息,一個態度,讓民眾心裏偏見的大山消除掉。”徐清說道。


    華航的代表應聲附和:“可是如何能找到擁有強大號召力的機組?徐清先生,你要親自上場嗎?”


    徐清作為近二十年來最偉大的民航飛行傳奇,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這就讓此次新機型的成功多了那麽一絲可能性。否則,要是新機型的主導者是另外一個人,航空公司的代表們根本就不會過來浪費時間。正是由於徐清的存在,讓事情不再是注定的失敗,這些航空公司代表才會在百忙之中抽空前來。


    可是徐清並不這麽想!


    “不行,我的身體已經不能適合正常的商業飛行。”徐清搖搖頭。


    他的身體在十多年前的x10原型機試飛中已經遭受了不可逆的損傷,之後每次飛行都要提請局方進行特殊許可才行。


    或許在某些特殊情況下,徐清還能再飛一飛,但是絕對不是在常規的商業飛行中。


    新機型的首航飛行必須擁有普遍性。像徐清那種隻能靠局方特許的情況來飛行的情況,是絕對適用不了商業飛行的。要是讓徐清執飛首航航班,那就根本沒有絲毫的說服力。


    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徐清的身體情況,知道徐清並非故意不願意執飛首航航班。


    可是......


    “若是徐先生不能執行首航航班,那華航將退出此次新機型采購。”華航的代表直接下了決斷。


    沒有徐清,新機型的推廣運行就是一個笑話。


    “非我不可了?”徐清笑道。


    華航的代表漠然道:“如果不是徐先生,我甚至都不會過來。除了徐先生,我想不出還有什麽合適的人選。”


    一時之間,全場皆默,顯然是讚同於華航代表的觀點,就連溫靜姝也是如此。這是業界的共識,他們急需一個能夠跟上時代的機型,卻同樣謹小慎微,戰戰兢兢。


    就在這時,鯤龍航空的代表,輕輕咳了一聲,會議室的大門隨之打開,便是進來一人。


    “我來!”韓起龍驤虎步,跨步入內,隻是一人就鎮住了全場。


    他的目光移動,最後落到了華航代表身上:“不知道我算不算合適的人選?”


    看著眼前這個把華航的複興之路生生斷絕的人,華航的代表即便再是咬牙切齒都不敢多說一句話。


    鯤龍航空和華航的基本盤非常靠近,甚至有不少重疊的。以前鯤龍航空沒有崛起的時候,華航就是北方航空業的霸主,鯤龍航空隻能所在東北角落瑟瑟發抖。可是,韓起的橫空出世,又恰逢華航受max事件影響,使得情勢在短短數年間急速逆轉。


    麵對北方區域的新霸主,華航隻能依靠留下來的家底勉強過活。即便再是怎麽恨韓起,可是真要麵對韓起的時候,華航代表依舊是在氣勢上弱了一頭。


    從理智上來說,韓起是繼徐清之後,國內民航的旗幟性人物,是接替徐清的最完美人選。


    然而,身為韓起的死對頭,華航的代表並不願意說出這句話來。


    “機長,你這樣會讓公司的評審委員會很難做的。”鯤龍航空的代表無奈道。


    即便是將徐清和韓起稱作絕代雙驕,可是開創者總歸是意義不同的。在圈內人的專業角度上看來,韓起跟徐清是不遑多讓的。但是在民眾心裏,徐清還是比韓起要更有號召力那麽一點點,徐清的地位是無可替代的。


    韓起淡然道:“這是我的個人行為,如果公司覺得我的行為會給公司帶來什麽不良影響,我可以更換公司。”


    韓起是鯤龍航空的靈魂,鯤龍航空必須與韓起保持一致,至少在明麵上要如此。可是如果韓起執行了新機型的首飛,那鯤龍航空按道理就應該參與新機型的采購。


    而公司的評審委員會在此之前就已經得出結論,要是徐清不直接參與進來,那就不對新機型進行采購。


    沒錯,就連鯤龍航空自己的評審委員會都覺得韓起的影響力比不上徐清。


    就是這麽現實!


    很可惜的是,整個國內民航沒有第三個人能彌補這個差距了。


    鯤龍航空的代表大驚失色:“機長,我不是這個意思。”


    韓起直接坐到徐清旁邊,平靜道:“我給鯤龍已經帶來夠多的東西了,現在我要做我自己的事情。公司不必考慮我,自行決斷就行。”


    鯤龍航空的人都懵了,這算什麽,韓起要離開鯤龍了?


    不少其它航空公司的代表的眼中開始出現了一些別樣的光芒。


    “韓機長這是終於想通了,找到了新的目標了?”徐清笑道。


    韓起往椅背上一靠,麵無表情地說道:“總不能下半輩子無所事事吧。”


    “韓機長,如果隻靠你的話,似乎並不夠啊!”溫靜姝直言不諱道:“我隻是實話實說,希望韓機長不要介意。”


    “不不不!這是命,沒有辦法。”韓起倒是豁達,根本不對溫靜姝的話有絲毫惱怒。


    其實,溫靜姝隻是說了別人不敢說的話而已。


    “至於怎麽辦?徐先生,你總歸是有個法子的吧。”韓起問向徐清:“實在不行,你當我的副駕駛?身體有問題當不來機長,副駕駛總可以吧。”


    一眾航空公司代表的眼睛亮了起來,要是徐清和韓起一起執行首飛航班的話,那效果豈不是要爆炸?眾人紛紛露出一絲期冀的神光,就等待著徐清肯定的答複。


    徐清臉微微紅了下:“開什麽玩笑,我這身體如果按照正常的體檢標準,連觀察員都沒資格。要不你讓民航總院修改體檢標準?允許單耳幾乎失聰,一隻手間歇性麻痹的人也可以正常執行航班?要是民航總院能出台這個新標準,我立馬做你的副駕駛,如何?”


    “當我沒說。”韓起眼睛緩緩閉上,似乎開始了閉目養神。


    這算什麽事?合著就是沒方案了?


    一眾航空公司代表當場無語了,如果隻是由韓起代替徐清的話,那麽這個方案他們顯然是接受不了的。


    如果徐清給不出讓他們滿意的方案,他們就隻能再一次拒絕新機型的引進了。


    “徐......”樂途航空的代表剛準備表明自己的立場,然而徐清卻是擺了下手:“再找一個人不就行了?”


    樂途航空的代表嘴角抽了抽。再找一個,誰都知道應該這麽做,問題是去哪裏找呢?


    隻有像徐清或者韓起這種級別的人物才有能說服民眾的力量,要是達不到這個級別,人數再多都不好使。


    而現在除了徐清和韓起,根本找不到相同級別的人物啊。


    不過,溫靜姝卻是有另外的想法:“徐叔叔,你是找到這樣的人了?”


    講道理,要是真有這樣的人,他們作為資深業內人士怎麽也應該知道的。可是現在那是一點兒風聲都沒有,他們甚至在懷疑,徐清是不是在信口開河。


    溫靜姝是不相信徐清是一個說大話的人,所以她才開口問了徐清。


    徐清一聳肩:“現在還沒有!”


    “現在還沒有?”溫靜姝愣了。這算是什麽話,那不就是沒有嗎?這不是廢話嗎?再過個三五十年,說不得還能再出一個,可是還有意義嗎?


    徐清露齒一笑:“我是說......馬上就會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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