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娘在對拓跋霽同情之餘,更多的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突厥內部的問題。


    拓跋業至少已經快七十歲的高齡,而他隻有六個女兒,這說明很有可能下一任大汗會產生在他的兄弟裏。


    沈晚娘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這個想法跳了出來,不過隻是一瞬,還沒能成型。


    拓跋洪從遠處走來,看見拓跋霽就抱怨,“二哥,這夥食是怎麽迴事,竟然變得越來越難吃了,連肉都沒有。”


    沈晚娘指了指花卷上的肉丁,“這不是肉嗎。”


    “這一點算什麽肉,還不夠我塞牙縫呢。”拓跋洪氣唿唿的,就是一個因為吃不到肉而生氣的大孩子。


    但他很快又不生氣了,因為可以看見沈晚娘。


    “姐姐,你可以出來走走啦。”


    “嗯。”


    “嘿嘿,那真太好了,你都沒有來過我們這裏吧,要不要我帶你出去玩去。”


    “當然好哇。”沈晚娘隻要能遠離這裏,就一定能找到迴去北齊的辦法。


    但她能想到這一層,拓跋霽一樣可以想到。


    “洪兒,不許胡鬧。”


    “哦,二哥不讓。”拓跋洪無奈,“不過姐姐,你喜不喜歡吃肉,我中午給你想辦法烤一隻羊腿。”


    沈晚娘趕緊擺手,“那我可吃不了,你要是真想給我吃點什麽,給我一點青菜還差不多。”


    “那有什麽好吃的,跟草一樣。”拓跋洪張口就道。


    這讓本來還沉浸在憂傷裏的拓跋霽一下子笑了,他一臉無奈。


    沈晚娘明白,在拓跋霽心裏其實拓跋洪就是個孩子,是他的開心果,也是他的陪伴。


    “你吃過飯了沒有?”沈晚娘問。


    “吃過了。”


    “那我們來號脈看看。”


    沈晚娘號脈之後,“還不錯,身體挺好的,也很強壯,但是火太旺了,這就未必是一件好事,這樣,我給你開一點藥試試看。”


    拓跋洪可鬱悶了,“二哥,我不想喝藥。”


    “那你不喝藥,你姐姐會生氣的。”


    “可是喝藥太苦了。”


    “不一定啊,我這迴的藥是小小的丸藥。”沈晚娘說出幾個藥名,“二王,這些藥我身上拿不出,你在突厥也買不到,去中原打聽打聽應該會有。”


    拓跋霽點頭,趁著拓跋洪不注意的時候問道:“是不是吃了藥,他的病就會……”


    “吃藥遠遠不夠,他需要進行的是開顱手術。”沈晚娘大概解釋了一下。


    拓跋霽擔心,“會不會風險很大?”


    “做人做肯定是不行,但是我是沈晚娘,這件事你不要著急,一步步來吧。”


    “好,我相信你。”拓跋霽這一次很認真,沈晚娘也是真的準備給拓跋洪診治。


    隻不過真正治愈的時間,她還是要往後拖延。


    這邊拓跋霽去派人買藥,拓跋洪跑過來跟沈晚娘閑聊。


    沈晚娘知道有些問題隻有麵前這個人會告訴她。


    於是直接問他:“洪兒啊,我最近怎麽沒有看見那個徐先生?”


    “姐姐是說下毒的那個家夥吧。”


    “對。”


    “他好像在研究什麽新毒藥了。”拓跋洪撇撇嘴,“我二哥說了,這個人一準不是什麽好東西!”


    (


    沈晚娘聽了心裏一沉。


    徐牧寒這個人真是越來越瘋了,說他是個害人精一點都不委屈他!


    “姐姐,你好像生氣了呢。”


    “洪兒我問你啊,徐先生現在哪兒呢。”


    “在那邊的帳篷。”


    “帶我過去。”


    沈晚娘來到這裏,一把掀開了簾子。


    突然有了光線,徐牧寒不耐煩:“出去!沒說嗎,不能輕易進來!”


    “為什麽不能,因為你在這裏又研究害人的東西!”沈晚娘口氣也不善,“上一次你用了五石散,你瞞的了別人瞞不了我。”


    徐牧寒大概沒成想會見到沈晚娘。


    也意外,“原來你已經發現了,怪不得,霍君安竟然能短時間內得手寒水地。”


    “君安能得手一次,就能得手兩次,而你這樣害人,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報應,那是什麽東西?我徐牧寒這輩子都沒有見過。”


    沈晚娘看見了桌子上的藥材,徐牧寒立刻用布帛遮蓋住,“這裏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你最好趕緊出去,不然我告訴拓跋淵,沒你的好果子吃。”


    “你好像惱羞成怒了。”沈晚娘突然嘲諷道:“怎麽,之前不是很自信嗎,說什麽我永遠不能打敗你,你看現在,你哪一次卑劣的手段沒有被我揭穿。”


    “的確,你是個有意思的對手。”徐牧寒突然冷笑,“但馬上,你就會知道輸是什麽滋味,我的新藥馬上就成功了。”


    沈晚娘依然鄙夷,“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這一次,你一樣會輸。”


    “輸又如何,贏又如何?”


    “輸了你就跟我迴北齊朝廷認罪謝罪。”


    “哼,你覺得你還迴得去北齊嗎。”徐牧寒:“我忘了告訴你,其實你現在隻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拜師於我,我會想辦法帶你離開這裏。


    否則的話,不管北齊輸贏,你的結局都是死路一條。”


    這個問題沈晚娘已經懶得迴應了。


    她突然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徐牧寒。”


    “做什麽?”


    “我突然懷疑,你有一個很可憐的童年,或許是被爹娘拋棄,或許是受了什麽非人的折磨,才會變成現在這樣心狠手辣的魔鬼!”


    “你說什麽!”徐牧寒一向什麽都不在乎的模樣,現在卻有點生氣了。


    沈晚娘繼續說道:“我是說,你是個可憐鬼,被拋棄的沒人要的可憐鬼,才會這麽冷血。”


    “我不是!”


    “那你爹娘呢?你的家人呢,你再養生有道,也四十歲了吧,你沒有成親,也沒有朋友,一個一無所有的害人精!”


    “你住口。”徐牧寒大步衝過來,竟然一把抓住了沈晚娘的喉嚨,“你知道我現在要殺了你有多簡單嗎。”


    “那你就殺吧,你的一生會更加寂寞無味。”


    徐牧寒還是鬆了手,“來人,把這個女人拉出去關起來。”


    徐牧寒是拓跋淵的座上客,外麵的人都聽命於他。


    沈晚娘被抓了出來,押迴關押的地方。


    迴去這一路上,沈晚娘一直在思考。


    她竟然激怒了徐牧寒,看來這個人確實有什麽不可思議的過往。


    讓她想想,他到底是什麽時候北激怒了的,也許不是今天,而是被她設計讓官兵抓走的那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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