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舅舅說好了,母親葬在老國公與先頭國公夫人的旁邊,也算是一家團聚。


    他更想說的是,自己已經有破家之意。


    為了爵位要容忍這樣無德的父親,他隻怕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明華也並未與他吵鬧戀著這爵位,反而是依著他的。


    就算沒有了爵位,他以後努力往上爬,也能叫妻子兒女都風光,也不想在陷在這汙糟的侯府裏了。


    王年想通了,隻是笑了笑,無視了安固侯的跳腳自己走了。


    見這逆子竟然不將自己放在眼裏,安固侯大怒,心裏憋著火沒處撒,隻好拉了身邊媚笑的女子進了房,胡天海地沒有個節製地不知折騰了多久,方將兒子對自己這樣無禮不孝的怒火給折騰走,又想到這逆子仗著出身沈國公府竟然連父親都不看在眼裏,更為惱怒已經起了廢了這兒子的心思,心中一定便埋頭在溫柔鄉裏沉浮,隻覺身下的女人性感得叫自己撒不開手去。


    這一沒法兒刹車,就是不知多久的大動,亢奮的安固侯全身都在用力,與那女子抵死纏綿起來。


    又是一陣的宣泄之後,他正要調笑兩句,卻突然覺得肺腑之間一痛,之後眼前一黑,口中噴出了一股黑色的血液來,摔在了那突然尖叫起來的女子的身上!


    於是當明秀匆匆迴府的時候,聽到了一個麵上得悲傷流淚,其實叫人心裏頗開心的消息。


    安固侯大人馬上風,死了。


    她表哥,當了侯爺了!


    安固侯掛了,本該叫人覺得傷心的,明秀卻隻覺得普天同慶。


    她王家表哥也算是趕上了,這一迴孝都一起守了。


    也不必破家而出不要爵位了。


    還沒等榮華郡主替自家表哥開心完,安固侯府又傳來了一個信兒。


    安固侯太夫人,也沒了。


    這就不賴沈國公了。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國公爺真是一根手指頭沒挨著過這位太夫人,侯太夫人這樣一下子就沒了,實在是聽見兒子馬上風,一口氣沒上來跟著兒子去了。不過太夫人也沒少作妖兒,安固侯後院一半兒的妾,都是她給的。


    這如今,大概是追著兒子往地府繼續給妾去了。


    因安固侯府這是長輩都沒了,因此侯府頓時大亂。


    王年雖然從前看著紈絝,然而這卻並沒有含糊,不過幾日便分家,將兄弟們都請出了侯府。


    都到了這份兒上,誰也沒心兄弟情深了,況叫明秀說,王年不記恨這些庶出的兄弟,已經心胸寬大。


    這其中沈國公親自出馬替外甥做了主,因畏懼他的權勢,因此並無人敢在分家時鬧騰。王年也並不吝嗇,按著規矩將侯府的家財給分了,沒有克扣兄弟。


    然而到底安固侯掛了的方式比較獵奇丟臉,王年襲爵之後便閉門家中守孝,再也沒有在京中過多走動,這一閉門就當真是三年。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可憐安固侯沒了之後,沈國公拒絕叫小輩為了這麽個東西守孝,明秀也沒有想過要給安固侯守孝,因此下聘的下聘,備嫁的備嫁,都沒有閑著。


    羅夫人隻往平王府去了一迴,之後就叫陽城伯夫人帶著人給堵在了羅家老宅。陽城伯夫人對自己兒子沒有什麽在意的,隻徑直與羅夫人說笑。


    明秀看這架勢算是沾包賴的節奏,隻是見羅遙越發平靜,不由在心裏跟著發抖。


    別把這表姐給逼急了,迴頭宰了馮家那紈絝就壞了菜了。


    然而眼下明秀也顧不上自己表姐了,自己的事情便已經焦頭爛額。


    雖然叫皇帝截胡心中到底不快,然而皇後卻不能說將賜婚的聖旨摔迴到皇帝的臉上喊一聲「叫本宮來!」,因此與昭貴妃就將鬱悶都寄托在了賞賜上。短短三個月之內,皇後與昭貴妃連賜十次賞賜與榮華郡主,舉京側目!


    不提那其中有多少的珍寶首飾古董,就這臉麵就已經是京中的頭一份兒了,皇後尚且顧忌太子妃與唐王妃有些節製,隻是昭貴妃卻爽了,偷偷兒開了皇後的私庫,自己往外搬東西往宮外給明秀當私房。


    叫榮華郡主說,皇後沒有當場拿住這小家賊,真是格外地寬容了。


    換了明秀自己,誰敢偷她寶貝,那還不往死裏揍呀!


    昭貴妃這也算是轉了性了,那從前罵京裏頭的小姑娘們多厲害呀。別管這是偷的還是本就是自己的寶貝,單單這連番賜下厚禮已經叫人心裏都帶著一股子詫異了。


    都覺得這是安王年紀大了,因此昭貴妃轉性想要好好善待媳婦兒別叫安王娶不上媳婦,因此這京裏,有心裏活泛的就又開始在宮中走動。


    雖然安王正妃是指望不上了,然而若能給安王做側妃,其實也是一個極好的選擇。


    雖然勳貴之女大多嫁為皇家正室,然而這天底下夠得上能給皇子當正妃的到底還是少數,做個側妃,其實也並不辱沒家中。


    明秀聽著這個的時候,正與慕容寧坐在院子裏偷得浮生半日閑,想要坐一坐安靜些。一旁的慕容寧一臉眉開眼笑地提著一個小榔頭敲著石桌上的一個個的小核桃,敲一下,看看明秀頭上閃閃發亮的金片子,傻樂一聲。再敲一下,看看明秀腰上一片五色斑斕的孔雀翎咳嗽一聲,抿嘴兒轉頭紅著臉傻樂,還不時地小心地揀出麵上的小核桃仁兒,把皮與碎屑都吹飛了,方才往明秀的手上放。


    明秀也不時吃獨食的性子,自己拿著這些核桃仁兒,就往慕容寧的嘴裏塞。


    慕容寧吃著這個,覺得這是天底下自己吃過的最好吃的核桃仁兒!


    能半夜迴味的那種!


    恭順公主氣勢洶洶地進來的時候就看見這小子一臉猥瑣不知在想些什麽了,恨得咬牙,上前搶走了閨女手上的核桃仁兒一把全塞進了櫻桃小口裏!


    她瞪著眼睛努力咀嚼,雙頰鼓鼓的,就跟小鬆鼠似的,叫人想要戳一把。


    隻是明秀手上雖然癢癢,卻也知道自己一上手隻怕這親娘就得叫她爹來收拾她,笑了笑,起身扶了恭順公主坐下,這才笑吟吟地問道,「母親怎麽來了?」


    「我不能來麽?!我給你收拾嫁妝忙成這樣都聽見外頭的風言風語了,你還沒事兒人兒呢!」恭順公主拍了閨女一記,又看無辜看來的安王,罵道,「妖精!」


    「啊?!」安王殿下一臉冤枉,實在不明白自己怎麽成了妖精了。


    若是妖精還好了呢,起碼能迷得自家心上人五迷三道的。


    安王殿下真是千百年來最苦逼的妖精呀。


    「怎麽有人敢往宮裏去,說想要給你做側妃?!」恭順公主氣得牙都倒了,見慕容寧竟然還不明白似的,拍著石桌叫道,「還不過來服侍本宮!」


    她聽了有人與自己的傳信兒,才發現自己一直很挑剔的慕容寧竟然也是香餑餑來的,頓時就急了。


    「母親說的這個,我知道。」明秀微微一頓,便笑著與恭順公主柔聲說道,「隻是貴妃娘娘已經拒了,咱們何必擔心呢?表哥想過要納妾?」


    「這個真沒有!」慕容寧一聽這個頓時嚇壞了,恨不能給祖宗跪下!頂著恭順公主的烈火眼急忙表白自己的心意說道,「我都不知道那個是誰!實在是冤枉!母親與我說的時候也嚇了一跳,隻是那家已經叫母親趕出宮去了,母親要我與表妹說呢,有她在一日,就不許別人進門的!」


    他真的很擔心恭順公主惱火起來不把明秀嫁給自己了,賠笑手下不停地敲打著小核桃奉給冷笑連連的恭順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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