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班紮黑花


    滕叫天坐下台下看著,這十個紮紙人,有幾個認識的,手法也是不相同,高低不同,裏麵有普紮,普紮的活兒太粗,一看就完了。


    十台紮活,限定一個小時,這個就非常考驗紮功了。


    滕叫天站起來,走到沒人的地方抽煙。


    滕叫天感覺到,今天的氣氛有點不太對。


    這紮賽,到下午四點停,晚上九點還的夜紮,到半夜兩點。


    參加紮賽的人,還真是不少。


    南北讓滕叫天半夜紮活,十二點。


    滕叫天又看了一會兒,就離開了,他迴去鋪呆著。


    就這次的紮賽,滕叫天感覺不太好,似乎要出問題。


    滕叫天天黑後,自己去胡同喝酒,他要紮的活兒就是黑紙錢,一個小時六枚紙錢。


    滕叫天知道,一百萬做結,自己的紮活也就不能差了,這黑紙錢,看著看簡單,紮起來也是十分的難,他不能讓南北透水了,讓人看出來,一百萬做了結兒了。


    滕叫天到廣場,晚上十點多了,他找個角落坐下。


    滕叫天看著,九點到下半夜兩點,兩次紮活,一次十台。


    南北發短信,說最後一台讓滕叫天紮。


    這台紮活的十個人,伊一元,費娟,肇東,寧小雨,其它的六個人,滕叫天沒見過。


    寧小雨都上紮台了,可見,這個姚苗苗是真的賣力氣了。


    評紮的人,是民俗非常有影響的人物,民協領導……


    這裏麵肯定不那麽簡單,就寧小雨這個人,很有脾氣的,而且是兩界有紮紙的人,姚苗苗的水到底有多深,滕叫天也是害怕了。


    滕叫天心裏非常的不安。


    滕叫天看著,六個不識認的人中,有一個讓滕叫天心裏發毛,這個的紮法非常的奇怪,從來沒見過。


    其它的都見過,一看也能看明白,可是這個人就不一樣了,一個老頭,頭發全白了,胡子也是白的,山羊胡。


    老頭不緊不慢的,很穩。


    滕叫天看著,紮的是三叫驢,東北的對蟈蟈的叫法。


    這種東西做為喪紮,當年隻有大戶人家的人,才會紮,這是細紮,就是細節紮,大戶人家要求得多。


    坐在下麵,看不清楚,但是滕叫天知道,能紮三叫驢的人,能紮細紮的人,就是不簡單了。


    這活二十多分鍾就完成了,滕叫天立著耳朵,他聽到了三叫驢的叫聲,他低頭,知道,這個紮賽,恐怕並沒有那麽簡單,不隻是姚苗苗為了發展紮藝,他不禁為南北擔心起來。


    這台活完成,滕叫天自己進了胡同,下場,也是最後一場,十台,一點開紮,半夜紮活,是極陰之紮,一般的紙鋪都是在白天紮活,本是撈陰的,基本上在天黑後,不做活兒。


    滕叫天不知道,其它的人是什麽人,他認識的紙鋪都上紮了。


    滕叫天其實挺擔心的。


    他坐在那兒喝酒,琢磨著,他上紮後,怎麽紮?


    如果是黑紙花,又要怎麽紮?


    那個老頭紮的三叫驢,確實是有點嚇人了。


    有叫聲,當時挺亂的,不細聽,根本就聽不到,三聲叫聲。


    當時,滕叫天以為自己是幻聽,他閉上眼睛,想了一下,絕對不是幻聽,那是真的。


    在東北紮紙成兵時期,一個喪事,所紮極繁,就三叫驢,是動物紮,隻是其中的一個部分,他沒有聽說傳下來,沒有想到,今天見到了。


    看來十三裝,犯紙牌,恐怕也是有來頭,有原由的。


    滕叫天也是冒冷汗,南北說,讓他拿到一百萬,一個不能打自己的臉,一個是不能紮徒弟的場。


    滕叫天快一點才迴去。


    有人已經在台上開始準備了。


    滕叫天看了一眼台上的人,不認識。


    南北過來了:“師父。”


    南北雖然什麽都沒說,他是擔心的。


    滕叫天擺了一下手,南北迴去了。


    上台,十個人,滕叫天竟然一個不認識。


    南城的暗紮,私紮也是太多了。


    開紮,滕叫天沒動,點上煙,他看著桌子,這個時候,他還是糾結的,他要動班紮。


    這個時候不動班紮,根本沒有勝算的可能。


    滕叫天動手,刮細蔑,不急不懂,紮黑花,他決定紮三花。


    紮花十三,不紮十,隻紮三,紮功不行難收關,就是說,三紮最難。


    滕叫天用的是班紮,班紮的紮法紮式,是邪惡的,但是不動惡意成紮,也不會出問題的。


    滕叫天四十分鍾,結束,並沒有下台,點上煙,看著三朵黑色的紮紙花兒。


    南北坐在台下,正對著滕叫天,他的表情,讓滕叫天明白,他很難受,姚苗苗和南北根本就沒有一百萬,這事不能做空了。


    滕叫天抽完煙,站起來,下台,離開的那一刻,似乎是起了風,三朵黑花,就是三隻黑色的蝴蝶一樣,突然就飛舞起來,那是一種悲愴,悲傷,整個場子都傻了,看著……


    滕叫天背手迴了紙鋪,倒頭就睡。


    早晨起來,他琢磨著是犯紙牌的事情,十三裝已經是結束了,掛了十三個紮紙的犯紙牌,各紙鋪都是在害怕中,這紮賽似乎是衝淡了這種恐懼,但是,等紮賽結束,這恐懼又迴來了,到現在竟然沒有一個結果。


    犯紙必罰,可是並沒有,這樣讓各紮人更難受,沒有掛犯紙牌的,其實也是緊張的。


    滕叫天吃過早飯,坐在院子裏喝茶,他九點多,伊一元打電話來,說一百萬是他的,晚上頒獎,還進行紮藝表演。


    伊一元和滕叫天說這件事,心態是平和的,恭喜也是真誠的,他應該看到了班紮之活。


    但是,滕叫天知道,恐怕不太好,用班紮,這本不是他想要做的,但是,他還是不能不用。


    就現在的情況來看,所有的事情,都不太美好,滕叫天後悔用班紮了。


    滕叫天接到了姚苗苗的電話,說晚上頒獎,進行紮藝表演。


    “能不去嗎?”滕叫天問。


    “您是大獎的得主,不來說不過去的。”姚苗苗說。


    滕叫天說去,掛了電話。


    快中午的時候,蘇婉讓他去小塘。


    滕叫天過去,酒菜都擺上了,寧小雨在。


    “滕先生。”寧小雨叫了一聲。


    滕叫天迴了一聲坐下,蘇婉就笑著看著滕叫天。


    “哥哥,拿了大獎,慶祝一下。”蘇婉說。


    “不是好事兒。”滕叫天說。


    “您的班紮可不一般,三紮花,盡顯紮功,如三隻黑蝴蝶在飛舞,讓所有的紮人都呆住了,都服了,叫天紙鋪第一紮,看來不是憑空而來的。”寧小雨說。


    “寧先生,這是揶揄我嗎?”滕叫天問。


    “滕先生,您多想了。”寧小雨笑了一下。


    寧小雨態度突然就轉變了,是因為班紮嗎?


    滕叫天不清楚,但是感覺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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