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十六年前的黑紙花


    這是精紮,這樣的一朵花兒,一個好手,至少需要兩到三個小時的時間。


    所謂的好手,就伊正都不成,這樣的精紮太少見了。


    那一河的紮彩紙花,幾公裏……


    這事兒不對,有點奇怪了。


    這完全就不可能完成的。


    他上網找到了圖片,視頻。


    他看著,圖片放大,確實是,真的完全是一樣的精紮,這個時候,伊一元慌了,這怎麽可能呢?


    就南城,十幾家紙紮店,達到這個水平的,現在隻有一元紙鋪和叫天紙鋪,就算是有外省的紙鋪,那得有多少人紮呀!


    他又看到了一條新聞,那紮彩紙花,在出了南城的水域,突然就全部消失了,不見了。


    伊一元也是冒了冷汗了。


    十六年前的那紮黑紙花,也有人傳說,出了南城水域就不見了,下流根本就沒有發現紮黑紙花兒,如果說沉水了,也不可能一下都沉了。


    十六年前,網絡還沒有這麽發達,消息隻是靠電視,南城晚報。


    就算發生了這詭異的事情,也和紙鋪沒關係,可是偏偏就扯上了關係,三朵紮彩紙花掛在紙鋪門上。


    這是衝著一元紙鋪來的?


    這事讓伊一元坐立不安。


    他給滕叫天打電話:“滕先生,昨天紮彩紙花您知道了吧?”


    “聽說了,挺遺憾的,沒看到。”滕叫天說。


    “那……”伊一元不知道怎麽問。


    “伊先生,您有話說。”滕叫天說。


    “早晨起來,紙鋪門上掛了三朵紮彩紙花紙兒。”伊一元說。


    滕叫天一愣,沉默了半天說:“這,這事,您得小心了。”


    伊一元一聽,也明白了,叫天紙鋪沒收到,這是衝著他來的。


    這事也是奇了,不會是紮四掛車的人幹的吧?這個也有可能。


    “十六年前的紮黑紙花,您也知道吧?”伊一元問。


    “這個我知道,但是,到最後,也不知道是何人所紮,何紙所為?”騰叫天說。


    “噢,謝謝滕先生。”伊一元掛了電話。


    這事看來是衝著他來的。


    伊一元腦袋有點大,他細想,這麽多年來,所得罪的人,就是紮四掛車,以前都是非常小心的,見人陪笑臉,遇人腰先弓。


    這不禁的讓伊一元也是抽口涼氣。


    紮彩紙花兒,百姓都知道,百姓叫死人花兒,不吉利,沒有人去碰,都是避開的,這不是什麽人開玩笑的。


    伊一元也是奇怪了,這就找上一元紙鋪了。


    第二天,伊一元吃過飯,就出了紙鋪,出來的時候,讓伊正看著鋪子。


    伊正也感覺到了,紙鋪似乎要出事兒。


    伊一元背著手,去了姚紙的南紙。


    這二層樓的南紙,讓伊一元想起來,紙紮的二起樓,這南紙二屋就是紙紮,也是在宣傳自己的紮藝,確實是精到,這是在外麵看,裏麵怎麽樣不知道,但是看外紮,確實是非常不錯的活兒。


    伊一元站在馬路的對麵看著,一元紙鋪出事,就是在姚紙開鋪後,先是四掛車,然後就是紮彩紙花兒。


    伊一元甚至也想到了,叫天紙鋪會不會借手,借手弄他,把一元紙鋪給幹倒……


    他怎麽琢磨都不是叫天紙鋪幹的,滕叫天這個人直性,有事就是直來直去的,這種勾當滕叫天幹不出來。


    南紙的姚苗苗出來了,竟然過來了,伊一元並不想和這個姚苗苗見麵,想躲開,但是已經晚了。


    “伊先生。”姚苗苗笑著。


    姚苗苗雖然三十多歲了,但是沒結婚,長得也年輕,看著二十多歲。


    “姚先生。”伊一元迴了一聲。


    紙鋪不管男女,對紙鋪的主紮,就是鋪的老板,都要叫先生的。


    “伊先生,到鋪裏喝杯茶。”姚苗苗說。


    “嗯,不了,改日。”伊一元確實是不想進去。


    “也好,伊先生慢走。”姚苗苗也沒有勉強。


    伊一元背著手,往前走,他走到公園,坐在椅子上,看著湖水,這一元紙鋪要完了嗎?


    紙鋪傳下來千年,千年總有終時。


    伊一元坐在椅子上發呆,一個人過來,坐到他旁邊,他都不知道。


    這個男人問:“抽煙嗎?”


    伊一元才激靈一下,看了男人:“來根煙嗎?”


    伊一元看著男人,男人把煙遞過來,他接了,男人給點上。


    “湖水真藍。”男人說。


    “花兒也美。”伊一元聽男人說話,自己不說點什麽,也是不禮貌的。


    “伊先生所言極是。”這個男人說。


    伊一元激靈一下,說先生的,都是紙鋪的人,現在沒有叫先生的,而且知道他姓伊,這也不算奇怪了。


    伊一元心懸起來了。


    “你是誰?”伊一元打量著這個男人,絡腮的胡子,長得很帥的男人,有五十多歲。


    “伊先生,我對您很敬重,也中午了,去喝一杯,我們慢慢聊。”這個男人說。


    伊一元看這個男人,是有素質的,他猶豫了一下,點頭。


    兩個人從公園出來,到對麵的酒館喝酒。


    “伊先生,我知道,我的小鋪和您高攀不起,但是我知道,一元紙鋪出了一些問題,我能幫著解決。”這個男人說。


    “先生是……”伊一元問。


    “天堂紙鋪顧方。”顧方說。


    伊一元知道有天堂紙鋪,是小紙鋪,從來沒有來往過,也沒有見過這個顧方,也不知道天堂紙鋪的老板是顧方。


    “顧先生。”伊一元說。


    “一元紙鋪掛花的事兒,我知道了,我能幫您解決。”顧方說。


    伊一元心裏在合計著,這顧方是什麽意思?


    他能解決,必然是知道,此事何人所為,何人所做。


    伊一元問:“怎麽解決?”


    他沒有問,是誰?為什麽?問了也是沒用的,這顧方來,是解決事情的,自然是不會說的。


    “掛花必有結呀!紮彩紙花滿河過,終有紙鋪要有禍,伊先生記得十六年前的,黑紙花過河嗎?”顧方說。


    伊一元的汗就下來了,這裏麵是有事兒了。


    “我記得,但是不知道發生過什麽事情。”伊一元說。


    “嗯,伊先生一直就是很安穩的做事,不多事,不知道也不奇怪,不像我這個好事兒的人,十六年前,有一個叫冥地紙鋪,也是家傳的紙鋪,有二百多年,自然,在一元紙鋪麵前,是小紙鋪了,先生不知道也不奇怪,那年的黑紙花河上過,冥地紙鋪就出了事兒,六口人,都吊死在了紙鋪,進去,六個人都吊在屋子裏,那個瘮人呀!”顧方說。


    伊一元沒聽說過,顧方這麽說,伊一元是肝都顫了。


    “顧先生,您是在嚇唬我?”伊一元說。


    顧方說,並沒有嚇唬伊一元的意思,他說起六年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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