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別的正義聯盟成員來說,穿梭世界可能都是家常便飯了, 但喬納森不一樣, 在第一次穿梭成功之前,喬納森甚至不敢肯定,他會不會直接消失。


    畢竟,喬納森一直認為, 自己的存在本身, 在某種程度上很有可能就是基於係統的,而係統能不能在換了一個世界後仍然起效, 誰也不敢肯定。


    還有戰鬥,一場場和以往完全不同的戰鬥。


    論戰鬥經驗, 喬納森的確也有一些, 甚至可以說比絕大多數人都強多了。可這種經驗, 大部分都是對付那些沒有智慧的怪物, 小部分也隻是和神奇女俠等人對練, 不存在真正的生死相搏。


    遇到過的最大危機,也就隻是在沙漠礦洞裏那一次而已。在那之後,喬納森再沒遇上過任何真正可以稱得上危險的境況。


    可這兩年裏不同, 穿梭世界後的每一場戰鬥, 都是在刀尖上跳舞!


    哪怕有些戰鬥, 喬納森看上去贏得很輕鬆,但隻有他自己知道, 每一場勝利,都來得多麽僥倖。


    達克賽德先不提,在不義世界裏,用計控製不義超人的那一場,在喬納森看來才是最危險的。


    沒錯,當時的他們看起來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掌握了超人的所有弱點,哪怕布魯斯都認為,成功率至少超過了百分之五十,值得一試。可隻有喬納森知道,那隻是看上去而已,理論上來說……超人根本不可能落入任何陷阱!


    打個比方,如果有人在你麵前挖了個坑,那個坑就在距離你一百米的地方,你有一個月的時間來思考如何繞開它,你還會掉進去嗎?


    很少有人意識到,超人最可怕的能力之一,應該是他極少使用的超級大腦,以及超級大腦帶來的超級反應力和思考能力。


    這樣的能力,讓超人對世界的認知和人類完全不同。


    人類所能測量的最小單位距離,對超人而言和陷阱在一百米外沒有任何區別。人類所能感知,甚至所能計算的最小顆粒時間,對超人的思考速度而言和一年沒有任何區別。


    唯一讓不義超人落入陷阱的,就隻有他最大的弱點——過多的人性。


    因為人性,讓超人不願意時刻保持著超級大腦那種神一樣的思考模式。


    又或者,超人自己其實都沒有意識到他擁有怎樣的能力。


    這並不奇怪,很多人都認為超人的能力來自黃太陽,但實際上,太陽頂多隻是個催化劑而已。太陽讓超人擁有了種種能力,而超人的能力具體有多強……隻取決於他認為自己有多強。


    這實在太唯心了一點,唯心到哪怕是作為穿越者的喬納森也有點難以接受。並且,相比力量或者速度這樣直觀的能力,超級大腦在這種情況下更難判斷強度。


    喬納森曾經做過測試,在克拉克還是個少年的時候,測試克拉克的計算能力。在不涉及超出克拉克認知的複雜公式的前提下,對於計算量龐大而繁瑣的運算,克拉克能夠比當時最快的計算機還快!


    這也不算什麽,可重點在於,克拉克每次的運算速度嚴格來說其實並不一樣,每次用來做對比的計算機越快,他也就越快——少年克拉克隻是單純地認為自己能夠比計算機更快而已。


    喬納森知道,這意味著隻要克拉克願意,他甚至可以把思維運轉速度提升到無限大。在那樣的思維領域裏,超人毫無疑問會成為神,成為真正的神。


    可能有點難以理解,如果要類比的話,可以參照奇異博士的情況。奇異博士通過時間的力量,看到了數千萬種可能性,並從中選擇了唯一獲勝的一種。而超人卻恰恰相反,他能在一瞬間的時間裏,推演無數種可能性,選擇最好的一種。


    這甚至意味著,不義超人可能是對的,超人的獨·裁統治或許真的是整個世界的最優解。在經歷過短暫的陣痛後,超人的超級大腦能推演計算出對所有人都更好的未來,足以指引地球上每個人從生到死的所有過程,創造一個所有人都幸福的世界。


    並且還不是那種失去了自由意誌,每個人都被規劃死了的反烏托邦式幸福,而是每個人都能在不影響他人的最大程度的自由裏,選擇自己擅長的或者想做的事。中間的種種利弊和邊界,都能交給超人的超級大腦去計算,超級大腦擁有遠超所有計算機的演算能力,同時還能理解機器難以計算的人性。甚至還能通過各項超級感官獲取實時信息,就像玩遊戲時開了全圖顯示的修改器一樣。


    聽起來有些扯淡,可人類文明的終極目標之一,不就是創造一個那樣的社會麽?隻要人類文明真的有那麽一絲可能達到這種地步,超級大腦的推演就能成為最好的捷徑。


    前提是,如果超人願意拋棄那種人類的思考方式,成為一個用超級感官接收全人類的信息,用超級大腦替全人類思考,毫無人性又無所不能,無所不在的神。


    很顯然,不義超人並沒有走這條路,他隻是在用凡人的方式統治著世界,所以才產生了那些問題。


    因為這中間同樣存在一個悖論:當超人失去人性,那麽地球對他而言也同樣不存在任何意義了,神又為什麽要去引領人類呢?


    就像是一個正常人,顯然是沒有興趣去指導森林裏的一窩螞蟻如何儲備糧食,如何控製蟻口,如何規劃蟻巢,如果度過寒冬的。


    喬納森同樣不希望克拉克成為那樣的神,所以關於超級大腦,這是喬納森唯一對克拉克有所隱瞞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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