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我們兩個命運多舛的人聊了很多。


    說是聊天,其實大部分時間都是張淼怡在說,我在聽。


    我聽她聊起自己家樓下賣糖糕的老奶奶,愛偷自己鉛筆的男同桌,下雨天被她撿迴家的小黑狗,以及父母送她離開時流出的眼淚……


    聽著她一段又一段的娓娓道來,我偷偷打量著她那溫柔卻堅毅的側臉,心中不由想到:在那長白靜宮之中,她一定很孤獨吧。


    因為隻有孤獨的人,才會靠迴憶活著。


    夜色暈染,月上枝頭,張淼怡終於困了。


    “睡吧睡吧!”


    趙淼怡打著哈欠,伸著懶腰,開口向我說道。


    “好的。”我點了點頭,然後下意識的向房間裏掃了一眼。


    直到這時我才發現,這個小柴屋裏居然隻有一張床!


    如果隻有一張床的話,那豈不就是說,我得和張淼怡同床共枕了?


    “咳咳。”我咳嗽了兩聲,故作淡然的向張淼怡開口:“那個,你睡哪裏啊?”


    “床上呀!”


    張淼怡說話的時候,已經用稻草在床上給自己墊起了個簡易枕頭。


    真的睡床上?


    這可還是我第一次和一個陌生女人睡在一張床上啊……


    而且還是這麽漂亮的一個女人!


    這時,張淼怡似是才察覺到了那麽一些不對勁,隻見她動作一滯,扭頭看向了我,眼神裏帶了些疑惑。


    “你問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你想讓我睡地上?哇!趙闕,你真是好沒良心啊!我白天為你采藥換藥和做飯,晚上居然連床都沒得睡。”


    “怎麽可能呢?”我急忙擺了擺手,“就算要睡地上也是我睡地上。”


    “那你問話是……哦~”


    張淼怡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眼眸之中閃過抹笑意,開口道。


    “看不出呀,趙闕,你年齡不大,思想倒是守舊的很。怎麽啦?怕我和你睡一起占你便宜?”


    張淼怡的話讓我鬧了個大紅臉,論起灑脫這點,我是真有些不如她。


    見我如此窘態,張淼怡卻皺了下眉頭,思索著又說道。


    “不過你說的也對,咱們男未婚女未嫁的,在這荒郊野嶺睡一張床上是有些不太合適,要不就委屈一下你,今晚睡地上吧?”


    我連忙搖了搖頭道。


    “不委屈,沒什麽委屈的,我在地上湊合一晚就行。”


    說完話,我就緩緩移動自己還有些受傷的四肢就要往地上去,不想張淼怡抬起自己脫了鞋的小腳就在我大腿上踹了下。


    “得了吧你,安心在床上躺著吧。你昏迷那幾日我天天都和睡一張床上,現在嫌棄我?晚啦!”


    我被她踹的腿上吃痛,卻又不好喊出來,心裏暗道:這丫頭看著溫柔如水,想不到也有刁蠻的一麵。


    不過人家一個姑娘都不在乎什麽,我一個大男人又怕什麽?


    於是我揉著腿,陪笑著向她點了點頭。


    “行行行,咱們兩個都睡床上就好了。”


    “可你不許做什麽壞事!”


    張淼怡伸出根白蔥般的手指,指著我。


    又像是覺得還是不夠放心,她又從不知道什麽地方摸出了一根繩子,橫在了我和她的中間。


    “不許過線!”


    扔下這句話後,張淼怡便一轉身,背對著我,雙手護在胸前,睡覺去了。


    我看著那根繩子,心裏不由得想起那個禽獸與禽獸不如的故事,不由得笑著搖了搖頭。


    當然,我是不可能對張淼怡做什麽非禮之事的。


    首先我沒那個色膽,其次我有那個色膽,恐怕也沒那個能力,畢竟張淼怡雖然看著是個弱女子,可人家其實是個實打實能夠禦劍飛行的女劍仙啊……


    但這丫頭完全低估了自己的魅力,即便是轉過身去,可她身體那曼妙的身後曲線,依舊讓我感到一陣口幹舌燥。


    算了算了,還是別看了。


    我急忙也學著張淼怡的樣子,背對著,眼睛衝著牆麵,開始閉目養神。


    睡是不太可能睡著的,心裏要擔憂的事情太多了,以至於我此時此刻大腦亂成一片。


    也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多久,忽然柴屋外刮起了陣陣大風,這股不知從何而起的野風吹得整個柴屋嘎吱作響,如哨音般的風聲更是讓我難以入眠。


    可不知為何,我竟在這唿嘯的狂風聲中,聽到了一陣淡淡的笛子聲!


    或許是聽錯了吧。


    我在心裏這樣對自己說道,然後就打算換個姿勢繼續躺著,卻不料我剛一動,背後的張淼怡便傳來了聲輕微的咳嗽聲。


    這聲咳嗽聲如同一點火苗,瞬間點燃了我心頭的某些東西。


    我身子一僵,沉默了片刻後,開口道。


    “你也沒睡麽?”


    又是片刻的沉默,張淼怡的聲音才緩緩響起。


    “嗯,我也沒睡。”


    接著,我們二人間陷入了一股難以明說的既尷尬又曖昧的氣氛。


    唿啦!


    狂風直接吹開柴屋的木門,啪的一聲,嚇了我一跳。


    寒夜的冷風瘋狂的灌進不大的柴屋之中,我下意識的縮了下脖子,而張淼怡直接從床上跳了下去,再次將門關上,又拿出一塊大石頭擋在了門口。


    做完這一切後,她又迴到了床上,不過這一次她沒有躺下,而是雙手抱膝坐了起來。


    “唉,好煩的風聲。”


    張淼怡這句話似是對我說,又像是在對她自己說。


    我沒敢隨便接話,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隻不過這狂風吹動的何止是柴門,更吹動了我心中的那一灘春水。


    張淼怡身上的那股幽然女人香,隨著溜進房中的冷風,淘氣的鑽進了我的鼻息。


    不知為何,在這股幽香之中,我大腦竟有些昏昏沉沉的,就好像喝醉了酒一樣。


    並且,那股若有若無的笛聲在狂風唿嘯聲的掩護下,再次飄入我的耳中。


    那笛聲婉轉悠揚,帶著幾分挑逗的意味,可當你真的想聽個真切,卻又隻能聽到狂風的唿唿聲。


    這不由得讓我納悶,到底是我幻聽,還是說真的有人在吹笛子?


    就在這時,我感覺我的後背被人戳了下。


    我心中一驚,急忙扭頭看去。


    隻見張淼怡美眸凝視著我,低聲開口道。


    “你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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