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時分,南山之上,星星點點閃爍火光。黑夜,也不總是那般寂靜無聲。


    “總算出來了。”藍弈躺在地上,望著夜幕星河,總算有種逃出生天的感覺了。


    他們被困在那處暗室,找了許久都不見打開暗門的機關,就在藍弈想要放棄尋找時,蕭青寧無意間砸出一個東西,不想就運氣好的砸到了機關上,打開了暗門。能把機關設置在半空處,藍弈對當初設計這裏機關的人很是佩服。


    出了那處暗室,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那份機關圖和容遠一起毀了,慕沉憑著腦海中的記憶,沒碰到什麽機關,便找到了出口。


    這處出口,隱藏在半山腰上,又因百多年沒有人碰過,周圍長滿了荒草樹木,若不是從裏麵打開的機關,隻看外麵,還真不會有人懷疑這裏藏了什麽。


    “先離開。”慕沉和藍弈說了一聲,抱著蕭青寧離開。


    蕭青寧身體素質不比慕沉、藍弈兩個習武的,先前勾起三弦,又耗費太多精力,他們被困時,都是醒一陣,睡一陣的。這不,這會兒又撐不住的昏死了過去。


    看著慕沉抱著蕭青寧,幾個縱躍消失在夜色中,藍弈爬起來,抖抖身上枯草,也跟著躍了下去。


    藍弈跟著慕沉,沒走多會,便看見一片宅院。


    “這是什麽地方?”藍弈指著一處地方問慕沉。


    那地方,看著氣派不凡,但在山腳下的,怎麽看都奇怪。


    慕沉解釋,“南山腳下,有皇家別院,也有權貴世家為著皇家別院修建的莊子,方便到普華寺祭拜,不想迴城時有落腳的地方。”


    “嘖嘖,天子腳下,就是講究。”藍弈嘖了一聲,趕緊跟上慕沉。


    藍弈詢問慕沉這是什麽地方時,蕭青寧悠悠醒了過來。


    “放我下來。”蕭青寧的聲音有些啞,“我記著前麵就是賀家的別院了,那裏清靜。”


    蕭青寧看慕沉走的方向,就知道他不想去皇家別院暴露行蹤,引人注意。


    “你指路就好。”慕沉沒有放下蕭青寧。


    蕭青寧無法,伸手指了左邊方向,“往這邊走。”


    前些年,蕭青寧來過賀家別院,這處院子,由一對夫妻並著一個小兒子在打理。賀家出事後,蕭青寧沒再來過這邊,也不知那對夫妻,還記得她不。


    郭家夫妻自然是還記得她的,男人看見有人闖入院子,剛要大喊,便聽見熟悉的聲音,“郭叔,是我。”


    “小姐。”郭叔看清是誰,忙上前道,“小姐怎的這麽晚了過來,快屋裏坐。”


    南山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郭叔也是聽了風聲的,知道蕭青寧在普華寺,還讓小兒子想方去打聽消息呢。別看郭叔夫妻和小兒子住在這山腳下,該他們知道的消息,都知道的門清兒。


    外頭有動靜,郭嬸從旁邊出了,見是蕭青寧,很是高興。


    蕭青寧讓郭叔不要聲張,再弄些吃的來。


    郭叔、郭嬸都是聰明人,看三人一身狼狽,怎麽都不像從普華寺下來的,他們什麽都沒問,隻去廚房準備吃的。


    三人一番洗漱,好好吃了一頓,白芷、夜影等人陸續找了過來。


    白芷看見蕭青寧,忍不住撲上來抱住她,“主子。”


    白芷親眼看著容遠帶走蕭青寧,心裏自責個不行,要是蕭青寧有個萬一,他們那些人,死了也無顏麵對先任星主。


    “好了,好了,我這不是好好迴來了。”蕭青寧安撫白芷。


    十二星使之於蕭青寧,不單單隻是屬下,更多的,她將他們當成了最後的親人。


    另一邊,寧陽郡主出宮後,直奔普華寺,找到碧雲幾個了解情況。


    他們打不開秘庫入口,裏麵是個什麽情況,幾人也不清楚。


    寧陽郡主走來走去,一臉焦急,“這都一天兩夜了,實在叫人不放心。”


    寧陽郡主說的,何嚐不是碧雲幾個想的,若不是普華寺裏需要人,她們根本坐不住。


    這兩天來,大概也就那幾個皇子的事情徹底解決,就沒一個好消息。


    “唉”寧陽郡主歎氣,“我再去後山瞧瞧。”


    寧陽郡主說著,就往外走,然而,她剛出禪房,便撞見過來送淩雲。


    “主子有消息了。”


    “在哪裏?”寧陽郡主一邊問,一邊拽上人往外麵去。


    從普華寺到別院,寧陽郡主幾人仗著輕功好,怎麽走的快怎麽走,不過半個時辰,就找到了賀家別院,見到了人。


    蕭青寧幾個洗漱之後,換了衣裳,瞧著不那麽狼狽了。


    寧陽郡主站在門口,有些不敢上前。


    藍弈走過去,抱住她,“怎麽,才兩天不見,就不認識我了。”


    藍弈一番話說的輕巧,但隻有他自己明白自己有多克製,便困暗室的時候,他真的怕再也見不到懷裏的姑娘了,也怕懷裏的姑娘為他傷心難過。


    “你混蛋。”寧陽郡主發狠在藍弈肩頭咬一口。


    “嘶,謀殺啊。”藍弈叫了起來。


    聽著藍弈嘶叫,寧陽郡主知道他在作怪,還是忍不住心疼了,鬆了力道推開他,走到蕭青寧跟前。


    “沒事就好。”寧陽郡主千言萬語,隻剩這簡單幾字。


    蕭青寧主動抱了她一下,安慰她,“別擔心,我沒事的,倒是你,聽說宮裏出事,給我們仔細說說。”


    蕭青寧得到一些消息,但細節處,還是要真正參與的人才清楚細節。


    寧陽郡主撿著重要的事情與他們說了說,末了將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成王出現的,太突然了,有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感覺,不太像是他會做的事情。”


    寧陽郡主說完,蕭青寧也覺著奇怪,最後,還是最熟悉的容遠的慕沉,說了一話,才叫幾人恍然大悟。


    慕沉說:“成王,也是容遠的棋子。”


    容遠送給蕭青寧和慕沉的大禮,不止算計了蕭青寧和慕沉,還算計了成王。


    寧陽郡主:“不管如何,容遠死了,成王也死了,以後,總能清靜些。”


    “倒不一定。”蕭青寧皺眉,“當時那情況,什麽人能有機會殺了成王,他想掩蓋什麽真相。”說著,蕭青寧看向慕沉,“看來,我們要早些迴宮。”


    蕭青寧有種預感,宮裏還會再生事端。


    隻有將那藏在宮裏的黑手找出來,她以後的生活,才能真真正正的清靜些。


    幾人交換信息後,都在賀家別院住下。


    這裏的消息,也第一時間送到太上皇手裏。


    太上皇得知他們安安全全從秘庫出來,總算能安心歇下。


    郭叔、郭嬸本還想著好好招唿蕭青寧等人的,不想第二天一早,他們便離開了,根本不給他們折騰的機會。


    郭叔送幾人離開,迴到院子裏時,忽然拍了下腦袋,“遭了,我咋就把那事情給忘了。”


    郭叔說著,忙進了屋子,四處翻找。


    “老頭子,找什麽呢,這般風風火火的?”郭嬸問。


    郭叔看也不看她,一邊找,一邊說道,“大小姐還活著時,交代了我一事兒,如今,也是時候將東西交給皇後娘娘了。”


    “你說的是那些信。”郭嬸也想起來一事了。


    郭叔點點頭,“就是那些東西,大小姐曾交代,若是她的女兒與皇家牽扯了,便將那些東西交給她,不然,就當什麽都不知道。如今,大小姐的女兒成了皇後娘娘,那東西,怎麽著都要交到皇後娘娘手裏。”


    郭叔這麽一說,郭嬸也跟著找了起來。


    最後,還是郭嬸從床底下扒拉出一個落滿灰塵的匣子,“就是這東西了。”


    郭叔擦去灰塵,連連說道,“就是這個了,就是這個了,我這就給皇後娘娘送去。你拿帕子來,我再擦擦。”


    郭叔一番收拾,最後帶著東西往普華寺去。


    蕭青寧、慕沉本該在普華寺裏,這時候迴去,沒有走大道,而是走的小路,郭叔追了一路,都沒追上他們,然後在普華寺前被擋了下來。


    “將他抓起來。”一小將指揮手下之人攔下郭叔。


    “我……”郭叔想解釋,一時半會又想不到理由,是他大意了,明知道南山事情多,還追了出來。


    這也不怪郭叔,他追出來時,就沒想到會追不上幾人。


    寧陽郡主沒與蕭青寧、慕沉一路,瞧見郭叔,上前將人救了下來。


    寧陽郡主帶著郭叔往普華寺去,路上問他,“出什麽事了?”


    “老奴給皇後娘娘送東西,是大小姐留下的。”郭叔解釋。


    寧陽郡主這才注意到他懷裏抱著的匣子。


    “這樣啊,跟我走吧,我也要去見他們。”寧陽郡主說著,自顧自走在前頭。


    郭叔忙跟上她。


    蕭青寧聽說郭叔和寧陽郡主一起過來,也和寧陽郡主一樣的反應,“可是出什麽事了?”


    “沒出事,是老奴糊塗,先前忘了大小姐交代的事情。”郭叔忙解釋一番。


    蕭青寧從郭叔那裏接過匣子,看見上麵的鎖扣,便知道這確實是自家母親留下的東西。


    “母親可還有其他交代?”蕭青寧問。


    郭叔搖搖頭,“大小姐說了,娘娘隻要看了裏麵的東西,便會懂的。”


    蕭青寧收起匣子,讓人送郭叔離開。


    郭叔才離開,慕沉這邊也安排好了,也往山下去。


    蕭青寧、慕沉大張旗鼓迴京,沒瞞著任何消息。


    昨兒,皇城又變了天,一切塵埃落定後,本在普華寺祈福的皇帝和皇後娘娘便打道迴宮,一時間,很難不讓人多想。甚至,有傳聞說,這是新帝設的局,意在將自己的兄弟都一網打盡,過後,蕭青寧聽到這些傳言,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這裏麵,哪有那麽多的局,一切的一切,也隻是事趕事的巧合罷了。


    用慕沉的話來說,慕池那些人,還不值得他兜這麽大的圈子來設局。


    迴城的路上,蕭青寧無聊,便拿著郭叔送來的匣子研究。


    這匣子,用鎖鎖著,隻是這鎖,與尋常的鎖不同。一般的鎖,用鑰匙打開,這上麵的鎖,則是靠機關打開。就如秘庫石門一般,找到正確的方法,才能將之打開。


    蕭青寧試了幾次,才聽見哢嚓聲,鎖扣被打開了。


    匣子中,最上麵放著一封信,信封上寫著“阿蘿親啟”幾個字。~


    蕭青寧拿出信,拆開看來。


    “阿蘿,我的女兒,若你看到了這封信,想來母親曾經的希望落了空。母親希望你簡簡單單的活著,但若你已深陷漩渦,有些事情,便不得不讓你知道……”


    這封信中,零零散散寫了好些事情,蕭青寧曾經的一些疑惑,在這信裏,都得到了答案。


    比如說,她的母親,當初為何找上慕沉,將賀家勢力交給他。


    又比如,她的母親,猜到了她不會真的平凡一生,給她還留了不少東西。


    最最重要的,賀莞在這裏麵,交代了一事,叫蕭青寧萬分驚訝。


    曾經,逼賀莞下嫁靖寧侯府的,不是德安太後,而是曾經的竇淑妃,後來的竇太妃,如今的太皇太妃。


    賀莞還猜測,太上皇幾個皇子之死,可能與太皇太妃有關係,隻是她還沒來得及查證,成國公府便出事了,而她也來不及再查。


    按著賀莞的安排,如果蕭青寧與皇室無關,這些事情,便不會叫蕭青寧知道,但她若與皇室有關,甚至進了宮,這些事情,她便不能不知。


    蕭青寧看完信,打趣慕沉,“原來,你才是母親相中的女婿呀。”


    在賀莞的假設裏,便有蕭青寧嫁給慕沉,進入皇宮的想法。


    “賀姨待我,很是親厚。”慕沉這樣說。


    慕沉沒得到太上皇的教導,但有成國公、君衍教他習文學武,而君靈汐早死,也有賀莞對他多加照看。


    慕沉曾答應賀莞,不與蕭青寧說起她,但現在,賀莞自己將往事告訴蕭青寧,慕沉也便順著這個機會,將曾經賀莞待他的好,簡單說與蕭青寧聽。


    “難怪你也喜歡甜食。”蕭青寧算是明白了。


    想著自己曾經的口糧進了慕沉肚子,蕭青寧有點吃味。


    慕沉:“賀姨始終覺著愧對母妃,其實沒必要的。”


    君靈汐與太上皇結緣,有賀莞的原因,但君靈汐的悲劇,與賀莞沒關係的。


    隻是賀莞不那麽認為,對著君靈汐唯一的孩子,難免想要對他好,彌補他。


    “不說那些了,咱們快迴宮。”蕭青寧不喜歡慕沉身上陰鬱的樣子,換了話題。


    “好,都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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