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青寧、慕沉迴到京城,隻有極少數人知道,兩人離開皇宮後,迴到南陽郡主府,住進望月樓。比起隔壁的景王府,還是南陽郡主府住起來更方便些,也沒那麽打眼。


    白芷、洛然幾個,離著京城更近一些,得了蕭青寧的傳信後,立馬往京城走,比她更早一些時候來到京城。有他們在,蕭青寧行事能方便許多,身邊也不會缺了人手用。


    慕沉將蕭青寧送迴望月樓,又趁著夜色,消失在牆頭,蕭青寧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才轉身迴到內室。


    白芷見蕭青寧滿臉心疼,有些牙酸,湊到蕭青寧跟前笑鬧,“唉,主子眼裏隻有殿下一個,隻看得到景王殿下眷色,我們日趕夜趕來到京城,也累瘦了一圈,可憐沒人心疼喲。”


    被白芷這麽一鬧,蕭青寧忍不住笑出聲來,“他是我的夫君,我不心疼他心疼誰去,你要羨慕,就趕緊的找個人,把自己嫁出去,也就有人心疼你了。”


    洛然在一旁幫腔,“白蘭可是有墨瀟了,你這姐姐,怎麽還是一個人?”


    白芷鄙視的看了眼洛然,告訴自己要大度,不和小孩子一般計較。


    “熱水準備好了,主子梳洗一番,早些歇下吧。”白芷果斷換話題,她一張嘴說不過兩張嘴。


    蕭青寧連日趕路,都沒能好好泡個熱水澡,故而迴到望月樓,即便已經很晚了,她還是想泡個熱水澡,放鬆放鬆身子。


    白芷怕她泡著泡著睡著,一直在屏風外和她說話。蕭青寧一邊享受著熱水澡帶來的舒適感,一邊聽著白芷說京城形勢,腦子裏不自覺就浮現一幅幅畫麵,將一些零碎的消息整理到一起。


    聽白芷說到應天府這幾日盛況,蕭青寧擔心衛欽有個萬一,遂問,“衛大人那裏,可有安排了人手?”


    “主子放心,衛大人是個惜命的,早在第一天時,便自己找上眉娘,要了兩個好手跟在身邊了。”白芷想到衛欽的騷操作,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


    要是可以,她真想再去會會這位衛大人。嗯,白芷記仇,年前和衛欽結下梁子,還沒來得及找迴場子,便被蕭青寧安排到了涼州,直到前兩天才又迴到京城。


    蕭青寧從白芷話裏聽出幾分別樣情緒,也想起了年前的事情,思考一番後,說道,“衛大人幫著我們,可以說是得罪了大半京城權貴,你無事,便去應天府走一趟,護著衛大人,不要叫他著了小人算計。”


    “可主子這裏?”白芷猶豫。


    蕭青寧:“碧雲、碧溪一早也能迴來,我身邊有她們,無礙的。”


    白芷想了想碧溪的戰鬥力,應了去應天府保護衛欽的差事。


    此時的衛欽,還不知道他又被盯上了。


    進入十月後,京城不比涼州已經飄雪,但氣溫也降了下來,夜裏更甚,蕭青寧加了兩迴熱水,才覺著泡過隱。


    泡過熱水澡,蕭青寧一沾到床,很快睡了過去,連著慕沉是什麽時候迴來的,都沒半點感覺。


    大清早,城門一開,碧雲、碧溪順著人流,進入京城,繞過幾條街後,才趁著天色還未大亮,悄然進入南陽郡主府。


    蕭青寧一覺睡到中午,醒來時沒看見慕沉。


    “他何時離開的?”蕭青寧一邊起身,一邊問洛然。


    洛然想了想,迴答道,“天剛蒙蒙亮,殿下就離開了。”知道蕭青寧心疼自個夫君,洛然又道,“算算時間,殿下睡了有兩個時辰,於習武之人而言,還是夠的。”


    聞言,蕭青寧失笑,“在你心裏,我就那麽分不清輕重?”他們連日趕路,可不就是趕時間,她是心疼慕沉受累,但也明白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洛然隻笑笑,沒說話。


    他們的星令主,自從成親後,就不再是以前那個星令主了。


    蕭青寧懶得和她理論,一番收拾後,走到桌案旁,讓他們被最近得來的各處消息,都送到這裏來,她再全部看一遍。


    “眉娘那裏,看看能不能把人帶進府裏,我有話要問她。”蕭青寧忽然想起什麽,吩咐道。


    洛然:“主子放心,我親自走一趟,一定把人給你弄來了。”


    蕭青寧聽著洛然土匪般的話語,有些無奈,卻也拿她沒有辦法。


    蕭青寧一忙活起來,便不知時間,碧雲、碧溪知她習慣,不敢上前打擾。


    “碧雲,掌燈。”直到天色暗了下來,蕭青寧才恍然發現過去了好久,肩頸、脖子都有些酸疼。


    如今,日頭越來越短,天色黑得早,掌燈時分也要跟著早上一些。


    碧雲進來掌燈,見蕭青寧抬手捏著後頸,歎息一聲,走到她身後,給她推拿、按摩。


    “主子,您這習慣,什麽時候才能改改,瞧,現在受罪的還是自個。”碧雲說著,有些惱自己。


    蕭青寧:“得了,你也別怪自己,我忙著時,你要進來打擾,我肯定拿密折砸你。”


    碧雲失笑,“真是好人壞人都讓主子做了。”


    蕭青寧沒應聲,換個姿勢,讓自己更舒坦些。


    於蕭青寧而言,累點沒關係,隻要有收獲,就是值得的,而這一下午翻看這些密折、密信,想著從中得到的消息,蕭青寧覺得很值。


    蕭青寧忽然問碧雲,“你覺著四皇子是個怎樣的人?”


    “不好說。”碧雲想了想幾次見到四皇子的情況,給出這麽一個答案。


    蕭青寧:“不好說就對了,那人啊,還真是有本事,當初就該先弄死他。”


    蕭青寧半點不懷疑,如今京城裏的事情,有大半是四皇子弄出來的,不說其他,隻那嗜血蠱,多半就是他的傑作,不出意外,他們一直遍尋不著的宋笙,也該在他手裏。


    宋全義死後,蕭青寧和慕沉一直在尋找宋笙,可惜一直沒消息,不想宋笙也是能搞事的,躲在暗處悄摸摸弄了個嗜血蠱出來。


    想到這裏,蕭青寧便無法再忽略一些事情,比如說蕭青雨,她被四皇子算計,入了四皇子府,四皇子謀她什麽?


    因著蕭青雨的一些行為,蕭青寧對她,其實沒多少感情,但念及蕭安洵,蕭青寧隻覺頭大。


    兩個月前,蕭青雨入四皇子府的消息傳入賀城,蕭安洵知道後,氣得當時就要迴京,將蕭青雨從四皇子府帶走,後來還是因著陸氏的信,才壓下了那種念頭。蕭安洵雖然沒迴京從四皇子府帶走蕭青雨,但卻在蕭青寧麵前求了一句,若日後……求蕭青寧保蕭青雨一命。


    想著這些事情,蕭青寧又皺起了眉頭。


    碧雲見她皺眉,琢磨一二問道,“主子可是為四皇子府裏的五姑娘煩惱。”


    蕭青寧不想說話。


    碧雲輕笑,“主子就是想的多,給自己尋煩惱。”


    “怎麽說的?”蕭青寧問。


    碧雲:“五姑娘求仁得仁,被算計也是甘願的,主子管那麽多做什麽。”


    蕭青寧:“……”她是不想管,但蕭安洵那裏?


    “二公子不是不講理之人。”碧雲說。


    蕭青寧:“再說吧。”


    蕭安洵確實不是不講理之人,但蕭青雨是他的妹妹,一母同胞的妹妹,總歸……是不同的。


    這時候,洛然和眉娘一起過來。


    “見過主子。”眉娘給蕭青寧行禮。


    蕭青寧讓眉娘坐下,自己也坐直身子,才就著自己先前看到的一些消息,向眉娘問話。


    有些事情,寫成密信送來,容易露了些許細節,蕭青寧和眉娘一問一答,不知不覺間,又過了一個多時辰,小廚房做好的吃食隻能一直溫著。


    蕭青寧和眉娘交流完之後,忽然感慨,“看來,還是要光明正大迴京來。”


    “明著有明著的方便,暗著有暗著的好處,不過依屬下看,主子就是想一直藏在暗處,其他人也是不會允許的。”眉娘如此說道。


    這個理兒,蕭青寧哪能不明白,如今,就看慕沉那邊的情況,看他何時要站到人前去。


    蕭青寧留眉娘在望月樓用晚膳,而後讓洛然送她離開。


    眉娘離開望月樓時,時候已然不早,隻是慕沉還沒迴來。


    蕭青寧心裏想著事情,睡不著,便躺在軟榻上等慕沉迴來,不過,她沒等到慕沉迴來,先等到了三皇子和七皇子。


    碧溪急匆匆進來,說道,“主子,出事了,三皇子、七皇子帶了人來,把景王府和郡主府都圍了,說是殿下抗旨不尊,私自迴京,要進府搜查。”


    “他們帶了多少人?”蕭青寧坐起身來。


    碧溪:“三皇子帶了五百,七皇子帶了五百,如今將兩府圍了起來,在外麵鬧得厲害呢。”


    “他們舍得花這般大代價,想來是得了確信,知道慕沉迴來了,可惜他們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慕沉迴京,可不是抗旨不尊。”蕭青寧離開軟榻,往外走去,“他們既然想知道,本王妃就讓他們看個清清楚楚。”有她在,她倒要看看誰能闖門而入。


    蕭青寧和慕沉本就沒打算一直忙著,如今借三皇子和七皇子來鬧,讓人知道她迴來了,也無不可。


    碧雲、碧溪忙跟上蕭青寧,和她一起出府。


    三皇子和七皇子帶來的人,手裏都握著火把,將兩府外的巷子照得通亮。


    三皇子和七皇子守在景王府大門外,看著緊閉的府門,兩人誰也不先上前。


    不管他們願不願意承認,如今的慕沉,在身份上著著實實壓了他們一頭,砸景王府大門這種落人口實的事情,兩人都等著對方去做。


    “三皇兄真是消息靈通。”七皇子瞧著三皇子裝模作樣,忍不住出言諷刺。


    這麽幾日下來,兩人也算撕破了臉麵,倒不用再端著,表現的兄友弟恭。


    麵對七皇子的諷刺,三皇子臉色不變,四兩撥千斤還迴去,“七弟比為兄更快,要說消息靈通,也是七弟更加消息靈通,想當日,父皇的消息,也是七弟最先知道的,如今父皇是什麽情況,也七弟了解的最清楚。”


    “嗬——”七皇子冷笑一聲,“三皇兄出現在這裏,就該心裏清楚,這時候,你和我不是對手。”七皇子靠近三皇子,壓低聲音說道,“你我是個什麽心思,彼此都心知肚明,這時候,還是先解決眼前的事情,再談其他的,還是說三皇兄覺著如今的六皇兄,還是以前的六皇兄。”


    三皇子沉默,不說話。


    七皇子看的明白的事情,三皇子如何看不明白,如今慕沉掌控西北大軍,他悄悄迴京,可不是什麽好消息。而慕沉擅自迴京,是一個很好的給慕沉定罪的機會,他們誰都不想放過。


    七皇子退後一步,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三皇子冷哼一聲,讓人上前敲門,若景王府的人再不開門,便是撞門而入,也無不可。


    當然,這個出頭鳥,三皇子不會一個人,他會緊緊拉著七皇子。


    七皇子被他拉上船,有些惱,但在三皇子看過來時,閉了嘴,由著三皇子使喚他的人。


    就在他們要撞門而入時,景王府大門緩緩打開,站在門口外的人,一眼看見了蕭青寧。


    看見蕭青寧在這裏,三皇子和七皇子都暗暗鬆了一口氣,蕭青寧在景王府,代表著他們賭贏了。


    七皇子大喊,“景王妃擅自迴京,可是抗旨大罪啊,六皇兄在哪裏,也請他出來,說道說道這抗旨之罪,該如何治。”


    七皇子這一嚷嚷,讓外麵的人都聽見了。


    三皇子和七皇子帶著人來圍了景王府,除了他們的人,其他府上,也有人跟來,可謂熱鬧的很。


    蕭青寧走出來,望著堵在景王府大門外的人,淡淡開口道,“三皇子、七皇子夜裏不睡覺,帶著人在景王府前鬧事,又該當何罪?”


    “你們擅自迴京,我和三皇兄知道了,如何能不過問。”七皇子振振有詞。


    蕭青寧“哦”了一聲,問七皇子,“誰擅自迴京了?”


    “六皇兄封景王,居涼州,無詔不得歸京,這可是聖旨說的。”七皇子說。


    蕭青寧:“七皇子蠢,但不要把所有人都想的蠢,聖旨隻道景王無詔不得歸京,可有說本郡主無詔也不得歸京了?還是說,你們看見景王迴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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