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男那叫一個悔啊,心想自己怎麽就有眼無珠呢,惹上了練家子。其他兩人,受刀疤男驅使,這時候也後悔的不行,白芷下手,都是往痛處揍的,他們這時候,想站起來都困難,隻能連連求饒。


    白芷抽了他們腰帶,將人捆了,準備去報個官,也算為民除害。賀城隸屬上南郡,是上南郡治所所在之地,設有郡守府。


    三人聽見白芷要將他們送官,有種逃過一劫的感覺,就他們犯的事兒,在牢裏頭蹲一久,也就能出來了,但若白芷哢嚓了他們,那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白芷縮在一旁,看三人被捆了起來,不能動彈,被壓抑的恐懼一下子爆發出來,大聲哭了起來。


    好吵。


    白芷有些頭疼,但認出了全靈,她又沒辦法不管。


    白芷走到全靈麵前,遞給她一塊帕子,“走了,我送你迴去。”


    “謝謝。”全靈接過帕子,擦了擦眼淚跟著白芷離開巷子。


    白芷嘖了一聲,“就你這不設防的模樣,難怪在活的跟個小可憐似的,小心我的帕子上浸了藥,輕易就能讓人昏睡過去,到時候我想怎麽著你,就可以怎麽著。”


    全靈停下步子,一臉不可置信看著白芷,“姑娘不會……”害人吧。白芷幫了她,全靈很難將她和壞人聯係在一起,白芷若是知道她的想法,怕是要笑出聲。


    “走不走?”白芷問。


    走,當然走,全靈跟上白芷,比起巷子裏被捆住的幾個大漢,還是跟著白芷走可靠一些。走了一會,全靈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她沒和白芷說她住哪裏,但白芷走的方向,是往景王府去的。


    “姑娘,我住那邊,方向反了。”全靈往反方向指了指。


    白芷:“還不算太傻,你叫全靈是吧,我知道你,放心,不會將你拐了去的。”


    聞言,全靈更擔心了,她不記得自己有見過白芷,認識這樣一人,那她是怎麽知道自己名字的。


    “你是什麽人?”全靈一臉防備盯著白芷,隨時準備跑。


    白芷歪頭看她,“你猜啊。”看白芷當初能賴在衛欽身上,從而進了應天府大牢,就可窺見她的性子,蕭青寧說是跳脫,又何嚐沒有惡劣之因,就好比現在,她若不說那些話,全靈不見得會防備她,就是全靈心生防備,她解釋兩句,也就可以了。


    然而,她偏不。


    全靈猜不到她是什麽人,不敢再與她同行,“多謝姑娘相救,就此別過。”


    看著全靈慌慌張張跑遠,白芷難得反思自己,“這麽不經嚇的嗎?”


    全靈走遠後,見白芷沒跟上來,還是不放心,繞了幾條街,才迴往景王府走去。走到景王府西側小門,看見有人出來,全靈忽然停住腳步,往旁邊躲了去。遇上那幾個大漢,她被嚇到了,後來又被白芷胡說一通嚇了一番,整個人都是懵的。走到景王府外,看見熟悉之人,她不自覺抬手撫上左邊臉頰,隱隱覺著腫了一片。


    全馨下手很重,半個多時辰過去,全靈挨了一巴掌的地方還沒消腫,這般模樣迴到青華苑,她就沒法解釋臉上的紅腫是哪裏來的。全夫人還不知道全靈在主院當差,不然,怎麽也會給她處理一番,看不出痕跡才放人離開。


    全靈在景王府外徘徊好一會,遲遲下不了決心。


    不知過了多久,全靈苦笑一聲,她被父親送進了景王府,知道的人不少,她還有什麽名聲,還要什麽名聲。


    全靈想通這一點,不再糾結,往側門進入府中,避著人迴到青華苑。全靈一迴到青華苑,還沒躲迴屋裏,便先遇上了方媽媽。


    方媽媽一眼瞧見全靈臉上的紅印子,又見她衣裳、頭發略有淩亂,忙問她,“你這是遇著怎麽了,被誰欺負了?”蕭青寧將人送到方媽媽麵前,全靈手巧、嘴甜,還懂事,整日待在屋裏頭,乖巧的很,方媽媽對她,存了幾分憐惜之意的,將她當孫女待的。可有說,隻要全靈不做什麽不該做的事,她在這府裏,便能生活的很如意。


    全靈將方媽媽的憂心看在眼裏,心裏很是觸動,隻是……有些話兒,她不能說。麵對方媽媽的關心,全靈捂了臉,“奴婢沒受欺負,就是不小心蹭到了牆上,傷到了。”


    全靈這話,方媽媽自然是不信的,“王妃將你送到我這裏做針線,也說了全姑娘的身份,全姑娘受了委屈,是我這老婆子照看不周,你若不願意和我說,便到王妃娘娘跟前說吧。”


    方媽媽話落,就要出屋子,往蕭青寧住的主屋去。全靈忙拉住她,“您別去,我說就是了。”全靈抽抽噎噎將路上遇見刀疤男的事情說給方媽媽聽。


    方媽媽聽完,急了,“光天化日之下,還有這等作惡的人,不行,老婆子要告訴王妃去,好叫王妃心裏有數。”


    “方媽媽,您別去,給我留點臉麵。”全靈聲音裏滿是祈求。


    方媽媽歎氣,迴到全靈身旁坐下,問她,“那就這樣算了,被欺負了也忍氣吞聲?”


    全靈解釋,“那個救我的女俠,已經將人捆了,說是要送官,她已經為我報仇了。”


    方媽媽摸摸她腦袋,“好,你說算了,便算了,老婆子也知道你顧忌什麽,這兩日你就留在屋裏,放心,那事兒,不會有其他人知道的。”


    “謝謝您。”全靈撲在方媽媽懷裏,哭得好不傷心。一個外人,都能這般為她想著,但她的父親、嫡母、嫡姐,都隻會想著怎麽利用她,怎叫她不傷心。此為,感受著方媽媽的愛護,全靈為自己欺騙了她,感覺滿心愧疚,有那麽一瞬,全靈想和方媽媽坦白,但想到徐姨娘,她又什麽都做不了。


    徐姨娘是全靈的軟肋,她不敢拿徐姨娘的安危冒險。


    方媽媽安慰了全靈一會兒,放開她,準備去找些藥膏迴來,讓她擦擦,好受一些。


    方媽媽才出屋子,便遇見碧雲。


    “碧雲姑娘過來,可是王妃有什麽吩咐?”方媽媽問。


    全靈在屋裏,聽見碧雲過來,莫名生出幾分害怕。


    碧雲拿出一個白瓷盞,遞給方媽媽,“這是王妃讓我送過來的,方媽媽不用去折騰了。”


    碧雲拿來的,是上好的藥膏,正好能給全靈用。


    方媽媽看了看屋裏,無聲詢問碧雲,王妃是個什麽意思?


    碧雲神秘一笑,“方媽媽拿著就是,全姑娘會明白的。”


    屋裏頭,全靈聽見碧雲提及自己,一顆心更是懸在了心口,不上不下的,太折磨人。


    碧雲沒有進屋,將東西給了方媽媽,便迴了。


    方媽媽拿著藥膏迴到屋裏,全靈小心翼翼詢問,“碧雲姑娘過來作何?”


    “這是王妃讓碧雲姑娘送來的藥膏,你把臉擦幹淨,抹上去,再揉一揉,臉上的傷明天就能好了。”方媽媽說道。


    聞言,全靈心中仿若晴天霹靂,隻剩一個念頭,景王妃什麽都知道了,她都知道了,也難怪碧雲會說,她看見了就能明白。


    全靈一下子白了臉,失了魂,方媽媽看著,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隻怕全靈臉上的傷,另有因由,而小姑娘對她說了慌。方媽媽待全靈真心,猛然知道自己受騙,心裏有些不舒坦,但想到全靈的情況,還是忍不住心疼她。


    “全姑娘,王妃娘娘將你帶到青華苑,這些日子,你該看的明白,王妃是什麽樣的人。王妃娘娘待我們這些下人親厚,但眼裏最容不得沙子,你好好想想,如果真有什麽難處,求到娘娘跟前,娘娘說不定能幫你一把的,我的話,你好好想想。”方媽媽說完這話,出了屋子,給全靈自個好好思考。


    全靈捏著碧雲送來的白瓷盞,內心很是糾結,她到底該怎麽辦。


    主屋裏頭,白芷大咧咧歪在椅子上,對蕭青寧的行為,很是不解,“主子,你既然知道全靈有問題,怎麽還把人留在跟前。”全靈出了景王府,又去了哪裏,在蕭青寧這裏,都不是秘密。


    蕭青寧:“可能看她合眼緣吧,再說了,她現在不還什麽都沒做。”


    “要是她一直想不通,主子會如何對付她?”白芷好奇。


    蕭青寧沒迴答,反問她,“你在外頭欺負她,到了我這裏,還想著欺負她?”


    “主子,我冤枉。”白芷大唿冤枉,“要不是我見著了,那小可憐,指不定怎麽受欺負呢,我是救她,才沒欺負她。”


    白蘭沒眼看,不想承認和這人是姐妹,丟人。


    眼見白芷開始作怪,蕭青寧、白蘭、碧溪都沒理會她,白芷覺著沒意思,翻身到了房梁上,等著看戲。


    全靈糾結來、糾結去,還是來見蕭青寧。蕭青寧那日對她說過的話,她日日記在心頭,不敢忘,不能忘。


    本王妃這裏有樁生意,不知全姑娘可感興趣。


    若景王妃能護徐姨娘周全,她做她手上的刀子,也無不可。全靈打小就知道一個理,你想要得到什麽,就要付出什麽。


    看見全靈找來,蕭青寧半點不意外,“全姑娘考慮清楚了。”


    “娘娘將一切都看在眼裏,全靈佩服。”全靈跪在地上,說著自己的經曆,“我雖出身將軍府,但因嫡母不容人,自小生活不易,唯生母徐姨娘處處護著我,我才能長到今日這般年歲,若王妃能為我護徐姨娘周全,全靈力量雖微,願為王妃效力。”


    蕭青寧:“我需要看到你的誠意。”


    全靈仰起頭,讓蕭青寧看到她臉上的傷痕,“這是全馨留給我的,王妃明日設宴,她們想從我這裏打探消息,我不願負了王妃數日照看之情,對她們說了慌,沒讓她們知道我在青華苑裏。全馨嫌棄我沒用,給了我這一巴掌。”說到這裏,全靈眼底不掩對全馨的恨意。


    蕭青寧沒說話,等全靈接著說。


    有些事情,隻要走出第一步,後麵的就簡單了,話到這個份上,全靈也不隱瞞蕭青寧,將全馨的心思說了出來,“依我對她們的了解,全馨進了景王府,定會想辦法留在這裏,若叫她有機會靠近殿下,她便有萬種手段去達成她的目的。”


    全馨若是在景王府做客時有個什麽意外,順勢留在了王府中,那在外人看來,她是景王府的客人,就是以後有什麽,也不會礙著她的名聲。若全馨如她一般是被送進景王府的,就算她有本事,真成了景王殿下的身邊人,以後說及她的以往,也會有一輩子都洗不幹淨的汙點。


    全馨既肖想景王殿下,又想要名聲,最後便可憐了全靈。


    蕭青寧聽完全靈說的,有些意外,“原來還有這樣的內情。”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全靈:“全靈說的,句句屬實,望王妃明鑒。”


    蕭青寧沒說相信她,也沒說不信,隻問她,“你委屈自己,入景王府做丫鬟,也是因為徐姨娘,受全府挾製?”


    “是。”全靈毫不猶豫迴答。


    蕭青寧又問,“若我與全將軍府為難,你當如何?”


    “在那府裏,我在乎的隻有娘親。”全靈換了對徐姨娘的稱唿。


    蕭青寧:“給我個信物,我讓人帶徐姨娘離開全將軍府,另給她安置住處,護你們安虞。”


    “多謝王妃,多謝王妃。”全靈沒想到蕭青寧這般好說話。


    蕭青寧:“不用謝我,這是你應得,但你要記住了,在我這裏,沒有背叛、出賣。”她可以應下全靈的要求,將她當自己人,護著不讓人欺負,同樣也可以不管她死活。


    全靈指天發誓,“全靈若負王妃大恩,不得好死。”若蕭青寧欺騙她,就是拚上命,她也要讓她付出代價。


    蕭青寧上前,親自扶全靈起來,“迴頭,你也別去找方媽媽了,我讓人另外給你安排住處。今兒出了這屋子,你便記住了,你出現在景王府,隻是因為本王妃初來乍到,身邊沒個說話的人,又瞧你合眼緣,便讓你到景王府做客,給我做個伴兒。”


    全靈不可置信。


    蕭青寧這番話,可謂處處為她著想,甚至還抬舉了她。


    怎麽可以這樣。


    全靈多年來忍下的淚水,似要在這時候流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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