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青寧煩惱的,也不是什麽大事,隻是劉氏說的有些話不中聽,叫她動怒罷了。


    蕭青寧和靖寧侯鬧掰,和蕭安岩、蕭青禾關係都不好,她大婚之日,斷不會讓蕭安岩送她上花轎。劉氏就是清楚這點,找了過來,想讓蕭安也背蕭青寧送花轎,聽說蕭青寧已經和三房那邊的商議好,讓蕭安洵做這事兒,當即對蕭青寧甩了臉子,還說三房不過庶出,有什麽值得她抬舉的。劉氏說著說著,不止將三房和蕭安洵說了個一無是處,還連帶著遷怒上蕭青寧,蕭青寧心情能好就怪了。


    不論其他,隻說蕭安洵在清平縣做的事兒,就足以讓蕭青寧對他多一些偏袒。再者,蕭安洵因著清平縣的事兒做的漂亮,已被任命為清平縣縣令,於蕭青寧更親近些。蕭青寧也不是說蕭安也不好,隻是這件事兒,讓蕭安洵來做,更適合些罷了。


    安皖公主問及,蕭青寧也沒多說,隻提了一句大婚當日誰送她上花轎,安皖公主就明白了。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靖寧侯府那邊,你打算怎麽辦?”安皖公主問。


    不管怎麽說,靖寧侯都是蕭青寧的生父,沒道理女兒出嫁,做父親的不出場的,但蕭青寧和靖寧侯又鬧得很僵,將人請來,會不會鬧事啊?


    蕭青寧:“我從郡主府出嫁,關靖寧侯什麽事兒,還是你以為沒有所謂的娘家人撐腰,我就會受欺負?”


    安皖公主連連搖頭,不說蕭青寧自己的手段,就說慕沉對她的在意,也不存在受欺負的事兒。


    蕭青寧打定主意不想和靖寧侯府有牽扯,昨兒秋媽媽問道要不要過去說一聲,蕭青寧一口反駁了。她此舉,或許少不了被人說道,但那又如何,她的婚禮,為何要讓那些叫她不舒心的人過來。而她如今貴為南陽郡主,嫁的又是皇室之人,婚禮什麽的,都由禮部和宗室的人操心,證婚人什麽的,有榮升長公主、永老王爺他們在,沒有靖寧侯,也不見得少了什麽。


    安皖公主聽完蕭青寧一些打算,越發覺的自己該留在郡主府裏,省的到時候沒個人陪著新娘子。


    安皖公主要留,蕭青寧讓人將望月樓空著的廂房收拾出來,讓她住下。


    這邊,蕭青寧才將安皖公主的住處安排好,榮升長公主便帶了宮裏的嬤嬤過來。榮升長公主是知道蕭青寧前些日子不在京城的,就算時間趕,昨兒也沒來她這裏,給她時間安排一些東西,免得後來人來人往的,叫人生疑,怎的這麽久過去了,南陽郡主還是一副剛剛準備的樣子。


    長寧縣主也跟了過來,老老實實挨在蕭青寧身邊,準備趁著蕭青寧還沒出嫁,多蹭蹭漂亮姐姐的溫柔。


    榮升長公主沒眼看,加之她和蕭青寧說的一些事兒,不適宜長寧縣主聽,便打發她去和安皖公主玩兒。安皖公主也喜歡長寧縣主這個小人兒,帶著人在蕭青寧府上逛了起來。


    四個喜娘嬤嬤輪著和蕭青寧說了明後天要注意的事情,又看著蕭青寧示範了一遍,沒問題才被碧雲帶著出去,在望月樓旁邊的院子裏住下。


    沒了旁人,榮升長公主才敢和蕭青寧說起隱秘之事。


    “你這孩子,真是嚇死本宮了,好好的,怎就遇上那麽多事兒。”榮升長公主眼裏不掩對蕭青寧的關心。


    蕭青寧也不想的,隻是有些事情,身不由己,麵對榮升長公主的關心,她也隻能撿著好話兒說,告訴榮升長公主她沒受什麽罪。榮升長公主看她瘦了一圈,怎麽也不信她說的話兒,隻是她從皇帝那裏得了些許消息,知道蕭青寧被抓一事,與朝堂上的事情脫不了幹係,便沒多問。


    蕭青寧留榮升長公主在府裏用了晚膳,才將人送出府,長寧縣主說什麽也不隨榮升長公主離開,榮升長公主無奈,“算了,算了,就讓你在南陽這裏賴一晚,明兒隨我迴府。”


    “母親最好了。”得了應允,長寧縣主樂開了花,甜甜說道。


    榮升長公主又叮囑了蕭青寧幾句,才坐上馬車離開。


    看著長公主府的馬車離開,蕭青寧帶著安皖公主和長寧縣主迴望月樓。


    今夜,宮裏設了瓊林宴,與往年不同的是,皇帝直接在瓊林宴上授命前三甲官職,而不是按著以往的慣例,將人扔進翰林院,先磨練一段時間,再看著選拔、任官。前三甲裏,最惹眼的當屬狀元郎江述,直接被任為戶部郎中,從五品。


    皇帝此舉,著實叫人費解。


    因著李文岸勾結成王餘黨,貪墨官銀,戶部來了一次大清查,及其缺人用,但直接將新科狀元扔進戶部,還不是一般的小官小吏,而是從五品的、掌實權的戶部郎中,可謂是頭一例。然不管是以左相為首的寒門一派,還是以右相為首的世族一派,都沒有對此提出異議,其他人就是奇怪,也不會說什麽。最多也就眼紅江述一步登天的人,酸上幾句。


    蕭青寧得了消息時,先前那點異樣更重,見不著慕沉,隻好叫人去給慕沉送個信。


    慕沉也沒讓她多等,很快讓人送來了答案。


    蕭青寧看完,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皇帝意欲啟用新人,比起不知道揣著什麽心思的大臣,皇帝更樂意自己培養身家清白的新人們。加之今年科舉選出來的人,不乏有才可重用之人,皇帝才敢放心的啟用新人。


    次日就是二月二十九,按例曬妝,蕭青寧天還未大亮便被叫起來梳妝。


    蕭青寧有郡主之封,今日穿的還是符合郡主身份的禮服,待過了明日,就要穿與皇子妃身份相符的禮服。蕭青寧今日穿的衣裙,也是大紅色的,隻是沒有嫁衣那麽繁複,但一番梳妝打扮後,依舊驚豔了屋裏的人。


    蕭青寧不喜歡太鮮豔的顏色,賀莞去世後,為守孝,穿的更是素色衣裳,後來就習慣了,衣裙都往素了去。安皖公主等人,還是頭一遭見她這般模樣。


    安皖公主咂咂舌,“郡主這番姿態,我都心動了,便宜六哥了。”


    榮升長公主在一旁笑她,“哪有你這麽埋汰自個兄長的,六殿下那副容貌,也沒虧了南陽。”


    若是一般待嫁之人,聽了這樣的打趣,少不得羞紅了臉,不敢抬頭見人,但蕭青寧知道他們的意圖,她越是害羞,這些人越說的起勁,遂反其道而行之,大大方方說:“我生的美,六殿下也生的好,你們是羨慕不來的。”


    果然,蕭青寧話落,堵的安皖公主、榮升長公主說不出話來。


    榮升長公主嗬嗬一笑,“好了,好了,這就是個厚臉皮的,咱們也不說,準備準備,就讓各府夫人、小姐來為南陽添妝。”


    蕭青寧是沒多少好友,也沒多少長輩,但她有皇帝聖寵,有郡主之尊,京城裏有誥命的夫人,少不得攜府中小姐來給她添妝。


    劉氏、陸氏、周氏三人,是蕭青寧的長輩,就是身份不及一些夫人尊貴,也排在前頭來給蕭青寧添妝。劉氏昨日和蕭青寧不歡而散,本不想來這一趟,但被蕭二老爺一說,還是高高興興帶著準備好的禮物來了,對著蕭青寧說了好些吉祥話,仿佛昨日的事情不存在一般。


    劉氏笑臉而來,蕭青寧自然讓人好好招待著,讓她和陸氏、周氏在靠近主桌的地方落座,如此給足了她們麵子。因著是來女方這邊,各家來的都是女眷,宴席之類的,也不用分男女,直接選了最大的一處地方擺上桌子,招唿了起來。


    陸氏和蕭青雨一起來的,帶來的禮物也貴重,陸氏和蕭青寧說,“郡主就要出嫁了,這是三房的一些心意,望郡主不嫌棄。”


    “三嬸嬸和五妹妹的心意,青寧怎麽會嫌棄。”蕭青寧特意讓人將幾個嬸嬸給的添妝禮物單獨收起來,免得之後弄混了或是找不到。


    蕭青雨先前和蕭青寧有了嫌隙,好一段時間沒來找蕭青寧,這時候,似乎想通了什麽,也學著長寧縣主,粘在她身邊,“寧姐姐,雨兒好些日子沒見到你了,雨兒好想你哦,雨兒可不可以留在這裏陪你?”


    “當然可以。”蕭青寧滿口答應。


    蕭青雨咯咯笑了起來。


    陸氏和周氏給蕭青寧添完妝,便隨丫頭往宴客的地方去,不在這裏占地方。


    她們才離開,丫鬟引著定安侯夫人、顧家夫人、右相夫人等過來,她們給蕭青寧添了妝,說了些吉祥如意話兒,沒有多在望月樓停留。


    來給蕭青寧添妝的人不少,快到午時,還有人陸陸續續過來,榮升長公主見時間差不多了,便讓安皖公主等人陪著蕭青寧,自個到外麵主持大局。郡主府裏沒個長輩,蕭青寧不可能自己去招待來的客人,這些事情,便都落到榮升長公主頭上。


    沒了榮升長公主在一旁看著,安皖公主和長寧縣主立刻坐不住了,兩人嘰嘰喳喳說起事兒。


    “成個親可真不容易。”安皖公主感慨,像蕭青寧,一坐就是兩個時辰,麵對各府來添妝的人,都要笑臉相向,著實不容易。


    蕭青寧挑眉,“等著吧,你成親會比這更繁瑣。”


    這話,嚇的安皖公主連連搖頭,不敢在說什麽。蕭青雨聽著兩人的話兒,心底生出嫉妒的藤蔓,瘋狂攀附在心口。這麽多人前來添妝,是她不敢想的事情,但在蕭青寧和安皖公主這裏,似乎成了累贅,還真是不公平啊。


    蕭青雨有些坐不住,尋了理由去找陸氏。


    她一走,安皖公主立即湊到蕭青寧耳邊說,“你這堂妹,心思不若當初在榮升姑姑府上見到那邊純粹了,小心著點。”


    “我心裏有數。”若是可以,蕭青寧並不想和三房也撕破臉皮,當然,蕭青雨若踩到她的底線,另當他說。


    蕭青雨對蕭青寧的嫉妒,多源於不甘心,加之又對慕沉有了心思,慢慢的就成了這樣的心思。


    古語言“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還是很有道理的。


    未時三刻,是欽天監算的吉時,慕沉帶著人繞了一圈,停在南陽郡主府大門前,郡主府的人忙放了鞭炮,迎慕沉過府。今日不是大婚,不用安排人攔路,不讓慕沉進府。


    慕沉走在前頭,日影帶著人給郡主府的人撒紅包,圖個喜慶。


    慕沉過來時,蕭青寧那邊就算添妝結束,所有的嫁妝擺放在了院子裏,好叫人看個清清楚楚。


    先前,大家都猜測南陽郡主嫁妝多,畢竟當初賀莞的嫁妝就多,加之後來的賀家的,宗室的,南陽郡主的嫁妝,隻會比當初賀莞的多。但真看到了蕭青寧的嫁妝,所有人還是驚到了。


    蕭青寧的嫁妝,實在太多了,足足一百二十八抬,規製下最多的數,而這一百二十八抬嫁妝,是實實在在的東西,不想有些人家那樣,那一些不值錢的東西充數。


    當然,除了蕭青寧的嫁妝,慕沉當初送來的聘禮也一並放在院子裏,到時候隨蕭青寧一起出嫁。


    今兒來的人,先前聽說六皇子給的聘禮不少,隻當是禮部的人給六皇子麵子,說的好聽,畢竟六皇子府是個什麽情況大家都清楚。但現在看見了擺著的東西,這些人才發現,禮部透出來的消息,半點不假,六皇子給的聘禮,當真是貴重。


    這些人被滿院子的聘禮、嫁妝驚到,一時間竟是沒空想六皇子一個不受寵的皇子,是哪裏來的那麽多銀錢置辦這般體麵的聘禮。


    慕沉在宗室永老王爺的指引下,完成一係列禮節。


    榮升長公主也不為難他,按著禮節走了一遍,就讓他明日吉時來接新娘子。


    慕沉這時候也才反應過來,折騰大半天,他還是見不到蕭青寧。


    慕沉目光瞬間變的幽怨,榮升長公主捂著嘴樂了,“殿下,也就再等半天了,不急的。”


    慕沉離開後,一眾夫人笑。


    定安侯夫人說:“看六殿下這般模樣,定是在意極了南陽郡主,南陽郡主有福了。”


    “南陽郡主那般人兒,誰又能說六殿下沒有福。”有人接著定安侯夫人的話說。


    榮升長公主哈哈一笑,“都有福,兩個孩子都是有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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